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素衣少年来到南院阁楼处,阁楼外是花团锦簇、蝴蝶纷飞,阁楼内相处融洽,相亲相爱和平景象,面对如此景象,莫时觉得未来一段时间这里会很热闹。“早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欢笑声,不知是谁竟然让平时沉默不语的孙兄,笑得如此开心?”
“就猜到你会来,去年的雨前龙井我还替你留着,虽说,今年的茶比往年都好,但离上市还是有段日子,你这刁钻的口味,今日恐怕只能勉强一下,尝尝去年的。”早在莫时踏进阁楼,孙尚就将茶倒好,现在茶温正好。
莫时看到桌前的茶,倒也是不客气,浅尝一口,“还行吧,相比在南一那喝的白水强太多了。”
“她还好?”
“还不错,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再过段日子就能爬树翻墙了,说到这个,你还记得小时候就属她翻墙最厉害,我们还在想怎么上去,她已经到了对面,等我们上去之后,她已经在啃糖葫芦,等她吃完,我们才买完糖葫芦,一口还没吃呢,还被祖母逮个正着,好不容易从祖母那逃脱,正要找她,却发现她不仅没被骂,还在后院逗小白玩,当时有一种感觉被祖母教训那都不算事,能力不足才是真的打脸,之后每日天不亮就在练功,一天只睡两个时辰,祖母一众认为我们几个疯了,结果在试炼时才发现,咱们是真的不如她,有时候天分真的很重要。”
“是啊,可惜后来就...”
“算了不提她了,从刚才进来您二位关系似乎变了?”
“此事说来话长,偶然发现我竟与欧阳兄算是表亲,近几日才相认。”
莫时看着紫衣少年满脸笑容,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对着玄衣男子说到:“当真这么巧,这可堪比书中的牛郎织女,有趣多了。”
“‘牛郎织女?’莫时你又在胡言了。”
“三年时间有道理,这次围猎又是荆州女王举办的,听闻那几位也会参加。”莫时停顿下说道:“不过这次,孙尚你,去吗?”
紫衣少年停顿许久,缓缓说道:“且容我想想,不过听你这语气,这次围猎似乎想搞事情?”
莫时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神情略有不甘地说道:“确实想,可惜不能以选手的名义参加,再说真让我参加,他们还围猎个什么,空气吗?”一想到荆州送过来的邀请函中女王还特地备注下,我不要面子的吗,这次一定让那三位去,依照那三位的性子不把整个荆州搅的天翻地覆,她们也就不能称为莫家三煞!
“你还有意思说,要不是三年前那次围猎,造成董家损失惨重,也不至于从一年一次改成二年一次,最后演变成三年一次。”
素衣少年摸了下鼻梁,“其实吧,这也不能怪我,要知道……”
“咳.咳.咳咳..咳咳......”男子话音未落紫衣少年扶着桌边一阵咳嗽。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出来,听小厮说昨晚又咯血了?真是的,赶紧喝点水,前几日龙老爷子传信说这两日便会到,你这病赶紧让他看看,你这样时好时坏也不是事儿。”
“无妨,我都习惯了。”
见紫衣少年逐渐缓了过来,又如此乖顺,莫时便不再多说什么,直到一直不说话那位,突然开口。
“龙老爷子?可是云间月的那位?”原本安静许久的玄衣男子突然插话,莫时直直的看着他,并未发现什么,并采用一贯的手法,装傻。
“你认识?”
“听说过。”
听说过,莫时思索着他与龙老爷子之间关系,想到莫家传来的密信中并未提到他们的关系,看来只能等龙老爷子来了,便知。“差点忘了,一一说她过几日会过来一趟,不过依照她的性子,说不定一会儿就到。”原本虚弱的紫衣少年,瞬间来了精神,镇定自若的整理整理衣裳往外走去。
莫时眼瞅着原本虚弱的紫衣少年瞬间有了精神,即将走出门去,拦住道:“孙尚你干嘛呢?”
