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一样的街道,一样的酒楼,一样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人,却比以往多得多。“上回说到关于月晷即将在莫家出现,但以什么方式出现,未知。不过,今日老朽要说说关于一个月后将在莫家每十年举行一次祭祀仪式,历来祭祀是由族长主持,由于莫家族长莫锡失踪多年,这次是由莫家少主莫时担任…….”在某酒楼中素衣老者正准备夸夸其谈之时,有一少年截住了先生的话。
“先生,我比较想听关于月晷的事情,至于您说的祭祀,在下不感兴趣!”青衣少年把玩着手中的笔,这支笔并不一般,初看还以为是一根筷子,细看是一支采用特殊材质制造而成的笔,内含墨汁,这墨汁独特,有一股特有的清香,与自己的素衣有些相似,在隐约处有点像早些年青州沐家的首笔,莫时摇了摇手中的乌鹊扇说道:“这位小哥,并非老朽不想说来着,只是老朽开头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关于月晷后面的事情,老朽真的不知。”
“当真不知?”
“不知。”
“确实不知?”
“不知。”
“你!”
黄衣女子见楼下热闹的很,便从二楼往下望着,只见自家弟弟与台上的先生起了争执,略微动怒,见状便从二楼走下来,来到台前,“少卿,别为难先生,先生或许真的不知。”
“姐,你看他的表情不像真的不知?”女子拉了拉少年的衣服,见少年略微收敛点,便唤来侍女,侍女从袖兜处,拿出一包银两,递给台上的老者,老者并未接,反而看向女子,女子见之,尴尬一笑:“舍弟被家母宠坏了,性子颇有些任性,这是薄礼,望先生海涵。”
老者注意到银袋上的图案,是白虎的图案,再看眼前的二人,心中对他二人的身份,了然于胸,平白有人送钱,为何不收,再者嘴上吃了亏,总得收点财物。便接过侍女的银两,说道:“不妨事,在下不过一普通人,靠着说书赚点零钱,没想到今日惹上祸事,本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银子,老者就算是收着。”
“姐姐,你瞧这老头言外之意说的什么意思!”
“闭嘴,老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刚刚是家弟的无礼,还请先生将故事继续道来。”
见女子说到如此份上,若是自己还揪着不放,确实不合情理。“既然如此,那老朽便继续道,这莫家祭祀与其他家族祭祀有所不同,至于这不同之处等诸位见到之时,便知晓其区别。祭祀场景自然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不过可以说说关于十五年前莫家前族长——莫锡的一段传闻。众所周知十五年前,豫州王室可并不会像如今这般,受到其他诸侯国的欺凌,毫无反击之能。那时候的王室虽不能完全凌驾于八国之上,但诸侯国对老豫王还是有所顾忌,对王室更有所忌惮,尤其是对王室背后的莫家,更是如此,有传闻莫家情报网走遍九州,无处不在。可物极必反,朝代总会有更迭,这莫家亦是如是。上任家主莫锡即位之时,各诸侯国各家族汇聚麒麟镇,当时的麒麟镇内繁荣昌盛,不似人间,却又在人间,恍若世外桃源。麒麟镇的村民,和蔼可亲,各个都是人之龙凤,英雄豪杰,皆有圣人之志,却宁可当一名商贩、农民,逍遥自在,乐得其所。谁知,过了没多久,莫锡与龙老公然在麒麟台上决斗,不顾众人阻拦,一意孤行,最后,莫锡不敌龙老,危难之际白家之女白绮以死救下莫锡,莫锡悲痛欲绝之际,赤道式日晷显现,救下二人,自此之后二人消失至今,而麒麟镇因麒麟台被毁,自动封存,至于麒麟镇的百姓,传闻随着麒麟台的损毁,也跟着被自动封存。多年之后麒麟镇即将开启,有关月晷将在莫家出现的传闻或将被证实,具体如何在下便不知。”
“…….”
黄衣女子听到老者这话,心中充满疑惑。问道:“……..据我所知赤道式日晷可是孙家的日晷,历来是由孙家守护,可,为何救下莫锡?”
“说到这我想到一件事,孙家唯一子嗣—孙尚现如今还住在莫府,难不成那个传闻是真的?”女子后桌的一男子说道。
“什么传闻?”众人看向那名男子。
“关于这个,老朽无意得知,据闻莫老夫人与孙家家主孙武曾有一段情,当初因张家长辈强烈干涉,孙武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左右为难,着实不忍,便自动离去,一走就是几十年,再见时便是莫锡继任家主之时。”
“真的,假的?”
“若是结合先生所说,那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
莫时看着台下男女老少,都在议论莫老夫人与孙武前辈的过往,擦了擦额前的汗水,下意识摇了摇手中的乌雀扇,内心忐忑的说道,“今日故事已讲完,老朽还有事,先行告辞,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话音刚落,莫时将这几日所得的银两揣进袖兜,便匆匆忙忙的从后门溜了出去,这次可没有红衣女子跟着,更没有银碟围着,莫时开心的同时,竟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就在这时从巷子里走出一只头挂红铃铛的黑狗,莫时鄙夷的看了看眼前的黑狗说道:“小白,咱两也算认识多年,没必要为此伤了和气,不如,你就当没看到我,我也当没见过你,你看如何?”黑狗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晃了晃脖子上的铃铛,瞬间一阵狂风袭来,将莫时与黑狗一起带走。
客栈内,青衣少年看着旁边的黄衣女子拿起杯子不喝,只是看着,忍不住问道“姐,你刚刚为何拦着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青衣少年停顿了下,再问道“他刚才所说,可是真?还是说你早就知道?”
