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离开的时候又哭了,阿爹拍了拍她“大婚呢,哭什么。潇潇会好的。”
阿姐名叫何暮雨,潇潇是她的小名。
“阿哥,我上街了啊。”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拉着小蓬朝着街里跑去。
“哎,慢着些,莫要摔着,早些回家。”何泽远看着跳脱的妹妹,无奈的笑了笑。
何大少爷是个极温柔的人,性子温和,身子骨弱,从未与人有过纷争,这是京城里的人对他的评价,但随着的还有什么好南风,断袖什么的。若离每次听到都要教训那说话的人一顿,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哎那将军府大少爷啊,长得那是一个俊俏,如今都已经二十又一了还未娶妻。肯定是个断袖。”男子色眯眯的对着旁边的男子说到。“刘哥要不去何家求娶去,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正笑着,被何若离一拳砸在脸上,板凳和人一起掀倒在地,何若离遗传自家父亲,天生力气大,从小跟着父亲练武,打人是真的狠。直接男子感觉牙都松了,站起来吐了一口血水,掉了两颗牙。
“你”男子抬起手就想打人,何若离力气虽大,但年纪小,个子矮,使了个巧劲避开,但也把男子手给扭了一下,一脚踢在男子命根子上。男子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若离看了看旁边的男子刚要动手,男子也认出了何若离,谁不知道这将军府三小姐就是个小阎王,被打了也不敢去告状,那老将军要是知道他们怎么编排何泽远的,他们腿定是要被打断的,那老将军又不是没干过,现在老三还在床上躺着呢,当即就跪了下来“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真没出息。这两个人何若离是见过的,一个刘家的,一个李家的。对,就是上个月来家里提亲的那个李家,刚被打的那个,是李夫人的侄子。仗着李家有点权势,狂得紧。以前是因为没惹到她,没想到今天倒是编排到她家阿哥身上了。从上个月就想去教训他们李家的一顿了。虽然说开个玩笑并不打紧,但谁让他撞上了呢。
小蓬看着自家小姐,哎,就知道肯定要出点事的。小蓬默默地去掌柜的那算了下刚才摔坏的桌子凳子和盘子钱,当然不是她家掏了“掌柜的,算十倍,唉在多算点,账单拿来。”
拿着账单,小蓬走到她家小姐身后 ,清了清嗓子“小姐,这是刚刚这两位公子砸坏的桌子凳子啊什么的账单。”
何若离拿过账单,拍在刘公子面前的桌子上。刘原立刻拿起账单要去结账,看到账单上数目,刘原手抖了一下,谁家桌子凳子要一百多两!
抽出了一张银票,肉疼的付了钱。“那何小姐,我能能走了吗?”
“嗯。”何若离嗯了一声,反正也没想打他。
刘原赶忙拖着姓李的走了。这要在不去看大夫,那还得了。
“小蓬蓬,干得漂亮!”
“哎,小姐过奖过奖,反正都是我们自己家的钱。”对了,这家酒楼是何家的,是将军夫人的嫁妆。不过外人并不知道的。
小蓬又坐了回去接着啃鸡腿,醉仙楼的菜真好吃。
何若离看着吃得正香小蓬,“蓬蓬啊——小蓬蓬——”
“小姐,正吃饭呢,你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小蓬接着低头啃鸡腿“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肯定要告诉夫人的,万一那姓李的找上来夫人也好知道。"
"再说,小姐,上次我包庇你打了小郡王的事儿。我可是被我爹一顿好打。”小蓬终于啃完了一个鸡腿“可小姐你呢,你竟然出卖我!”
“而且就算酒楼的人不说,平白多了一百两的进账,以我爹那谨慎的性子,查账本的时候肯定要问的。”小蓬是若离阿娘的陪嫁丫鬟裴姨和管家徐叔的孩子,徐叔也是爹的一员副将,随着阿爹征战沙场,不过后来徐叔在战场上为了救阿爹被人砍掉了一只胳膊,阿爹原想给他大笔钱财,再在京城里给他谋个闲职,但徐叔偏要留在将军府做管家,当她阿爹同她说徐叔待他是多么重情重义时委屈在将军府做个管家时,若离总觉得徐叔是看上了裴姨才留在将军府的,并且这个想法她到现在也没有动摇。
小蓬比若离大一岁,从小是和若离一起长大的。
“哎,吾命休矣,最受不了我娘那股唠叨劲儿了。”何若离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托着脸,假装生气的夹走了最后一个鸡腿。
吃饱喝足后,小蓬满意的揉了揉她的肚子“小姐,我们还去哪啊?"
