大家心情复杂的望着白一凡消失的方向。
风七叔道,“这小子──像只猴子!”
风七娘见白一凡平安逃走了,松了一口气,走回屋里,忽然惊叫一声。
风七叔道,“你今天怎么啦?一惊一怍的。”
风七娘道,“老头,你过来看看。”
风七叔以为又发生什么事了,慌忙进屋,风七娘道,“他将钱放在这儿。”
桌面有一菜篮子,菜篮子下面压着银票。
风七叔看了一眼,叹息一声,道,“这小子──!将来必成大器!”
风七娘道,“给你银子就说他成大器,早叫你传手艺给他,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还没定性,能静下心来学尺寸?”风七叔争辩道,“这门手艺不是谁都能学的,得有悟性,还要静下心来。”
“行了,这碗饭就你能吃,就你成,就你能静下心来,就你成了大器。”风七娘一顿挤兑,风七叔不敢再回话,他有自知之明,他心虚,自认为不算大器。
风七叔松开了门栓,将门板一片一片取下来。
开门了。
悦来客栈。
一大早,悦来客栈刚打门,就进来一个富商,他说,他是从大漠来的。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悦来客栈远近闻名,住店的吃饭的人很多,当然富商也不少。
这个富商有点与众不同,他已经住了十多天,他既不赌也不嫖,日起时在客栈吃酒,日落时回房休息。
这样的怪人,店小二虽然从没见过,但因客人准时结账,也就没有谁去管他了。
悦来客栈有一个店小二叫卢二。
卢二觉得悦来客栈来了这样一个怪人,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朋友范瞎子,范瞎子最近在蒋金南手上混饭吃。
蒋金南收到这个消息时,想了想问道:“他没有跟人谈生意?”
自从白一凡逃脱后,蒋金南四下布置眼线,蒋金南很后悔上次的失败,竟然被白一凡逃脱,赏金没得到,还被李东家挤兑好几天,惹众人笑话。
范瞎子道,“没有,卢二说,他只吃喝睡,悦来客栈的各式菜吃了个遍,挺能吃的,就是什么事也不干。”
“饿鬼哪里没有?是哪里人?从口音也能分辨出来,卢二没听出他的口音?”
“听了,他说的鬼话连篇,根本听不懂。”
蒋金南笑道,“这就是了,如果卢二能听到大漠人的鬼话,那才是一件怪事。”
“大都头的意思,这个人不是白一凡?”
“不是,绝对不是他,他没这个胆子敢在悦来客栈混。”
“奇了怪了,他一个商人不做卖买,不谈生意不见客人只吃喝?”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有钱的商人到处都有,这个人说不定就是个闲富商。”
既然大都头这么说了,大家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富商又在悦来客栈又住了半个月。
又一日。
卢二送酒菜进入富商屋中。
他收了银子,正要退出去,转过身来说道,“白公子这付行头,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富商用疑惑的眼神瞪着卢二看,乌里叉叉的说了一大通话。
卢二吃惊地瞪着他,“原来你不是白公子。”富商气不过他认错人,一脚将卢二踢翻,然后又胡里乱骂一通,好像很生气。
卢二不停地赔不是,低着头出去了。
卢二边走边想,“哼,如果你不是白公子,你怎能听得懂我问你?如果你不是白一凡,又怎会生气?哼哼!”,当下,卢二边走边暗暗捏一下自己空荡荡的钱袋子,这笔赏钱将要入袋了。
这个富商果然就是白一凡。
世间像卢二这样的人很多,为了一顿饭钱,就能出卖他人性命,他试探出这个商人正是白公子时,心头暗乐,这笔赏钱很快就会落入他的口袋中。
卢二又立即传话给范瞎子。
范瞎子再次跟蒋金南说,蒋金南这一次竟然相信了。
蒋金南集合了大队人马,带上强弓硬箭,朝悦来客栈扑来。
危险即将降临到白一凡的头上。
白一凡吃过酒,又朝东街走去,他这几天都习惯在街上走走,他毕竟还是个大孩子,孩子通常都喜欢热闹。
白一凡看见朱二忙碌的身影,他的两条腿刚好,走起路来还是有点摆步。
白一凡拿了他两个馒头放下一锭银子,朱二奇怪的眼神引得白一凡差点笑出声来。
朱二当然认不出白一凡,只是奇怪这个有钱的商人竟然用一锭银子买两个馒头,朱二只是觉得有钱人中也是有傻子的。
像这种乱花钱的坏习惯通常都是有钱人的表现。
朱二当然喜欢有钱人的这种表现。
白一凡刚走过陌叔的打铁铺,看见陌叔和小斤一锤大一锤小的打铁,他咬着馒头走过老陈头的馒头铺子,老陈头不服气地望他一眼,嫌他在老陈头的馒头铺前吃馒头。
忽然,一个妇人走近白一凡,边骂边扯他,“你为什么不给钱就跑了?”
