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莫老夫人对此事只字未提,当时也只是带走莫言,听南萱说她两在祠堂聊了两个时辰之后,老太太下狠心要莫言罚跪祠堂五日,无论何人劝说都不行。五日之后,莫言被侍女雪歌扶着走出来的,一字未言,之后便一直待在梅林中未出。
而另一位除了五日时出现,也整日待在西院。每天除了写写画画,按时吃药,就是勤快练功,早日恢复修为。偶尔莫时跟南萱会来西院溜达,明面上说是听祖母安排照顾我,实则是看管我,今日不是谈论关于祭祀的事宜,便是吐槽那日之事。“幸亏咱俩走的快,不然咱俩也得罚跪、关禁闭,话说南一你们到底遇到什么?”莫时一脸好奇的问道。
“还能遇到什么,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遇到跟我一样的事情喽。”
“那就难怪了,我说莫言怎么好端端的怎么又去跪祠堂了,还以为她跟我一样,又偷跑出去,被祖母逮的正着。不过幸好,你俩都没事。咳咳,你别那种死了娘亲的表情,莫言没事,她也就抄抄经书,其他也就没什么。”莫时拍了拍南一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确实跟死了娘亲差不多。”心弦小声嘀咕下,他们母亲疯疯癫癫,如今还失踪了,祭祀少了莫夫人,礼仪这块肯定要重新安排了。
“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如今,莫夫人...母亲突然失踪,那祭祀礼仪不是要重新安排?”
莫时平淡的口吻说道:“倒也没什么改变,伯母这段时间身体时好时坏,齐二长老他们原本就做了两套方案,如今她不来,反而我们还轻松点,这也算是个好事。”
“……”她还以为莫家这两兄妹会对南秋有不一样的感情,没想到竟这么平淡。
察觉自己说错话,连忙加了一句。“不过暗卫、莫家军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伯母清醒时功力还算不错,一般人伤害不了她,疯了更甚,最怕的就是‘秋后算账’。”
“……”
见南一不解,南萱解释道:““秋后算账”,唉,怎么说呢,这些年我们虽隐居,但还是会跟外界有所接触,伯母她自己有时候也会偷偷出去办事,我们不知她在外做什么,有好几次我们想问,祖母拦着不让我们多问,之后见她外出时间长了,没人管着我们,我们更加不会问了。
只不过这两年她外出时间越来越长,最长快一年之久了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莫名地烦躁,脾气也是越来越大,甚至是会直接对莫言...”
“南萱!”
莫时及时打断了南萱接下来说的内容,南萱止住口,慌乱的喝了口水,眼神闪躲不敢看着南一,而莫时接着南萱的话说道,毕竟有些事情得让莫言亲自跟南一说清楚,他们不方便。
心弦看着眼前二人互相交接的眼神,就已明了,南秋肯定是对莫言做了什么,想到之前莫言说他身体特殊不畏惧听雪阁的寒冷,她那时就觉得奇怪正常人哪有不怕冷的,也不知这些年来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见南一发呆,莫时担心南一万一直接问莫言,赶紧转移话题。“你长年闭关不回来,每次越到节日、庆典时,祖母往往是最惦记你的人,你看你院中的花就应该知道,有人偷偷地将它们照顾的很好。我当时可是闹了许久,祖母每次都让齐嬷嬷将我打发走了,我虽心中埋怨,但我知道祖母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再说,这次祖母这几日对莫言过于严厉,其实是为他好。祠堂内发生什么,齐嬷嬷早就告知于她,老实说祖母对我们这些小辈真的非常的很好,从来不重罚,每次也就抄三天或五天经书,你看我就知道,每次偷溜出去,先找人将经书抄好,等到被逮到,装模作样写写,实则呼呼大睡,即便是被祖母发现,装一会儿可怜,说些冠冕堂皇、词不达意义的话,祖母也不深究,随我去了。”
“……你们把这个认为是好?”心弦有点难以置信问道。
二人奇怪看着心弦,在他们眼里,相比其他世家的祖母,咱们这位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听着异口同声的回答“好!”心弦就知道自己说了也白说。
“三日之后便是祭祀可需要我帮忙?”心弦看向莫时问道,南萱也睁大双眼暗示着莫时,很是期待,毕竟她这段时间也快闷死了。
“帮忙,不用,不用,所有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觉得有些不安,要不,祭祀当日你们还是待在府中,这样还能安全些,我们也好少操点心。”
“这样啊,那倒是蛮可惜的。其实我还是蛮期待这次祭祀的,毕竟此生难得一见。”心弦失落的邹起眉头惋惜道。毕竟上回见时,还是在千年前,要是错过了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看着心弦失落的表情,莫时竟露出久违的笑容,南萱见状,趁对方不备,踹了一脚。
“南萱,你又发什么神经,没事踹我干嘛?”