"云知楼怎么样?”小蓬有些阴险地笑了,在若离眼里看到的是这样的。
何若离一把呼在了小蓬的头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阿姐一起开的。花自己的钱的时候抠搜的要命,花我的钱倒是毫不手软。”
“哎哎哎,小姐咱俩谁跟谁啊,咱俩可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花你的钱咱还讲你我的。”
“……你给我滚远点。”
“好的嘞小姐。”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若离对那些小女孩子的东西一点都没兴趣,但是小蓬很感兴趣,时不时的看看街上的小物件,倒不是买,只就是看看,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逛完,小蓬的铺子里总会多出来一些新东西,小蓬将此美名其曰找灵感。
小蓬在前面这看看那看看,若离在后面慢吞吞得跟着。
“姑娘,要看一下字画吗?”小蓬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身着一身麻布衣服,眉眼温柔,长相清秀,声音温和。
“公子可是外地人?”小蓬蹲了下来,欣赏着上摊子上的字画,装订的很简陋,但字很漂亮。
这两年新皇登基,重开了科举,科举废了几十年,如今再重开,前前后后又倒腾了两年,还记得去年过年时买进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今年二月的科考也就取消了,明年才算是正式开考。
“是,在下是颍川人士。”
没错了,“你这些字画本姑娘都要了。”小蓬从荷包里抽出两张银票都是面值一百两的,好肉疼,又把另一张悄悄塞了回去,但纠结一下,又掏了出来。
地上一共摆了七幅字画,小蓬看着他把字画装好。
“十两银子,姑娘。”
小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那那八两吧。”男子看着没有反应的小蓬,估计是自己要的太贵了“姑娘,现今纸墨也——”贵
小蓬把两百两一把塞到男子手中“送到镇国将军府。”然后扭头走了。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谢秩,手里还拿着两百两。
……
……
“呦呦,一向嗜钱如命的蓬掌柜竟然如此大方。”何若离一直跟在后面,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当然全都看见了“啧啧,这就是画本子里的少女怀春,春心荡漾——”何若离还特意拉了个长声。
前面走着小蓬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地对何若离说:“小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如今已是十月,你看小姐,落魄书生得将军府帮助,若他明年高中,少不得要感恩咱家的。”
“再者,我阿爹也说了见到这样的人就帮一把,感不感恩的无所谓,咱家的名声好啊,是不是小姐。”
“咱们买他两幅画,他欠咱们将军府一份恩情。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说完,不等何若离反应过来,小蓬就跑了。
“哎,我信你个鬼,你倒是把手里字画放下再胡吹!”
“切,小姐,看你这不会过日子的,这可是钱啊!”小蓬一边跑一边喊“略略略”还对着何若离做了个鬼脸。
“离离!”
正追着小蓬的何若离听到了声音,脚步更加快了,像见了鬼一样。
本以为何若离会停下来的褚云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生气的站在原地。
“何若离,你再跑,我,我,我就哭给你看!”褚云凝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委屈的脸都憋红了。
何若离听见褚云凝最后一句话,立刻停下了脚步。嘿嘿的摸了摸头,极其不情愿的朝着褚云凝走去,顺便还把前面的小蓬一起拉了过来。
“嘿嘿,凝凝啊。”何若离看着一脸通红的褚云凝“凝凝你不是跟着舅母去丰山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你不想我回来,是不是?”褚云凝听了何若离的话更加委屈了,马上眼泪就要流出来。
“不是不是,怎么肯能呢,我们凝凝那么善良可爱漂亮,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回来呢。”
“真的?”
“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不信你问小蓬。”何若离一把拉过旁边的小蓬“小蓬可以作证,凝凝走这几天,表姐天天都在想你。”
小蓬看着一副狗腿子样的何若离,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哎对了,凝凝你怎么在这呢?”这会儿天都要晚了,何若离和小蓬也正准备回家了。而将军府和尚书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怎么也顺不了路啊。
褚云凝听完,眼圈又红了,哭了起来“我呜呜——我——呜呜爹——呜呜那个——呜”
何若离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她说什么,满心无奈,看了看小蓬,小蓬耸了耸肩“先回府,还是找夫人吧。”
……天已经暗了,何若离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家阿哥站在门边。
回来的晚了是她的错,但也不至于大哥在这等她吧。不会是那姓李的来告状了吧,何若离又心里骂了那个姓李的几百遍。但她完全忘了那姓李的现在估计连床都下不了。
“阿哥。”何若离把褚云凝拉到前面,挡在自己面前“凝表妹来了。”
“褚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阿凝你先去我娘院里。”
褚云凝抽抽着向里走,何若离跟在褚云凝后面想一起进去。
结果直接被自家阿哥拎住了领子“你给我过来。”
小蓬对着何若离做了个鬼脸,赶紧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