白一凡一看,原来是风七娘。
白一凡意识到危险,装着逃债的样子,边走边甩开风七娘。
两人一边拉扯一边走。
白一凡越跑越快,不一会,风七娘就追不上白一凡了。
风七娘喘着粗气,追不上了,喘着气骂道,“你这个富商,做衣服不给钱,还跑?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一人走过来问道,“那人是富商?”
风七娘道,“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三身衣服,只付了订金,没给钱就跑了。”
风七娘一看,原来是大都头蒋金南,蒋金南又问道,“现在,要不要我们帮你追回钱?”
“要是能追回当然好,只是他跑得太快了,怎么追?可怜我这二两银子白没了。”
原来,风七娘看见远处大都头蒋金南率队朝这边走来,她抬眼看去,猛然发现白一凡若无其事的样子,唬得她两腿发软,好不容易冲到他跟前,又找不到理由跟他说话,就假装追债,让他醒个神。
白一凡也不是笨人,见风七娘这样,知道有事发生,一看那头黑压压的人朝这边走来,他再不跑,就要落入蒋金南之手上。
白一凡也弄不明白他如何被人识破身份的。
富商这个身份不能再出现了,虽然蒋金南还不完全肯定他就是白一凡,但只要他再以这个富商身份出现,蒋金南就必然识破他。
白一凡又逃回那间无人住的旧宅子,将富商的服饰全换了,又换成了短装。
这一次,白一凡不再去悦来客栈,他是去阿清的洒坊,人不多,酒也不错。
阿清见一个短打汉子进来,暗暗吃一惊,然后走近他,将他拉入屋内。
两人坐好,阿清还端上酒。
阿清道:“蒋金南前脚走,你后脚就进来,真是胆大了。”
白一凡道:“你这么快认出是我?”
阿清道,“你真傻,这古城中,你这个驼峰鼻谁认不出来?”白一凡摸摸鼻子,“是这个东西出卖了我?”
“你穿什么衣服都没用,你走路的步伐就看得出来,你跟人打照面,这个鼻子,对方一眼就认得你了,除非跟你不熟悉的。”
白一凡叹息一声:“原来认识人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阿清笑道,“怎么没好事?你认识我,今天就有酒喝,还不收钱。”
白一凡道,“然后呢?”
阿清道,“吃过酒赶快跑,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相信换了衣裳就认不出你这类话了,你就算化个妆,别人还是能认出你来。”
白一凡苦笑道,“怪不得,要不是风七娘,我早被他们抓住了。”
白一凡提到风七娘,让阿清想起了一件事,怪不得蒋金南频频搜查风七叔铺子,大概也知道风七叔跟白一凡的关系,如果白一凡还去找风七叔,就很容易被人发现,阿清道,“风七娘是个好人,你也不能再去她那儿,她家已经被搜查好几遍了。”
“我不会去的──!”他一个月前从风七叔后院出来,就再也没去找他风七叔,白一凡说道,“看来,我只有逃亡深山野林了。”
“你想去野猪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