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员,或有疑问可需要咨询”侍从室机关长,在白虎堂通走了一圈,大声询问道。
关于大明实备军略诉说完后,在董渭的暗示下,陈奎与佟汧的暗舱操作下,开办起了别开生面的‘答记者会’,不是,是‘答圈内大佬会’。
朱守正先前浑不在意,点头许可。董渭沐猴而冠仿佛发言人,煞有其事的站在案台上,允许堂下大员对‘宁王叛乱’之事随意提出疑问,世子将会在白虎堂内进行甄别回答,消除各方的焦点疑虑。
参军幕僚们依据世子的讲解,在沙盘上的各项解释,进行推演复盘,此法即出便引起不小的轰动,一是新颖,二是夯实,有无逻辑错误便会一目了然。不多时间,问题更迭层出不穷,好在陈奎与佟汧多少都有些准备,董渭也有前世的历史档案作为蓝本,一时间倒也条理清晰,错落有致,愈发显得世子出类拔萃......。
“咦”还有洋人,董渭也小小有些惊讶,随即抬手示意。
“可以说说大明兵剿方略吗?”侍从室副关长阿兰.柯达站起来问道。
发言之人先自表身份,随后提问,幕僚参军们随着世子的解答进行推演,这便是标准的问答流程。
“可是询问正德皇帝的南下攻略”。
“是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董渭直白的答道。
“皮赖子,如何会不知了”谨公主先前对董渭的表现赞不绝口,这时来上这出,惊的公主差点跳了起来。
“小姑,我又不是正德皇帝的蛔虫如何会知道”董渭看着气急跺脚的谨公主,慌忙解释道。
“放屁,不知道,还整这调调”。
董渭无语,不敢跟谨公主这混人掰扯,只能按下公主话头补充道。
“从战术角度说,如何南下,我却是不知。但从战略角度说,南下军略无非两点”。
“是那两点”说话间,军机处的各路喽啰开始抄写记录起来。
“一是,隔绝兵患,正德皇帝必定派遣精兵强将驻守与江西相连的各路省镇,如长沙,武汉,合肥等地防止朱宸濠病患蔓延,争夺地盘,争取钱粮。二是,集合多方之力包围朱宸濠,沿途阻击朱宸濠顺江东下,攻取南直隶的意图”董渭说完,吹嘘着茶末小口的呡着盖碗茶。
“世子笃定朱宸濠必走水路吗?”幕僚长傅洪涛也惊讶提问道。
“基本可以确定”。
“如何确定”。
“战略储备而已”。
“哦!此话如何说?”。
“朱宸濠约正德十年,在钱宁的帮助下才得到护卫营的指挥权,九年的时间无论他如何刮地皮,筹措的规模都不会得到多大的提升,而沿内陆攻略缓慢,荼蘼钱粮。朱宸濠的本钱不够,只有沿江东进快捷,消耗较轻,如能成功攻占南京后,便可震慑江南,才能得到江南的钱粮人口的资源,依稀划江而峙,得到最大的战略缓冲而已”董渭解释道。
“宁王是否会得到朵颜三卫的支持,毕竟先宁王统御的是朵颜三卫,到时可以南北夹击以成大事”陈奎也插话进来。
“是呀,如此计划才是宁王的暗棋布子吧!”堂内各方大员听到陈奎的疑惑,纷纷激烈的议论起来。
“世子先前所言,正德皇帝乃雄主,可朵颜三卫如鲠在喉而不知,是否让世子夸大其才,江南糜烂尽在意料之中也!”赞画司长孟鹤霖也反驳道。
“司长如何肯定正德皇帝不知呢!”董渭听完笑了笑。
“朵颜三卫驻守喜峰口以北,还连带有北地女真人,恰好在北京头上,若正德皇帝督宣府带兵南下,必使北地防御空虚,如若朵颜三卫南下攻击北平城,正德皇帝可就骑虎难下,古北口,居庸关,山海关无不风声鹤唳呀!”孟鹤霖也提出异议。
