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宫内,朱守正与朱存孝两两相向,随侍的宫保将两人的茶碗不知斟了几道水了,宫内处处明亮的烛台噼噼啪啪的闪烁着花火,对于国主告诫世子的话语,董渭还在努力的消化中……。
“父王,是否太过神奇诡异了”董渭是真的不解。
“你就不要管了,按着我说的做就是”。
“是”。
“对了,这次北上,按着朝鲜王国惯例,世子册封后,世子府也当运作起来,自己配属一些嫡系班底,你同学许飞,陈赓,沈祥还有在泰西医院为你输血的李显,在这次甄别中被内务府选中,如果没有意见,此次北上,他们便会随扈”国主朱守正安排道。
“没意见,可是他们都在读书,不怕耽搁了”董渭疑问道。
“无妨,不会耽搁什么”。
“哦”。
“去歇息吧!如果可以去给王妃请个安吧!”朱守正说到这里,声音也愈发小了起来。
“好”说完董渭谨礼离开。
看着世子如此温良回话,等董渭走后,宫保与朱守正面面相觑,世子这是开窍了吗!
……
“王妃在何处?”董渭询问着随侍领路的小太监。
“在永福宫”小碌子急忙回道。
“走,去永福宫”。
“啊!”。
“啊什么啊,去永福宫呀!”。
“是,世子”小碌子改道,带着一行人朝永福宫走去。
永福宫内,现在一阵鸡飞狗跳,不时有人打扫路道,添置烛台灯笼,隔间的里屋外堂都清洁一番,宫内一面堂皇。不少侍女,太监都重新穿戴整齐,例行整齐准备迎接世子的到来。
“皮里秋实的,作什么”孟王妃坐在正殿内埋怨道。
“我的好王妃,这世子上门来,还不得捯饬捯饬呀!难得来上一回,子孝母慈外面也省的人嚼舌根”打小便陪着孟王妃长大的崔女官打趣道。
“罢了,不过是想在世子面前挣个脸面,知道予非是生母,外间早就传闻我俩母子不和,怕将来祸及鱼池,故作仪态而已”孟王妃不屑的讽刺着。
“瞎说什么,王妃可不敢使性子”崔女官也不顾场景了,警告道。
正殿内的随从侍女,早就见怪不怪了,莫说其他,就是国主朱守正对崔女官也另眼相看,盖因崔女官从小与孟王妃寄宿王府,崔女官年长一些,从小便服侍二人情谊不同。孟王妃与国主更是年幼时私下玩耍,遭遇恶犬袭击,适逢崔女官寻找过来,独自引恶犬殊死拼斗,才免了两人的厄运,却塔上了自己的左手两根指头和小腿的残缺,在宫墙内外也只有崔女官呛呛两句,孟王妃才会少敛脾气而已。
“世子到”永福宫的值领宫人唱喏道,引得所有人起身行礼拜见,忙作一团。
“行了,行了,我就是来看看王妃,不用拘礼”董渭笑着安抚到。
“世子爷来了,快,快,到屋里说话”崔女官早就站在殿外,热情的招呼道。
“崔姑姑好”董渭也向崔女官施礼到,这个崔女官不管是董渭记忆中还是在王城内外的诸人口中,都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
“世子爷折煞奴婢呢!”崔女官自谦道。
“什么折煞,你就是当得起,他就叫你姑姑也是应当的”正殿内的孟王妃突然插话让两人稍显尴尬。
“对,对,对,王妃说的是,崔姑姑对我王室有护鼎之功,就是喊声姑姑也是应该的”董渭就坡下驴也赶紧补充道。
“世子爷,莫要胡说,让家主听见如何是好,不外随侍王妃日久,王妃眷顾罢了,世子爷莫作他想”崔女官即刻解释着。
董渭随着崔女官施施然进入永福宫殿内,董渭对着上座的孟王妃施礼道“给王妃见礼,祝王妃体态安康,福运延绵”。
“嗯,多谢世子”孟王妃也鞠礼回到。
“听闻世子爷此番学业精进,连你父亲也在予这里夸赞过几次,可见是懂事了许多”孟王妃在殿内也表扬道。
“是,此番经历了些东西,也算开悟了”。
“看来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于心,显于身呀!”。
“是,也算人生的一种历练吧!”董渭感慨道。
“不错,真的不错,朱之瑜也说世子焕然一新,茫然不识,先前予以为玩笑,今看来倒也不假”。
“哈哈,小姑惯会一惊一乍,王妃莫要认真便是”。
“咦!”。
“王妃可是惊讶什么?”董渭不解,小声询问道。
“不再记恨朱之瑜揍你呢!现在都小姑,小姑的称唤上了”。
这个孟王妃会不会聊天呀!董渭也有些无语,看着崔女官还在拉拽提醒,董渭也失笑起来,貌似孟王妃如此直白之人,可能脾气不大好,但多数却无歹毒的心思,董渭也收敛起了提防,看来自己的便宜父亲将王妃保护得很好。
