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备学堂会议室,学堂高层围坐一堂。
“现在学堂拢和地方官,联合城防营,正对镜花河流域的鳄鱼进行清剿,防止再次发生骇人害命之事。根据环境署与王室指示,以后鳄鱼经常出没之地将划为风险区,树立警戒牌,提示危险存在”。学堂书吏使曹纯汇报道。
听完曹纯的汇报,会议室的高层思虑一番纷纷点头称赞。
“我朝鲜国自立国以来,孤悬海外,存活不易。为延绵子嗣,开拓我华夏汉民生存栖息之所,更是筚路蓝缕,刀耕火种,要从这些个蛮荒怪兽口中,罗刹鬼畜的铁蹄刀枪之下,为我汉民多争取些生养之地,才能避免昔年崖山殉海,使我华夏衣冢断绝的悲惨。今国家与蒲都丽家交战于印度洋,大明王朝兵败于瓦剌土木堡。说明啥,说明无数的民族,无数的敌人围猎我汉家之心不死,灭我华夏文明之火不熄。若我等无觉醒进取之志,必会重复蒙兀旧事,再度把我汉民沦为猪狗。今育志授学正是我学堂之责,这回学员杀鳄救民之举是褒奖我教学之功,亦是展现国家勋贵子嗣不负武勇之气,当奖赏酬其功”。学政总办杜谦铿锵有力地说道。
“总办,现在朱存孝还在治疗中,如果现在开始褒奖学员,会不会使王室不悦”书记官童阬问道。
“总办,不如先将奋勇救人的黄氏褒奖一番,观观气候。”书吏使曹纯也小声提出意见。
“黄氏当然要褒奖,不是她,鳄鱼吃人后,留不留的住,都还两说。不过这是两码事,和学员褒奖混在一起说事,你们呀……”总办杜谦感慨地指着一众高层说道。
“呵呵,老总这是不耻我等行径。这个头老总别出,我去办,我与地方衔接先将黄氏安置妥当,学院理应出份气力”。书记官童阬笑着圆场说道。
“老总,你看这次童子军操演共两个班,1,3,5,7四组为庶民班,2,4,6,8组为贵族班。操演成绩最好的七组,为民救难的是四组。老总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坐在童阬身旁,久久不言的教务总张涛小心插话说道。
“张涛,咋哪里都有你,你是猢狲变得嘛,拔根毛比猴还精。此次是四组奋勇救人,你好死耐活的把七组往里面扯啥面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七组救人,这是厚此薄彼吗,你这是贪赏揽功,厚颜无耻之徒”曹纯听到张涛的话,哪里忍耐的住,驳斥道。
“曹纯,哪里能如此浑说了。四组只是与七组比试下,心有不甘,才会独自练习,适逢其会才涉险救人,没了七组就不会有四组救人杀鳄之事。何况,四组偷拿手柄弹实物,便是想与七组比试抢占先手,这里一说,就撇开七组,按照军演比试可是七组第一。照着曹纯的意思来讲,可谓是:寒衣处处皆刀尺,裁剪己身作人衫,可怜兵卒生死量,不及笔吏嘴一张”张涛回道。
“攀人功劳,还说的如此清新,真是贫家眼贱手寒,望眼欲穿”。
“课考第一,以求褒奖,光明正大,何来攀人功劳”。
“牙尖嘴利,混淆黑白”。
“曹纯你心有贵贱之别,厚此薄彼”。
“放你娘的屁,你他妈胡说”曹纯恼道。
“你他娘才胡扯”。
“你是鬼扯”。
“我呸”。
“行了,这是学堂会议,不是渔港槽贩,再敢喧吵都赶出去” 总办拍打桌案吼道。
“你们这是干啥,斗鸡眼似的。老总,这次给我们提了个醒呀” 书记官童阬强行转移话题,侃侃人精呀。
“可是指火器监管”。
“对呀,老总也觉察到了,军伍学堂要制定出详细规程,看管好火器,如果这类武器流入敌手或其他,后果堪虞”。
“那你马上草拟文书,我们学堂开始执行”。
“行,我让张涛助我,顺便把黄氏接洽办理了,一有消息,我便给老总回禀” 童阬向总办杜谦说完,拉起张涛便向室外走去。
待两人走后,会议室内老总一直盯着曹纯,沉默不语。
杜老总久久才开口读道“华夏自秦以降,无所谓天下也,无所谓国也,皆家而已。一姓之兴,则亿兆为之仆役。其兴也,仅一家之兴;其亡也,仅一家之亡。自古天子,于天,法,人为一身,其败亡,则一切皆亡,而民众,民族未尝有感,不外易主而已。孤若执柄天下,当觅同心同德之人,改其家国天下,旋惟之国家。必使其民众,民族有感尝鲜,国民同戚,死生相当。当开民智,立民生,让民利,宁可炎黄之人制华夏,不使天下奉一人”。
“曹纯,这句词段可还记得”老总对着曹纯问道。
“如何不记得,这是开国国主朱炳的《与国说》里的段落”曹纯回道。
