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着将我唤来,何事?”云烟过后,人未到,声先到。
“急事,很重要。”
心弦真的以为是很重要的事,但瞧见南一又在摆弄着花,心弦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哀怨道:“你说的急事总该不止是这几盆花吧?啧啧...前两天来这才几盆,今天倒好,遍地花开,你要是真的无聊,还不如出去,咱两换换,我也学着陶冶陶冶情操,毕竟几千年以来,除了那几年被迫……”
“被迫?”
“好久的事情了,算了,反正那些人也早就不在了,话说,你到底唤我过来何事?”
南一终于想到她找心弦何事了,这些天以来她的意识越来越淡,甚至是有些记不清以往之事。南一纠结许久,还是开口:“心弦,不知为何,近几年来我一直觉得莫言很神秘,她今日将你带到听雪阁,让我很不安。”
“我都已经到这儿,你却说不安!晚了!”
心弦几千年养成的好脾气,遇上这位主,都快磨没了,可细想来她也是她,自己挖的坑,自己埋,唉!
“哦,那你保重...”
“你!”
南一见心弦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坦然,现在竟抱手打量着她,她不明白。“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你母亲都已经那个样子了,你不觉得惊讶,反而怀疑莫言,我倒是觉得你的秘密可不亚于她哦。看来,如今的莫府与我所认知的莫府相差甚远!”
“相差甚远?”
心弦似乎想到什么,问道:“你母亲的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南一很诚恳地回答道:“我是知道些,但我希望我母亲的事情你不要管,起码,现在不要管。”心弦疑惑的看着眼前无比认真的南一,刚想说什么,突然,整个虚空地动山摇,心弦见状,立马飞出去。
只见屋檐上的冰逐渐融化,随着檐壁往下流淌,慢慢渗透到地下,之前散发微光的结界,伴随着妇人撞击,逐渐变成红光,充斥着四周,而房间四周的水晶、镜子受到程度不一的损毁,直到裂缝越变越大,“嘭”的一声,全碎了,化为碎屑,心弦连忙拉着莫言想要寻找出去的路。
见黑衣女子有所动作,莫言不徐不疾问道,仿佛周围一切与他们无关,她只关心她。“醒了?”
心弦有些不解,为何眼前的女子如此淡定从容的看着她,似乎眼前的情况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她们依旧可以像来时那样,从容地走出去,直到屋檐的横梁砸了下来,她们这才回过神来。
白衣女子拉着黑衣女子掠过周围的阻碍,她似乎有些兴奋,竟然兴奋地解释道刚刚的情况。“抱歉,自己一时失神未及时叫醒你。”
“…….”心弦听着她的解释,不想说话,特想收回之前自己对她的认知,她哪里正常,整个莫家没一个正常的,后悔当初将分身投入莫家,一旦自己与分身融合,谁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见心弦不回声,莫言以为她被吓坏了,又说道:“刚刚一束强光从东面射了进来,损坏了西面的镜子,导致西面的镜子出现裂缝,折射出不同的光线,其中有一处射向屋顶寒冰处,等我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这寒冰一旦融化,便会整片融化,融化速度极快,毫无补救之法.....”
