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四周的景色一片雪白。董渭对着窗台玻璃哈着气,用手指在玻璃上画出了几个卡通雪人,透过窗花飞舞的雪片相得益彰。别了,我的前世。别了,我的爱人……董渭沉浸在遐想中自我陶醉,还幻想着来首“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准备应个景装装逼。“几噶”一声,窗户不知如何打开了,一阵寒风吹来,冻得董渭抖如老狗。董渭急忙关上窗户,一面在房间里戳着手跺着脚,饱含激情的吼道“有一种思恋叫望穿秋水,有一种寒冷叫忘穿秋裤,老狗抖一抖,不是三九就是四九……”。
“哈哈哈,世子真逗”门外传来笑声,两个卫生员推着换药车走了进来,卫生员两个都姓张,董渭打趣人家,称为张大大,张二二,不知背地里挨了两姑娘多少白眼。
“这是世子画的呀”张二二看着窗户上画的雪人,惊讶的说道。
“麻烦把呀去掉”。
“画的真有趣,世子画的这种样式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雕虫小技,哈哈,空闲下来用纸笔画更好…….”。
“该换药了,世子”张大开腔直接打断了两人的艺术交流。
“张大大,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艺术的交流会擦出灵感的火花……”董渭对张大批评道。
“大公,世子皮赖又故态萌发”张大大,大声说道。
“把他摁住,一阵好打就老实了”屋外传来大公懒洋洋的声音,这些天被董渭烦透了,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搅得头大。
董渭无语了,唉。董渭本意用超越时代的眼光指引医院的现代化改革,却被小人上报王庭,换来了王室的正式诏旨,训曰:举世皆知,轻财聚人,量宽得人,律己服人,身先率人。世子轻言孟浪如何得众服人,当正人正己垂身躬行,再有狂言轻薄之举,着宪兵按医闹律行,不可轻怠按律严惩。
这个该死的诏旨,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裸眼奎奎。
“世子,这次换了药,再忍忍就可以撤线了”张二二好心提醒道。
“是呀,世子恢复良好,再等几日就可以撤线离开了”张大大补充道。
可以离开了,董渭一阵恍惚。遥想自己穿越而来,不到两月就要离开了,也是奇妙呀。
董渭自从医院苏醒后,便开始对自己的环境进行了了解,知道自己是个世子,但不知是个啥世子。直到看到袋鼠,董渭思索到有袋鼠的地方,不就澳大利亚吗,就是不知是那个朝代占得澳大利亚。董渭在医院内闲逛时,在阅览室发现了一种半月刊读物,称谓“朝日新闻”,原本还以为是日本的刊物,慢慢细读,才知道刊物是用朝日鲜明之意来定名的,称之“朝日新闻”,尽皆描写一些国内外的事情,言词较为犀利,每期刊物的封头上面都印着朝鲜历1519年×月×日,大明正德十四年某月某日等等。董渭作为一个伪小说家,意淫历史学家,马上回忆起来了,这是大明王朝中后期正德皇帝的帝号,也是正德皇帝的最后两年,同期的欧洲也是16世纪开启了大航海的风帆时代。
董渭非常清楚,在大航海时代只要华人迈步进来,未来将大有可为,不说一统寰宇,但世界诸国要想欺辱华夏汉人,就要有国死城灭的觉悟才敢一试。而这个诡秘的华人朝鲜国脱离了华夏大陆后,犹如一脉山峦般将自己耸立在了这个时代的路口,颇有万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想想后世华夏的百年沦丧,咋没有这样的华裔国家独立于世界呢。不对,是有的,比如兰芳共和国,不过被荷兰给灭了。对了,后世还有新加坡呀,也是华裔占主体的国家,不过成了美国的附庸。那怪不了人家,国家太弱小了……。
董渭还在胡思乱想之中,不对呀,医院的阅览室里的图书我看过,到外面的图书馆我也翻阅过,明朝的历史没有变化呀,除了将一些无足轻重的喽啰发配到了朝鲜国,立了几个衣冢墓碑。明朝的历史事件都有发生呀,靖难之变,郑和下西洋,土木堡之变,北京保卫战,英宗复辟,弘治中兴,正德南巡等等,可这个朝鲜国呢,董渭记忆中就没澳大利亚啥事,澳大利亚大发现都是十八世纪以后的故事了。董渭突然福临心至,脑洞大开,不会如《寻秦记》里的项少龙一般某个穿越人物辅助朱家某公子,开天辟地自立一国吧。想到这里,董渭如打开任督二脉一般,兴奋异常,想想也是这般,穿一代立国,穿二代怕是要篡改历史了。正所谓: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董渭此时心态大抵如是,好奇心也越发膨胀起来。