“百余年前,开国国主就意识到一国想要延续下去,必开民智,天下国民教育必定为重心。开始创办学校,学堂使国民受教,你我等才有今日的登堂入室,开国国主之气概,旋盖华夏历朝君主可谓独树一帜,不如此,你我尽皆于淤泥中,曹纯可对”老总说道。
“是”。
“当人有贵贱之别,必使人区分对付”。
“是”。
“天下之人皆知,学而优则仕。仕途之人,皆考举筛选而出,而考举泛指天下国民,而非单指贵胄。贵胄者几何,天下之人几何,汝当深知。且下去,待明白一视同仁,再回来说话吧”老总指着曹纯说道。
泰西医院内,治疗室。
“世子,你再如此别怪我等无礼了”巡值军士对着董渭说道。
“我只看看嘛,哪须如此恐怖”董渭大声说道。
“世子你看看,整个科室内就世子呱嘈不休,其余众人都无心工作了,世子有无过错,下官并不知道,可医生称说世子惊扰工作,却是不争事实,乃我亲眼所见。现在请世子离开,不然我等就要冒犯了”军士回道。
“放肆,我可是病人,哪有直接注射,不做皮试的”。
“啊,啊,啊,放我下来,我是世子,羞死个人了”。
说话间,四名军士各自抓住董渭手脚,将世子高高举了起来。如抬贡品般举上高台,惊的董渭哇哇大叫,声音在走廊间回荡开来。
这是世子第几出了,每每一回,不是这要改改就是那要换换,不知这些天,医护和军士们每日里被世子折腾多少。
大公携帕劳刚上走廊转角处,看见状况转身向前疾走,盲当不识,军士官看见大公,急欲见礼,大公急急挥手暗示,此子我自不识,丢远些,再远些。
董渭在病房内,百无聊赖,开始向大公问询可否查看医院的工作日常,大公开始觉得只是小孩好奇,便点头应允,于是眼前这一幕便在医院屡屡上演。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注射也好,输液也罢都须要皮试,这是医疗原则”董渭还在大声叫喊着。
“世子,再如此我等只能封嘴了”。
“封嘴,我也要说”。
“啪叽”。
话音一落,军士便将遮口布给糊了上来,将董渭抬将出去。
朱娉婷拎着食篮,带着调制好的菜肴,来到了董渭的特殊病房。
“听闻近来世子屡屡作妖,医院都将你视为祸害,不怕再被人暴打一出”朱娉婷调侃道。
“不是,大姑。我不是胡闹,你只看这裹拭伤口的纱布,还要重复使用”董渭指着伤口的纱布说道。
“停停,纱布难道只许用一次,我还头回听说。世子的命是金贵,可糟践起东西来,大姑是不依的,哪怕在王兄哪里予也这样说话”朱聘婷急口说道。
董渭这几日,都只有朱聘婷与夏言博这两位亲人前来照看,按照亲熟远近来看,应该是自己最亲近之人。二人只说自己无用只能做些服侍人的家伙事,但在董渭看来无疑是最亲近的,况且还有堰池边救自己的画面。
“大姑,不是不能重复用,只是这纱布得先清洗,再晾晒,再次有沸水煮透消毒后,才可重复使用”董渭无奈解释道。
“真的”。
“真的”。
“那你告诉大姑,这些个是谁教你的,不然你如何懂这些”。
一句话,把董渭又弄郁闷了,大公也是如此问道,难道说自己是穿越来的,那时家家都懂这些,嗨,郁闷呀。
“不说了,尝尝大姑做的鱼羹,鲜不”。
“鲜”。
“再尝尝大姑弄的酱香排骨”。
“好吃,好吃”。
“行,那多吃些,可怜见得还在长肉”。
董渭唏哩呼噜一阵大嚼,吃的太饱还躺在病床上打嗝。
“行了,大姑走了,明日再给你带些吃食,不许做妖了,听见了”说完朱聘婷独自收拾起残羹盘碗,别看朱聘婷是王室之人,像这种动手能力强过别人家太多了。
“大姑,你且信我一回”。
“信,信,信你一回”。
“那大姑,帮我去找大公来呀”。
“找大公何事”。
“就是把刚才的讲给她听,就说是你说的,她准听”。
“哦”。
“大姑,你敷衍我”。
“没有”。
“明天想吃点啥”。
“烤肉可好”。
“行,明天多弄些烤肉”。说完朱聘婷仿佛鬼撵过来一样,挎起食篮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着大姑那夸张的步伐,董渭才反应过来,趴在窗台大声叫道“大姑,你又诓骗我,我讲的是真话,你信我呀”。
“信你哟”。
“信你”。
“哟”。
房间里落下巨大的回声,董渭再次趴在窗台张望,可连大姑的影子也寻不着。
“逗小孩了,你信我个鬼呀”董渭无奈对着天空吐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