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渭等待大家集中精神,开始对大明帝国的军略进行阐述。
世子整了整衣装,宣布纪律,解说中可以提问,但必须举手示意,待同意后才可发言,得到圈内重臣肯定后,手持挥棒指着沙盘中的土木堡开始阐述道“明帝国从‘土木堡之变’后武勋贵胄死伤殆尽,明朝初期的武装组织机构几乎完全泯灭,只余下兵部一个军方实权部门”。
董渭接着说道“至朱祁镇被俘后,景泰—天顺—成化—弘治,明朝四代皇帝被文臣勒令不许染指兵权,称谓防范‘土木堡之变’再起,直到正德五年后,正德皇帝从开始剿灭民乱刘六,六七起才算真正接触兵权,明朝皇帝脱离兵权掌控时间为六十一年”。
董渭说完,白虎堂内一片哗然,董渭耐心的等候着,这刻谨公主举手问道“何故让君主脱离兵权时日如此之久?何故文臣能使君王胁迫如此?”。
酝酿一番,董渭开口答道“因素很多,比较重要的是这几点;一,朱祁镇被俘后,无耻地叩开国门为瓦剌攻破大明城镇立下汗马功劳,为军臣所不耻。二,当瓦剌兵临城下时,乃兵部侍郎于谦一力主张保卫北平城,拒绝南渡衣冠,防止走南宋老路,并在其后的保卫战中获取胜利,为文官集团收获巨大的政治声望。三,当英宗复辟时,斩杀于谦,逼死抗战将领,遣抗战家属女眷慰劳瓦剌人,为了皇权逼死兄弟,殉葬弟媳,坑杀拥立复辟功臣,给瓦剌太师立庙,给太监王振复碑如此种种伤国公论,人不自安,称之天性凉薄,实至名归……”。
“君王当努力奋发,以雪前耻。昔日汉高祖有白马之危,唐太宗也有城下之盟,不过卧薪尝胆等待时日罢了,哪能如此龌龊不堪”董渭身旁的陈奎大哥也忍不住吐槽道。
“大哥,举手发言”董渭小声提醒到,陈奎无耻只能憨憨一笑略过。
“皇帝这头开得好,便让文臣抓住把柄,为防止君主乱朝纲纪,文官官僚开始了以下动作,取消武举考核,裁撤五军都督府,取缔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督军经历,督军司狱等职,让其余都指挥使司-卫所-千户所-百户所归纳于各方文官治下,丧失了武备力量的独立性。使用如此方法消除了国家的正统平衡力量,形成官绅利益垄断,使明国文臣官僚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结合地主,富绅,勋贵,皇族子弟等等,飞快的壮大和膨胀,通过不合理,不公平的分配手段获得财富扩张。可谓朝堂有人,地方有粮,手中有兵,官绅有钱,在民间还有巨大的舆论权利,就在大明这个地方他们就是无冕之皇,所有损害他们利益的人都是他们敌人,可以说皇帝的更迭与他们也密不可分,可以说是国家最大的一个毒瘤,却难以切除”董渭说到这里沉默了好久,如果自己能引导成功,那将是多大的福事。
董渭向谨公主摊了摊手示意讲完了,懵逼谨公主当场想下场一脚踢死他,说的啥,如果没听错的话,这还是臣工吗!这他妈是太上皇呀。
言语到了此处,白虎堂所有朝臣与国主都悚立站了起来,几位枢密相更是在白虎堂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太过,恐失民心之语,让董渭在场尴尬不已。
“逆子,胡说些什么,难道杨相他们也是你所谓的毒瘤吗!简直混账不堪”朱守正再也包不住火了,大声呲骂。
董渭也不恼羞,只轻轻问道“杨相他们缴纳税赋不?”。
“如何不缴,每旬里便到税务署缴纳税赋,世子冤枉相爷们了”宫保喋喋抢话回道。
“那相爷便不算毒瘤”董渭无所谓的说道。
“皮赖子,以你所言,那何谓不是毒瘤?”谨公主刚才被董渭吓得不轻,这是呛道。
“王室缴纳税赋不?”董渭反问道。
“王室如何要缴纳税赋,不过大哥已经草拟明年的一体纳粮制度,明年可能也要缴纳吧!”谨公主不解道。
“那也不是毒瘤”董渭没心没肝的回道。
“存孝,你说如何才不是毒瘤”朱守正也被气到。
“依法纳税,多得多缴,温康少缴,赤贫不缴。我朝鲜国民可以起兵造反,但不能不纳税赋。只要正常纳税便不是毒瘤”董渭大声垮气的说道。