“世子是有这番可能?”佟汧小声劝慰道。
“为何?”。
“朵颜三卫,只明太宗朱棣第二次北伐时剿过一回,剿灭也不过两千余人,这些年朵颜三卫的朝贡与边贸如火如荼的补充,只怕早就强盛起来了”佟汧继续小声补充道。
“是否,有些事情被遗忘了吧?”董渭提醒道。
“没有呀!”。
“谁告诉你,兀良哈只被太宗剿灭过一次,就没了”董渭问道。
“明朝记本就是如此记录地呀!”佟汧也叫屈道。
“只记录明国战役,可有其余战役记录”。
“这倒是没有”。
“此种记录太过片面,以后我朝鲜战役记录,无论敌我都要统一记录,必须保证记录的夯实,不然连对敌的大概都摸不清楚”董渭抿了抿嘴道。
“是”。
“世子,可是也有说词”。
“对,这个兀良哈也就是所谓的朵颜三卫,便是正德皇帝把北京城门打开,他也不敢进来”董渭笑着准备解释一番。
“为何呀?”谨公主也问道。
“得感谢瓦剌呀”。
“真的,这得感谢瓦剌”董渭补充了两句。
说到这里,董渭严肃起来,指着现在模糊的瓦剌地域说到,瓦剌的‘也先’未接任其父太师一职之前,便与‘东察合台汗国’打了六十一次,全胜六十场,惟余败过一次,迫使‘东察合台汗国’大衰,为以后分裂成‘叶尔羌’,‘吐鲁番’两国埋下伏笔,‘也先’也是凭此军功继承太师一职。随后于朝鲜历1446年进攻兀良哈,当时正值兀良哈与北地女真争夺地盘,腹背受敌,几乎全歼兀良哈其部,1448年兀良哈剩余残部降服瓦剌。
朝鲜历1449年,‘也先’于土木堡大败明国,大捷后声震草原把兀良哈改编多次,使其几近灭绝,终于等到鞑靼部与瓦剌部争夺草原霸主,才脱逃出来,现在的兀良哈能余有两三千人便可算上英雄部落,回头还要与女真各部搏杀,争夺地盘,如何敢南下袭边,真不怕被灭族。正德皇帝知悉一切,早就隔岸观火,北部不会有任何困扰才会行此钓鱼之策,宁王如果真想看见朵颜三卫南下,只怕只有到了九泉以后才能瞧见。
“那朱宸濠不是死定了”国主朱守正这时也询问道。
“他肯定是死定了,不过如何死,我却不知道”。
“还能如何死,正德皇帝挥兵南下剿死而已”朱守正有些气恼,这兔崽子分明瞧不上老子。
“难说”。
“为何还有难说之语?”国主也纳闷了。
“先前不是说了,朱宸濠的叛乱不过是臣相之权与皇权争斗的开胃小菜嘛!朱宸濠被剿灭后,真正的臣相之权与皇权的较量才开始比拼,也是支配者与执行者的火拼,父王这才是真正精彩的地方”董渭耐心的解释道。
“你说月旬而灭,等得就是这个”。
“是,真正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随着董渭的描述,朱守正的脸慢慢阴沉许多,谁都知道在这个君主如天的时代,欺君,弑君之事是任何一个正统君主都接受不了的,看着世子那稚嫩的脸皮,朱守正那把四十米大刀也不藏了。
“陈奎?”朱守正阴沉的吼道。
“在”陈奎挺身而出。
“昔日与朱宸濠的暗线,启动他”朱守正命令道。
“是”。
“枢密首相?”。
“老臣在”杨尚壑也上前鞠礼道。
“通知大明鹰隼,密言告示朱厚照,通知汪直,孤要他还我人情”。
“遵命王旨”。
“通知东蕃舰队北上驻扎南京府,孤就看看是谁他娘的连大明天子也堪比猪狗打杀,孤便让他后悔来着人世间一遭”。
朱守正布置一出,臣工领命动身而作,骇得董渭直搓手茫然不知所措,妈的,大佬手中都有炸弹呀,低调得低调呀,董渭暗自提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