当心弦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发狂的妇女强力冲破结界,朝着她们的方向飞了过来,莫言见状,走向书柜旁,转动花瓶,二人见旁边的墙壁上出现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连忙走了过去。正想往里走时,莫言施法,在通道处设下结界。
“此法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出口,一旦母亲冲进来,以你我二人之力无法与母亲抗衡。”
心弦看着眼前的女子,南一说莫言不一般,还真的不一般,她似乎知道一切,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下意识挣脱她的手。
莫言察觉心弦的动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有些委屈,又保持着面上的镇定解释道:“此处是我与南萱无意发现的,只不过当时……”
“哐.....哐…….哐.....”随着撞击声越来越强烈,危险即将靠近他们,莫言焦急的催促着心弦,“快别愣着,咱们得赶紧往里面去,日后再与你解释。”
说着不管此时身旁女子的情绪,强行拉着她往前走去,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的二人,终于在前面路口发现转折点。
此时二人面前出现两条路,正当疑惑走哪条时,阻拦母亲的结界碎了,两人互看一眼,心弦说道:“既然不知走哪条,不如我们随便走一条,总比咱俩在此耗着强。”说着便往右边走去,莫言见状连忙拦住,“你且等下,我想到一法子,需要你先把衣服脱下来。”心弦不明所以看着她,不为所动,心弦对她的好奇,可越来越深了。莫言见状,只能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并从袖兜里拿出一纸人,口中说了一句咒语,只见纸人幻化成他的模样,不仔细瞧着,与那真人算是一模一样。莫言指挥他穿上他的衣服往右边走去。左边那条路,他放出一只银蝶,并在两路口处设置结界。
一切安排好之后,又从袖兜里拿出一袋子,向空中抛去,只见红色的袋子慢慢变大,袋中的福字,很是特别,是用特殊的金线缝制而成的。莫言看向心弦解释道:“这是隐身福袋,一会儿咱俩躲在福袋内,等母亲离开时,咱俩则从原路出去……”随着外面动静声越来越大,意味着母亲离他二人越来越近,莫言又念一句咒语,拉心弦走进了福袋。
等二人进入福袋后,变大的福袋开始慢慢变小,直至只有石子大小为止,藏在最角落。福袋内,二人注视着外面的状况,莫言安慰道:“放心吧,这福袋不仅隔音,连我们自身的气味也会隔绝掉。不仅如此我们还会看到外面的景象,瞧,母亲来了。”虽这么说,但二人还是下意识收敛气息,只见妇女慢慢走到两条路中间,看着周围的结界,便不再往前,反而往她们这个方向来,当她离福袋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时,突然停住,往其中一条路撞去,在撞到第三次的时候,结界破了,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向前跑去,反而回头朝着福袋的方向,朝着她们笑了一下,便往右边跑去,直到没有了声音。
福袋里的二人见人离去这才松了口气,心弦拍了拍胸口,让自己恢复镇定,但瞧着身旁愣住的女子,心弦由衷的佩服,自己虽活了几千年,人间是是非非自己看过不下万次,唯独刚刚那个眼神,那个笑容,着实吓着了。似笑非笑,邪魅的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是发现了我们,可为何还要往右边走去,难不成右边有比我们更加吸引她的东西存在?”
莫言想到这也皱起了眉头,“不清楚。”
“要不,我们去看一眼?”
“你且先等等,我感觉她还会回来,而且,纸人他还在,并没有消失。”
“你是说,她还在?”
“是。”
想到这,心弦大声说道:“不好,右边这条路定是通向外面的。”想到这,二人想要冲破福袋,奈何福袋太结实,只能依附着福袋,慢悠悠地往右边飞去。
走了一段时间,心弦有些无语的看向莫言说道:“这福袋飞的太慢了。”
“抱歉,但凡进入福袋之人,必须过了三个时辰,方能出去,倘若强行出去,非死即伤。”看着心弦落寞的表情,莫言安慰道:“不过这福袋总体来说还算不错的。”
“确实是,从未见过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福袋,我特想知道,制造他的人定非凡。”
“确实是,不过这人并不是别人。”
“瞧你这表情,该不会是,莫时?”莫言点了头,惊呼道:“早知道是他弄的,死活我也不进来。”
二人在福袋内闲聊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束白光射进福袋,福袋破了,二人这才艰难地从福袋爬了出来。
“刚刚这是?”心弦不解地看着莫言,不是说要三个时辰!现在出来怎么回事!果然,莫时做出的东西不能相信,这让自己想起前段时间躺床上的日子,眼瞅着自己的伤稍微好转时,莫时非要带自己去看花、看树、看风景,奈何自己暂时动不了,只能随他折腾。当时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轮椅,还说这个轮椅能飞,自己当然不相信,就在自己快要妥协时,齐嬷嬷来了,好说歹说,莫时这家伙这才放过自己,他自己飞着玩去,而我自己继续回去养着。等过了那几日没看到莫时那家伙,问送饭的侍女,才知道那家伙摔伤了,现在在祠堂躺着思过呢,幸庆那日若是自己肯定是非死即伤。
莫言有些尴尬道:“...我上次使用还算不错,便随身带着,今日福袋破损或许可能是周围充斥着很强大的能量,这才使福袋破裂吧。”
心弦听到莫言不太确定的解释,只能轻笑了下,算是给她一个回应,心中对莫时的埋怨更多了。
“啊嚏”书桌前莫时擦了擦鼻子,喊来暮春,“暮春,你一会儿去莫管家那将来访的宾客名单拿来,顺便问问莫七最近他那边有没有事发生,若有,让他莫要轻举妄动,今晚我会亲自去趟,总感觉这几日有大事要发生,心要平,心要静...”