“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我哪里能记恨”董渭也徐徐而谈。
“莫不是唬予吧!朱之瑜之言可是差点让你失去承袭世子之位,你敢说不恨”孟王妃的虎狼之词让崔女官差点将王妃的嘴缝起来,这王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世子爷,可愿用些宵夜,奴婢这就下去安排”崔女官急忙打岔问道。
“行,用吧!王妃也用些”董渭询问两句。
“上些红枣银耳羹,添点酥饼就是”孟王妃应道。
“是”说完崔女官去厨房嘱咐厨子制作夜宵,还在殿门对着孟王妃一个劲的暗示。
“世子,可是看见了”。
“什么?”。
“连你崔姑姑也要予注意言词,防止冲撞于你,可见世子在朝中亦是站稳了脚跟,才会让她如此谨慎”孟王妃注视着离去的崔女官,声言低垂,仿佛心结难开。
“崔姑姑只是担心王妃,希望王妃慎言而已”。
“她害怕将来,予没得结果,若事事应奉,还是原来的我嘛!”。
“是,王妃也是个执拗之人”。
“哈哈,难得世子如此看予”。
……。
“这番看视不难,王妃如无坦荡之气也不会有先前坦诚之语,世子之位莫名尊崇,何人不想要,我年幼时嫉妒侧王妃与父王恩爱,母妃不及万一,便是今日也为母妃唏嘘不已,不过为情所困”董渭小声地解释。
“是呀!你母妃是个有肚量的人,我俩随侍你父王多年从未红过脸,但是你母妃郁郁而终,予终究是有责任的。那是年少沐爱春风秋雨,不懂体恤人情冷暖,才遭你怨恨,也是予自找的”。
董渭听到此处,也是一番感慨,说孟王妃有错也说不上,说自己母妃有错,母妃不过稀依国主眷恋自己,只是造化弄人。
“予经年时月,都不曾怠慢你母妃的香烛祭品,不是赎罪,只是不曾想当年局处一室的人儿,以阴阳相隔多年,世事无常罢了”。
“有劳王妃记挂!多谢”董渭恭敬的向孟王妃施礼道。
“世子,可还记恨予否!”。
“不敢说记恨”。
“予观世子唏嘘,不知道理”。
“王妃与母妃相爱一人,同理而出,我无道理能裁决让何人退出或让何人相恋!”。
“不意十二,三岁的娃娃也能明白其中道理,哈哈”孟王妃调侃道。
“母妃是个豁达之人,当年嫁入王府便知王妃的存在,不知可是”。
“是,予册封之前碍于祖宗规矩便通告过各地进采使臣”。
“那我母妃早薨,便不关王妃何事”。
“世子的意思是……?”。
“谁人劝道我母妃嫁入王府,谁便是我之仇人,明知父王与王妃相处,还要劝进我母入府,不过缠绕些好处罢了,母妃早薨终有人要拿话来说”说道这里,董渭精芒四露,眼睑上也勾起一番绝决的火焰。
“那可是你外祖家”。
“又如何,纵使母妃愿意,孩儿也替母亲问问是谁下的迷魂汤……”。
正殿的餐桌上摆着上点心,红枣银耳羹,酥饼,酥饼没放什么乱七八遭的花瓣,香料。就着点猪油,少许香油,白糖烘烤出炉,吃起来外皮酥脆,内口紧致,夹杂点淡淡的香甜,极度爽口。
“世子,再来些”崔姑姑殷勤的劝道。
“饱了饱了,崔姑姑别劝了,撑不下了”董渭磕下碗筷,揉着肚子说道。
“前几日才说,以后尽量吃集体饭食,免得劳师动众特立独行,不想这就破戒了”。
“哈哈哈,小孩子还在长肉,说什么破戒”崔姑姑打趣道。
“崔姑姑不是这个理,话已即出,当遵循守制,朝令夕改恐失信于人,今日能跟王妃说话才勉强破戒”。
“内眷这里不受朝堂规矩,用度按拨款比例来使,这是开国国主定的铁律,以后但有享口腹之欲,就来予这里”孟王妃大气的说道。
说到了这里,董渭只有无奈的笑笑,随后辞谢归寝。
朝日之间,世子与王妃共进夜宵之事便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道两人冰释前嫌,同归于好。
小碌子这几日在世子府里帮闲,前些时日世子与王妃共进夜宵之事传到家主耳里,获得不少赏赐,更是在老祖宗宫保那里得到提点照拂的承诺,心里如裹着蜜糖般甜蜜,对世子之事愈发上心。今个看着世子独自在书房背书,便问询世子晌午饮食如何,不知如何被世子发作一通,灰溜溜的躲在小屋里暗自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