“你还好意思说,我说你今日怎么跟往日不同,突然严肃许多,刚看到你那笑容,我就知道,你铁定打了什么歪主意,不让我们去祭祀现场,难不成是怕我们打乱你计划吧?”
被戳穿心思的莫时,立刻反驳道:“你在瞎说什么,我哪有什么计划,只不过善意的提醒,你看看你们三,一个整日只穿红衣,不仅衣服是红的,鞋子、发饰也全是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新嫁娘,知道的还以为你整日盼着出嫁呢!”
“你!”
“还有你南一一天到晚也只穿黑色、墨色的衣服,与夜行衣相比就差个面罩。还有那莫言成天就穿个白色衣服瞎逛,要是大晚上遇到非得吓死,幸好她晚上不出门。”
南萱听着莫时理直气壮的话,气不打出来,从腰间拿起鞭子。“我们再怎么样,也比你强,你说你一天到晚拿着破扇子,扇扇的,大夏天的拿把扇子扇扇还正常,大冬天还拿把扇子扇扇,自己冻得直发抖,还好意思在祖母面前哭诉,祖母都懒得说你,直接让孟嬷嬷从藏宝库拿一件‘素衣’给你,要不是它先遇到你,不然哪还轮不到你呢!”
“哼,过去之事我懒得与你争辩,再次说一次,祭祀你们最好不要去,万一吓坏了,可别哭鼻子找我。”说完一摇一摆离开此屋。
心弦看着拌嘴的二人,竟有些眼红,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也跟他们一样,南萱注意到心弦双眼有些发红,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你们提到这个素衣,是跟别的衣服不一样吗?”心弦疑惑看着南萱。
“哼,说到这个就来气,祖母向来偏心,莫时随便一闹,就给他了。这素衣确实与普通的衣裳不同,它不仅刀枪不破,避寒避热,还能随着主人的意愿变化各种颜色、图案。即便是沐浴也可随着主人意愿消失显现,不光如此,即便你摸爬打滚,它依旧一尘不染,还常年散发着木槿的香味,这给莫时简直是暴殄天物!”
心弦看着咬牙切齿的红衣女子,笑了笑,又说道:“这么说来这素衣也算是一件宝物,不知它是何物制造的?”
“我偶然间听孟嬷嬷提过此物,此物原为木槿,常年生长在温暖的之地,只是不知是何人将它移入极寒之地,它在极寒之地生长千年,又被人移入极热之地,又历经千年,极寒极热的环境造就了它现在这般。不过,最令人惊奇的是,按理说它历经几千年,早该有灵识,可幻化成人,不至于被人制作衣裳,除非...”
“除非它的主灵识被毁,目前只有少数灵识残留于体内,而它之所以选择莫时,莫非是希望莫时能将它灵识修复?”
“怎么可能,莫时对于修复灵识,完全一窍不通,可以说是草包一个,也不知道世人怎么传得那么离谱。说他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具有看穿未来之能,等等,简直夸大,明明就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混球!”
“你这评价,真不错!”
听到心弦认可的回复,红衣女子这才不吐槽她哥。
心弦想到,那只剩另一种情况就是寄生,莫时本身具有强大的能力,若是被木槿寄生,那岂不是...
红衣女子见墨衣女子陷入沉思,便猜到她想到什么,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是在想寄生?”
墨衣女子一脸吃惊看着红衣女子,原以为南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想到这丫头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或许这就是莫老太太长年累月培养的结果,他兄妹两的性子倒是与孙武、莫老太太年轻时候有些像,粗心大意、不拘小节,事事为他人着想,又割舍不了自己的情感,世人呐,可真爱纠结!
此时的红衣女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这个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莫时不会被任何东西给寄生,偷偷告诉你,莫时身上有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这种东西与生俱来,为莫时差使,记住这个世界上无论你惹谁生气都可以,唯独不能惹莫时,别看他有时候没心没肺的,知兄莫如妹。诶,刚刚莫时让我们别去仪式现场,恐是真有大事,倘若就这么错过,好可惜哦!”
心弦看着眼前闪着亮光的红衣女子,抚了抚额头,下一秒便被红衣女子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