看着叨叨叨的少主,暮春叹了口气,“是,少主。”
另一边,莫言、心弦二人正四周打量着,并未看到发狂的妇女、纸人,但在正中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陈列着缩小版的听雪阁,唯一不同的是,夫人的房间原本放床的位置,竟然放着一口水晶棺,二人疑惑的互看一眼,心弦突然发现在棺材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用手慢慢地将棺材移开,映入眼帘的竟是冒着黑气的复生咒。而此时的听雪阁由于结界破裂,寒气外泄,房屋倒塌,再次使整个莫府再次陷入寒冷之中。
莫老夫人看着听雪阁的方向,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破了,莫家注定还是躲不了。”说着便走到书桌前,启动连接后山的符咒,将整个听雪阁转移到后山。等听雪阁全部转移至后山后,便只身前往听雪阁。
听雪阁的风依旧这么强烈,只是转移到后山之后,似乎受到限制,活动范围也只在听雪阁四周。莫老夫人站在听雪阁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听雪阁的大门,往密道走去。与此同时紫衣妇人提前到达密道,被人袭击,陷入昏迷中.....
正当心弦研究复生咒的时候,莫言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挡在心弦面前,防备着入口处。直到进来的是莫老夫人,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祖母,我们还以为是...”
听着莫言的声音,便知晓他二人安好,瞬间松了口气,在看到桌上的听雪阁,更加确定一件事情,她们果然有所行动,自己如此放任她们为所欲为,是真的错了。
正在莫老夫人内疚时,另一条路传来一阵阵笑声,之前的纸人与此同时消失了,三人互看一眼,便往声音处走去,却被眼前的景象看傻了。之前发狂的妇女此时抱着手中的枕头,唱着歌,难得一见的温柔,三人竟有些恍惚,“风轻轻地吹,小鸟低低的叫,小狗慢慢的跑,小猫偷偷地笑,屋里静悄悄,静悄悄,宝宝睡觉觉,睡觉觉...”当她们快出现时,妇人察觉到有人过来,耐着性子,哄着“娃娃”,直到三人出现,这瞧他们一眼,又低声跟枕头说着,“乖,不哭,好好睡觉,等你睡醒了,坏人就走了,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打扰咱两,到时候娘带你找你爹爹。”说完这话妇人朝三人袭来,这动作完全不似之前发狂的样式,每一招都透露着杀意,就在三人逐渐败下阵来时,一人冲向枕头,对着妇女喊道:“住手,再不住手我掐死她”,妇女见状立马飞奔过去,想要救下她的“孩子”,而拿着枕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孟嬷嬷。
紫衣妇人见妇人不再为难他三人,安慰道:“乖,放下武器,我就把孩子还给你。”听到妇人愿意将孩子还给她,这才收敛杀意,眼神依旧没离开那个孩子,还是试图慢慢靠近她,紫衣妇人并不在意妇人的意图,将孩子递给她瞧,“你看,孩子还在,只是睡着了,睡得很香,你再瞧瞧,她睡着的样子多像您,这眉毛、这鼻子...”
“像我?真的?”就在这时候紫衣妇人,突然出手打晕抱着枕头的妇人,将妇人收进乾坤袋内。一切做完之后慢慢走向眼前的三人,最后再看向莫老夫人停住脚步,“莫老夫人,此事,我绝不会如此算了的,你们等着。”说着化作青烟,不见了。
莫言。心弦二人看向莫老夫人,莫老夫人并未解释,只是说了一句,“走吧,有什么事情出去说。”说着便带着两人离开密道,三人离开之后,一锦衣男子出现在此,手里拿着那个消失纸人碎屑,看着周边景象,似乎早已了然,使用空间之力,开启暗门,走向密道深处,并在密道边沿处捡起一条红色的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