通过这段时间观察,董渭发现国家对西医的支持超乎想象,对于一个16世纪的国家的综合国力来说太奇怪了,因为这时的西医才刚刚起步,并未有多大的先进性。但是董渭想起了原时空的日本,就是以西医为纽扣开始的“明治维新”,开始全面脱离华夏文化,在亚洲独树一帜。
随着身体的恢复良好,医院也允许他出病房溜达散心,刚开始只能在自己治疗的特殊医院区域内溜达,区域内人人见面都热心的称谓世子,周围拢着铁闸院墙,随处都有军士巡值。董渭在此胡闹,大体人员都知道董渭伤病的由来,对他带有宽豁友爱之感,每每看见惹事的董渭被军士追撵时,皆四顾以作不知,尽看笑话而已。
可一出了这片区域,随护人员便开始神情严肃,连互相称呼都改了,在人多时更是直接叫他孝哥儿,随时身后都若影若现显露出十七八个便衣的身影。
在外面的集市区,董渭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发现了此地与历史记录中的华夏汉民极大不同。此地通用简笔字与繁体字,有些门市作坊还用拉丁文作牌面,下面覆写汉字,人口稠密处不但有道场,佛寺还有教堂。临近人口密集区域,有许多中式的小平房还有不少两三层的小洋楼,走到闹市深处可以看见山坳上的风车和大水龙,嘈杂的房舍旁边还建有图书馆,公园,学校,球场。
不错,就是球场。只要有比赛,四周的看台上便挤满了人,看着激烈的足球比赛。制作的足球,细看还是有些毛躁,但肯定是足球,打法和规则也和现代足球相似。满场都有一些喊叫“哈巴斯托姆”和“足球”的声音传来,声音南辕北辙极其的不协调,但偏偏一致,也是日了狗。
晚上,大姑携姑丈带着烤肉来了。大姑撸撸肉串尽使给董渭吃嚼,姑丈看着也嘴馋趁手拎起一串准备吃嚼,大姑见后只是不许,姑丈无奈只能尴尬放手,董渭看着觉得太难堪了,姑丈吃根肉串有何不许。不待大姑反应便将手中大串给姑丈递了过去,连声招呼姑丈一起大嚼。大姑见此无奈,只得轻拍姑丈双肩,以为暗示。
董渭见状说道“姑丈与我,吃些肉串有何妨碍,大姑一二再三如此,败人口味。昔日若无姑丈救援,那还可大嚼肉串,只怕我只能在坟前吃些香烛,闻闻祭盘里的瓜果味了”。
初次听到董渭的自我调侃,彪呼呼的把朱娉婷直接给听楞了。
姑丈夏言博看见,忙三两口咽下肉串说道“孝哥儿你误解你大姑了,待伤口愈合后匆忙几日,孝哥儿便与国主同行北上祭祖叩圣,你大姑稀罕你远行吃不着她做的饮食,便督促我禁口吃嚼,让你大快朵颐,慰劳汝勤苦而已”。
“北上,我为啥要北上,不读书了”董渭奇道。
“侄儿你不北上,难不成朱明皇家册封的朝鲜世子名分与玉牒,不要了不成。回来继续使学便是,哪来借口”大姑接话说道。
“我要北上册封世子”。
“朝鲜世子年满十二岁后,皆由朱明皇家亲封,你不会记不得了吧”大姑小声问道。
“真不记得有这一出了”。
“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如此重大之事也敢忘记”。
“大姑,你这不讲道理,这又不是我意愿忘记的……”。
“我不听你啰嗦了。行了,老夏给他说说其中关窍,免得徒惹笑柄”大姑听着董渭如同唐僧一般的絮叨,麻溜的招呼老公前来接盘。
夏言博,开始从北上行船到见圣叩首的注意事项,着重讲述一遍,并且重点申明此次北上事关重大,不敢一丝懈怠,不但要将世子之位名正言顺的拿下已定正溯,还要辅助国主“其他”。关于“其他”夏言博到未多言,不过看着姑丈那明锐的睛芒,只怕是件了不起的大事。
董渭想了想,问道姑丈可否同行,被大姑否决了。言道此次事关绝密,非朱家子嗣都不便随行,这次北上董渭的小姑将亲自陪同董渭,唬得董渭脸都绿了,这还真怕再被暴打一顿。
大姑见着董渭的鬼样子哈哈哈大笑,解释道此次北上,自己与王妃留守朝鲜,姑丈随身帮持,王妃与自己一些不好出面之事也好有当家男人出头。北上后,无论如何要相信自己的小姑,虽说你被你小姑打过,但你小姑武略非凡,你又是她唯一的侄儿,此谓血亲之亲。
董渭小声的应和着,看着述说缘由的大姑,心里也七上八下,自己要和未曾碰面的国主父亲相见了,要和历史书中的正德皇帝相见了,真是让人期待呀,想着想着就歪了。还好,董渭警醒的看着大姑及姑丈审视的眼神,忙自嗨道,辛亏自己机警不然就歪到,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董渭嚼着有些冰冷的肉串,思绪万千。这次北上会不会和正德皇帝的溺水案相关了,对了还有宁王造反,董渭可是看过某些3什么电影的,对宁王的“绝世楼”那是相当的期待。
窗外的风雪看着只怕还要下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