黄衣女子拿起桌边的水壶,往杯子里又加了一点水,缓缓的说道:“这杯中水若加的太满,容易溢出来,现在出手,过早了,也不合适,再说早晚还得再见,没必要,至于他刚才所说,据我所知一半真一半假。不过他刚刚话,可是引起不少的轰动,怕是莫老夫人可不会轻易饶过他。”女子缓缓地回答着少年的问题,少年摸不着头脑,女子见此轻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停顿了下说道“与他相比,咱们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少年听着女子的话,抬头看了看周边,见到散发着绿光的众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连忙看下旁边的侍卫说道;“即刻启程前往麒麟镇,一刻不可多留。”
“是!”
少年拉着家姐出了客栈,在众人的拥护下浩浩荡荡前往麒麟镇。
而另一边二楼雅间内,黑衣男子询问旁边的墨衣男子“少主,既然荆州的两位少主准备前往麒麟镇,那咱们,不一起吗?毕竟目前这种情况咱们可是‘势单力薄’。”
“不急,再等两天。”
“是。”
再等两天,某人也该到了,到时候再去也不迟,想着此墨衣男子打开了房门凝视着离去的荆州队伍……
次日,麒麟镇内,只见几个小孩在麒麟台周边玩耍着,未见有人阻拦,众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身旁中年男子,男子并未马上解释,反而叫住小孩们,让他们注意安全,等小孩们走远了,这才与众人说道:“麒麟镇并不像传闻那般神秘,不过是有心人无聊之举,镇内之人皆是莫府曾救助之人,为感谢莫家,心甘情愿进入麒麟镇,常年守护麒麟台,而莫家为馈赠众人,将这些人视为莫家人。除了逢年过节赠礼,麒麟镇任何地方皆可随意进出,不设限制,即便祭祀时他们也可自由出入祭祀台,所以,诸位,你们看到他们如此行事,勿见怪。”说着中年男子将前来的观礼众人领入麒麟镇驿站内,驿站之大,不可言语,虽在街市,却别有一番风格,众人看着如此行事的莫家管家皆为叹之。
就在此时时,莫府内,刚刚被狂风卷走的素衣老者此刻已恢复年轻少年的模样,叉着腰盯着对面黑狗,而黑狗一脸挑衅的看着眼前滑稽的男子。周边的仆人对此见怪不怪,心中感叹着自家少主真闲啊,每次少主忽悠小白,被小白带回来之后都会有这么一出,唉!
“这才没几天又开溜了,你可真闲不住,啧啧啧,看你这样子又跑去说书了吧。”红衣少女从旁边的假山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黑狗,忍不住摸了摸他头,顺滑的皮毛,真舒服。
“南萱你就不能好好管管你的狗,他是屁股控吗?只爱咬屁股?幸好这次我反应快,不然又被它咬了。”素衣少年拍了拍身后的灰尘,瞥了一眼,此刻摇着尾巴卖萌的狗,心中鄙夷道‘见风使舵,太不要脸,像他主人!’
女子拍了拍狗的脑袋说道:“辛苦了,我在厨房留了你最爱吃的大棒骨,去吃吧。”狗听到女子提到大棒骨,急急忙忙的跑去厨房,女子见狗离开了,瞬间变脸对着男子说道:“小白可不是屁股控,我只知道它就是喜欢咬你屁股,还有你那屁股可以再撅高点,说不定一会儿它又跑回来了,到时候可没有大棒骨了帮你拦着它喽。”
“你,算了,不过你怎么在这?”
“一一醒了”
“醒了?”这么快,按理说应该得再过一个月才能醒,这么快醒来,难不成又出现了变故,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一眨眼的时间素衣少年消失了。
红衣少女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这家伙要这么猴急吗?又不是见媳妇,虽心中疑惑,但也知晓自家哥哥的性子,转身前往南院深处梅林中的小屋,毕竟那里还有一人等着她呢!
“左边,不对,右边也不对,直走还是不对,真想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省的烦。”红衣少女围着梅林绕了三圈又三圈,一直找不到出口,直犯嘀咕,就在此时,远处走来一妙龄女子,一脸宠腻无奈的表情看着不远处的红衣少女,忍不住打趣道:“我这梅林机关如此简单,你也走了不下百次,至今还不会?真不知你是真的不会,还是只想我每次都过来领你?”
红衣少女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堂姐,你这机关确实容易,但是吧,你也知道我这人,对于机关也确实不擅长,你若问起鞭子,我可以跟你说起一大堆。”
白衣女子无奈地按了下门前的机关,之前的梅林此刻在眼前消失,四周变成普通院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
“一一醒了,想着你一直担心着她,这不,特地跑来告知与你,怎么样,就我这...”少女刚要进房门就见白衣女子停在门口,直直不动,还用惊讶、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连忙问道:“怎么了?”
女子这才回过神,“没什么,一一醒了?这么快?”
“是啊,一一醒了,可是,为何你和莫时都是这样的表情?”
“莫时?一样的?”白衣女子似乎想到什么,完全不顾红衣少女闹腾,就推着少女出了院子,还不忘说了一句,“你若没事,早些回去吧,我累了。”确定女子不在梅林的范围之内,这才开启阵法,见法阵开启,转身回屋去了。
少女傻愣愣地站在院子看着满院的梅林,忍不住抱怨道:“我才刚来,你就让我回去,你和莫时到底怎么回事?莫言,你给我出来!...”许久不见白衣女子的身影,少女看着眼前的梅林,越发来气,但一想到莫时肯定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便转身找莫时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