“放屁,可以让人造反,也要缴纳钱粮,这不是官逼民反吗!”朱守正说到这里,抄起宫保随身的拂尘冲了过来。
董渭一看,我草,跟古人就是无法沟通,扭转身子急忙朝向白虎堂的案台跑去与国主兜起圈来,跑动中被朱守正几次用浮尘抽得青痛,忙不迭的加快步伐,撵的像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意抽打声竟引起了大员们的喝彩。
这时,计相柯宏魁默默盘算着董渭的纳税之语,稍有所悟,大声问道“世子如此纳税赋,多少为之合适?” 。
在场的大员们,没有一个上前阻止老子揍儿子的,憋屈的宫保只能站在场外跺脚,偏偏又不敢阻止。大员们皆是觉察不能使如此天赋英姿的世子,沦为锱铢必较的贪婪君王,纷纷鼓噪好好打浆一顿,其中谨公主喊得最大声,这是听见计相的询问声,纷纷怪异的看了过来。
“六成对四成最好,最多不能超过六成五。哎哟,哎哟,哎呦”董渭在回答中稍微慢了步调,被朱守正狠狠连抽了三下,疼的哇哇大叫。
“国主,国主打不得呀!”计相柯宏魁急忙上去劝阻。
“柯相如何打不得,如此皮赖子还不毒打一番,以后怕是祸国殃民,大哥加油!”谨公主身为王室,又是嫡亲妹妹在这类场合最是放的开,鼓噪最是起劲。
“打不得呀,国主!世子的这番计算对于国家最是公平,我朝若如世子之言,当能屹立万年呀!”计相不予谨公主说道,但话语的描述惊呆了众人,国主回身追问道。
“柯相说话可是真确,如何屹立万年”。
“国主真真的,这是最好的办法,真如世子之言,国家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可谓国泰民安呀”。
“存孝,这可是真的”。
“哎呦-哎呦”董渭早已倒地呻唤起来。
“伤得如何”朱守正问着帮董渭舒筋活血的宫保。
“家主,有几出都淤紫了,家主太使力了”宫保也只敢小气的埋怨两句。
“怎么你倒是心疼了,他还差学堂三十教鞭呢!孤替学堂要些利息如何”朱守正也耍无赖,强词夺理道。
“大哥,你怎么如此冲动呀!看看好好的孩子打成这样,哈哈哈”谨公主这时上来也打趣几句,但掩饰不住内心的快乐,笑声都快冲云霄了。
“国主消消气,来来回堂上歇息一下”杨相也来劝道,忙着给国主找个提坎下台,不由分说的便把国主劝离了案台。
“皮赖子,行了,别装了,大哥老胳膊老腿的能打你几重,滚起来”谨公主恐吓道。
“啊,没天理呀,无辜被打,还被恐吓呀”董渭也来个撞天屈,惹得谨公主翻白眼。
“存孝起来,皮赖在地耍到何时”国主这刻字正腔圆的训斥道。
古代没人权呀!没天理呀!这不白打了嘛!
董渭只能爬起,郁闷的朝案台下走去。
“世子,再仔细讲讲这个比例算法”计相也过来安慰道。
“按着比例算法,多产者与中产者占据全国资源不能超过六成五,少产者与无产者占据资源的三成五最为合适”董渭答道。
“那如何划分这些产出者呀”。
“按实际收入来呀!我们下来拿三年的总收入作一个标注来区分,多产多缴,中产中缴,少产少缴,无产不缴”。
“好了,好了柯相打住,下来再说,世子你将沙盘继续所谓的钓鱼方略再说说”次相董弥诚也受不了,急忙打断。
“是”。
董渭拿着挥棍指着宣府继续说道“正德皇帝是一位天资卓越的皇帝,随着民变收揽北直隶兵权,又随着京营与边军换防之际收揽北地兵权,随着‘应州战事’收揽九边军镇兵权,坦白讲能如此轻描细淡便尽收北方兵权,可谓人杰。随着‘成化王事件’让正德皇帝深知大明文臣官僚不会束手就擒,必会另起波澜,便以练兵之名笼统宣府与豹房之间,联系九镇边军和京营兵权,说是提防蒙兀,实则窥察南部异动,一旦骤起事端,便南下清剿收揽南方兵权于皇帝之手,可谓翻云覆雨手”。
“只一时,朱宸濠异动造反,必然是正德皇帝逼迫的,不然不可能在这时发难,而皇权与兵权加身后,正德皇帝必然会有一番大清洗,这事皇帝清楚,文官们也清楚,所以两方的大战才将将开始,而朱宸濠不过是两个庞然大物决斗前的引子罢了,所以父王北上,不用忧虑其余,两方都会极力交好于我,不用再延时等待了”董渭说完便乖乖站在一旁,小心揉起了自己的猪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