“我回去换件衣裳,刚刚衣服脏了。”说着消失在两人面前。
“呵,这还是刚刚那个虚弱少年?”莫时看向欧阳启问到。
“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呃,你这比喻,算了以后没事多看看书。”
看着眼前文化水平也挺一般的人,一脸同情的眼神,欧阳启不想搭理他,专注的喝茶。谁知某人又说了一句话,打断他的思路,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倘若知晓世事无常,有时候心太急,反而会弄巧成拙。”莫时说完这话看向欧阳启,见男子形态自若,自己也不好主动出手,只能乖乖坐在一旁,盯着某人,像是等待猎物出动狡黠的猎人,可是猎人撑不过一会儿,就被桌上新鲜的橘子吸引了,拿了一个,撕开果皮,尝了一瓣,有意无意说道:“话说,欧阳兄你到底与我们家三儿什么关系,我刚去找她,她对你完全没有印象。”
“我路过,差点被她砸伤,后来见她身受重伤,未死,就把她带了出来,未曾料到遇上你家嬷嬷,就被她一起带回。”
结合南一说的并无任何的差异,看来应该是在摔下之前遇到了什么,使之提早清醒,但愿真不是我想到的那样。“是吗,既然如此,你也算是我们家三儿救命恩人,既然三儿已经醒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原本打算回老家看看,没想到会在此遇到表亲,说来这世界可真小啊。”玄衣男子也拿个橘子,“这橘子真甜。”
“是挺甜的,为了这些橘子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但愿,你可不是费了不少心思进来的。”
莫时见眼前的人不说话,心中有了一计,“想必阁下应该没参加过荆州女王亲自举办的围猎,此次围猎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同往,也顺便陪陪寂寞许久的孙尚。”
“许久?”
见男子疑惑的神情,莫时又说了一遍“许久”。
而原本还在西院躺着的女子,此刻闯进南院某阁楼某房内,嘴里嘟囔说着:“奇怪,刚刚明明有日晷的气息,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就在这时女子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身看到一位病态的紫衣少年,双眼无神却满脸喜悦,右手上拿着药瓶,黑衣女子见紫衣少年感觉像是偷了鱼的猫,被逮正着,尴尬的笑了笑,“阁下是?”
听到久违又疑惑的声音,孙尚既兴奋又失落,只好收敛起笑容,拉开与女子的距离,朝着女子的方向拜了拜,女子连忙回礼示意,却忘记对方看不见,二人站在远处不知该如何时,少年说道:“在下姓孙,名尚,字求之,目前暂住莫府,与你算是自幼相识,只是多年未见。”
“孙尚?”黑衣女子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面容憔悴,身材纤瘦,许是生病的缘故,双眼无神,但对于周围异常熟悉。
见黑衣女子愣神之际,紫衣少年凭着送你。
女子看着手上的药,闻了下,这药确实是上好的治疗内伤的良药,只是自己用不着。“多谢,不过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目前暂时不能动武,等过些日子便好了。不过看你这样子,似乎比我更需要这药,这药你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说着便将药塞回少年手里,既然这里没有日晷的气息,女子便朝着向门口走去,心中还惦记着昏迷的南一,要不是突然感觉到有日晷的气息,自己也不会贸然的出现在此。
少年握紧手中的药,苦笑地说道:“这药对我已无用,既然你不收,不如扔了吧!”说着少年将这药扔向窗外,瞬时一阵白光飞向那药瓶,转眼又飞进屋内。
“谁说无效的,从未见一个病人像你这样,一心求死的。”青衣老者看着屋内紫衣少年说道。
“也难为莫家那小子千辛万苦,为你说了好多好话,做了不少事,求我过来看你,可惜啊,你竟然如此自暴自弃。”
少年听闻,便知晓此人是谁,连忙向青衣老者赔罪:“孙尚不知是龙老前辈来此,请见谅。”
“算了,我也不跟你这个小辈计较,你自己的身体要是连你自己都不爱惜,何必指望他人。刚刚就听三丫头侍女说她来南院了,我就赶了过来,没想到竟遇到你这暴殄天物之人,若被你爷爷知晓,非打断你腿不可。想到那老孙,也算是个苦命人,小时父母丢弃,好不容易小有名气就遇上他媳妇,他媳妇虽说是夫管严,但真的对他挺好,那时候我还老羡慕来着,想着何时能找到一个母龙呢。唉,世事无常原以为他们算是苦尽甘来,没想到中年丧子,媳妇、儿媳妇一起去了,唯留下你,可惜啊可惜,许是苍天有意磨炼他,又或者磨炼你,造就如此局面,颇有些惋惜,对了三丫头人呢?不是说在这里的吗?人呢?”
就在龙老来时,女子背过身去,想要趁机溜走,却被孙尚暴露了她。
龙老沿着孙尚手指方向看去,门口那位女子虽说装扮与三丫头有些相似,但神情、容貌,与三丫头并不一致,有些不确定问道:“三丫头?南一?”
听着龙老疑惑的话语,少年有些疑惑,难不成眼前的女子不是南一?
女子抬起头看向老者,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感叹道:‘没想到,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遇到老熟人,之前还在疑惑南一意识中的那个龙老爷子是不是自己曾经救过的那条龙,没想到还真的是他。见他虽已老迈,但与初见时并无差别,尤其爱折腾的性子’,听到老龙叫她的声音,女子慢慢走向他,说道:“龙娃,好久不见。”
龙娃,好熟悉的称呼,这是有多久没人敢这么喊过他了,龙老一时不太确定眼前之人是那个她,只能眼巴巴瞅着,仔细上下打量着,最后总结道:“您,胖了。”
原本是感人的画面,一句胖了,女子现在特想揍龙,奈何现场还有一个外人在不方便,只好尴尬解释道:“最近养伤,稍微没注意,就胖了一点,这不是最关键的,他快不行了,你还是先给他瞧瞧吧。”
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自己病情严重了,少年依靠着墙边,支撑着身体。
老者听到女子的话,并未多想,下意识回答道:“没那么快,我看他还能再撑一撑。”话音刚落,紫衣少年晕了过去,正好被赶来的莫时、欧阳启看见,莫时飞奔过来,接住晕倒的紫衣少年。
一刻钟后,“我说你们俩是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这几年才把他养出那么一丢丢肉来,结果你俩一来,又晕了。”素衣少年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人,见二人认错的快,气不打出来。“你俩认错倒是认得还蛮快的,一下子就跪下了,要是被外人看到,还以为我对您二位怎么了,尤其是龙老前辈您...说跪就跪,还有没有当长辈的自觉?”
龙老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说道:“她在这,我可不算什么长辈,只能算是小小辈,连她都跪了,我怎可不跪!”
“她?”莫时、欧阳启二人一同看下跪在地上装死的女子,就在莫时想要问清楚时,一红衣少女闯了进来,看着眼前的状况“我什么都没看到。”说着就往外跑,但还是晚了一步。
莫时指着红衣少女强忍着脾气说道:“你又跑过来干什么?”
女子赔笑道:“就是西院没看到南一,想来她肯定来南院,这不,就过来看看,顺便凑凑热闹,结果没想到就看到这么一出,真是太不凑巧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着红衣少女悄悄挪到门口,正准备跑出去,就那么一步,但还是晚了,素衣少年射出定身符。
“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待着这,别又去向祖母告状,恰逢祖母外出,不在家,伯母又生着病,如今这个家暂由我做主,就不信今日管不了你了。”
“哼!”
终于安分了,莫时不再理会众人,看向紫衣少年,见紫衣少年气息逐渐不稳,便望向青衣老者,老者见状,讨好的拿起刚刚紫衣少年扔的药瓶,倒出药,塞进少年的嘴里,拿出一把刀,划开自己的手心,金色的血出现在众人眼前,老者不管众人地表情,将血滴入紫衣少年的嘴中。此时的少年身上逐渐涌动着淡蓝色的光芒,幻化成紫光,冲向天际,一把透明的锁出现在众人面前。黑衣女子看着眼前的锁,为之惊喜,就在众人迷惑之时,将自己的魂力幻化成钥匙,打开锁。原本在阁楼的众人,此时来到虚幻镜中,他们沿着黑暗幽深的长廊走了许久,直到发现一只萤火虫,萤火虫的微光使他们有些看得清周围的景象,墙壁上缠满了藤蔓,似乎摸不着头跟尾,众人无奈只好跟着萤火虫,慢慢地走向更远的深处。
在深处正中间有一棵类似苹果树的树,整个树散发着蓝绿色的光芒,树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果子,红少女用手触碰离她最近的果子,只见果子慢慢幻化出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景象中的幼童不是别人,正是孙尚,此时的孙尚听着母亲跟他讲述日晷的故事,看着父亲再给他做着新木剑,断了柄的木剑躺在凳子地下,爷爷在旁边指挥着父亲,父亲不愿意照爷爷的意思,二人扭打了起来,好不热闹,直到画面消失。莫时恰巧碰了一个果子,果子幻化出一场令人窒息、悲痛、伤感的景象,整个孙府惨遭灭府,只剩孙爷爷带着小孙尚跑了出来,被当时的莫老夫人救回莫府。就在这时原本挂着的果子,突然全碎了,一张张景象浮现在众人眼前,众人还在为之惊讶时,果树却突然倒塌,周边涌动着黑暗力量,慢慢汇聚到果树的根部。而此时的果树却变成了满身伤痕的孙尚,周边的藤蔓幻化成铁链,捆住孙尚。黑衣女子见此情景,似乎猜到了什么,刚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青衣老者打断,只见老者拿起手中木棍,随便一挥,铁链消失了,原本困住的孙尚睁开双眼,邪魅一笑的看向眼前的众人,消失了,众人也回到了现实。
就在众人感叹之时,出现一面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日晷,青衣老者一眼便认出,这是“赤道式日晷”,而原本躺着的孙尚却逐渐清醒,慢慢地睁开双眼,感受着阳光的炙热,风的凉爽,若不是现在自己周围有那么多人在,他或许更加舒服些、自在些。他慢慢地起身看向众人,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空中的日晷,他看着熟悉的日晷,叹了口气,便将空中的日晷收了起来,众人这才看向他。
素衣老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紫衣少年,与众人认真地说道:“目前有三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你们想听哪个?”
“不好不坏的吧。”孙尚说道。
“你小子的病,因赤道式日晷而起,不知为何你却一直压抑着日晷,虽不知何由,这次因你生命垂危之际,赤道式日晷强行将我们带进空虚,解封!那个他出来了,你的病也就好了。”
“嗯,原本打算再压抑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还是出来了。”紫衣少年说着便抬头看向左边的黑衣女子,见众人一起看向黑衣女子,便转向看了远处。
“他?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不重要,反正他已经出来了,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无人能拦住他了。”
莫时见孙尚并不想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看向龙老问:“那好消息是?”
“一直以为你这娃娃聪明的很,竟没发现这小子眼睛已经复明了,不然这小子能转的这么厉害?”
“复明?”莫时看向孙尚,确认他的眼睛确实已经复明了。
“是的,不过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孙尚到。
“正常,等过些日子就好了。那就说说坏消息现如今赤道式日晷出现,怕是你日后再也过不了几天太平日子喽。”
孙尚了然的看着素衣老者“是不太平了...”,刚想说什么,门被人强行推开,莫老夫人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黑衣女子,确定没什么事情,便看向紫衣少年,脸色极差的说道:“我曾说过,若是有一天赤道式日晷显现,你必须离开莫家。”
“是。”
众人吃惊、疑惑的看向孙尚与莫老夫人二人,莫时连忙问道“祖母,这是为何?”
“这是当初我与他爷爷的约定,孙尚也在现场。”
“可是孙尚现在无亲无故,就把人赶出去,不合适。”
“赶人?我们莫家从未如此,这是约定,雏鸟该飞,不该一直躺在温暖的舒适圈,再说谁说他无亲无故的,不是还有一个表亲吗?”莫老夫人看向旁边的玄衣男子,似乎已经将这个男子看透。
莫时无言以对,但还想努力争辩下,连忙说道:“起码,起码得等到祭祀结束之后再说吧。“
莫老夫人刚要说什么时,身旁的青衣老者突然插话,“莫夫人,人家小朋友身体还正虚弱着,你这么快就把人赶走,不对,是请出去,多不合适,起码等到仪式结束之后吧。”
莫老夫人瞪了一眼旁边青衣老者,看向黑衣女子问道:“你也同意,让他暂时留下,直到庆典结束?”
黑衣女子对老夫人的态度充满了疑惑,但表面还是笑了笑回答道:“是的,祖母。”
“既然如此,那就一个月之后,你再离开。”说着便拉着黑衣女子离开了。
看着祖母对南一的态度,众人疑惑不解,红衣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看向莫时,“我明白了,莫时,你终于失宠了,我真是太开心了。”红衣少女缺心眼的刚说完,就被一个苹果砸了。
“就算我失宠,也比你强!”说完便拉着孙尚离开,即便此地是孙尚的住所,也不等孙尚解释,强行拉着离去。徒留另外三人互看一眼,既然主角都跑了,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转念莫老夫人将南一带回西院,房内,莫老夫人喝了口茶,叹了口气,说道:“看你的身体似乎恢复差不多了。”
“是的,有劳祖母挂念。”
“那就好。”说着,莫老夫人双眼微眯,突然施压“你是谁?”
黑衣女子见状,并未回复。
老夫人加大施压“你究竟是谁?”
女子也不胆怯,直言道:“莫要费尽心思,你的压迫感对我无效,我是谁,老夫人不是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老夫人收回压力,突然放软,“是啊,我确实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我只是想问,她还在吗?”
“在。”
“你会留她多久?”
“或许等她执念消失那一刻起,也或许一直留着吧,我不清楚她曾经历过什么,我只知道整个莫家对她而言是重要的,同时也是她永久的伤,有些事我终究代替不了她,不是吗?”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还请您好生休息。”说着便转身离去。
黑衣女子看着远去的莫老夫人,摸了摸手中的手链,回到虚空之中“刚刚你为何不再见下你祖母?”
“见了又如何,徒增伤感罢了,倒不如不见。只不过我竟未料到你会这么大方,你就不怕我掌握身体权。”
“身体只是容器,是载体,有也好,无也罢,得也好,失也好,终归一场梦,梦总会有醒来的时候,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是啊,那你与祖母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说起来你祖母会嫁到莫府,主要是因为我。”
“你?”
白衣女子坐在已经修饰过的秋千上,“当初原本是不想选择她嫁到莫府,她与孙武情感动人,只是张家必须安排一人嫁到莫府,不然无法抑制月晷。”
“抑制月晷?我看过张家族谱,祖母那个年代张家那么多子嗣,您为何选择是她?”
“那时的她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问我为何选择是她,记得当时我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在一碗红豆中,放进一颗绿豆,瞬间她就明白在天下苍生和个人情感放在一起时,个人情感算得了什么,最后她还是选择嫁到莫家。其实吧那颗绿豆是我不小心掉进去的,掉就掉呗,可意思却不是如此,原想表达的其实是‘一颗绿豆很渺小,虽捍卫不了整片红豆,可再怎么渺小的绿豆,也牵动着一群人的心,她倘若真想,我倒是可以帮这个忙’,只是没想到她第二日就嫁进莫家,等我发现时,为时已晚。”
“呵呵,之后你有告诉过祖母吗?”
“自然是没有,不然她现在还能对我如此恭敬,要知道你祖母脾气相当的不好,年轻的时候更甚,倒是现在收敛些,若是被她知晓,或许你还有幸能见识一番。”
“是吗?”
“嗯。”
“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封印月晷为何选择张家?第二个为什么要封印月晷?”
“我先回答第二问题吧,每个星系都有属于它自己时间、空间,但一方动,会影响全局,就像我们眼中的太阳、月亮,太阳的炙热促进万物的生长,月亮的稳定控制海洋、湖泊的潮汐,也控制我们人的情绪,但月亮不是永久不动的,每隔二十年会有一次变动,具体能影响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只是上面交代的任务。至于月晷,她在哪不重要,只要固定的日子,固定的血脉,举行一定的祭祀就好。
至于第一个问题,是因为当初是用张家血脉进行封印的,这个封印每隔二十年进行一次,每次封印我都会与她见上一面,直到上次我发现张家血脉无法再封印月晷时,我便与她商量,分出一半元神放在莫家子嗣中,以便封印月晷。当时的莫少夫人已怀有身孕不到两月,后因白绮插入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导致胎息不稳,我便趁此机会将一半元神放入她体内,之后莫府双生子便诞生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也猜的七七八八的。不过莫夫人这些年不待见你,我并不清楚缘由,具体的,你或许问问你祖母,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问她,她未必说,既然祖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她打算怎么做?准备着手封印月晷吗?”
“她不是已经在做了吗,至于她能不能做到,尚不可知。”
“你不打算帮忙吗?”
“我倒是想啊,不过你看我这样,为了救你,我也算是豁出去了,灵力到现在还没恢复,即便我想做什么,也什么都做不了,不过那个黑袍女子到底是谁?”
白衣女子见黑衣女子不言,叹了口气道:“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你再告诉我吧。对了,忘了跟你正式介绍下,我叫心弦,曾经的月晷守护者,同时也是月晷的封印监督者,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很高兴认识你。”
黑衣女子露出难得的笑容:“你好心弦,我叫南一,在家排第三,由于莫时、南萱寄养在母亲名下,故排第三。”
“原来如此,南一,这名字不错,始终如一。从今天开始我便叫你一一吧。”
“嗯”
“既然如此,一一你就跟我说说你跟孙尚的事呗,我看他看你眼神那么炙热,唉,你别走啊,说说呗...”白衣女子缠着黑衣女子,非要黑衣女子讲述下她与孙尚的故事,黑衣女子实在熬不过她,只好如实般说了一遍。
“没想到,竟是这样,不知你打算如何解决?”
“走一步算一步,日后总会有机会跟他好好解释下。”
“但愿吧。”
黑衣女子并不清楚这个迟来的解释此时不解释清楚会给未来的她们造成多大困境、影响,甚至是错过与某人相见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