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一夜的消耗,向来居又是一天的闭门谢客。
休整之后,已到了下午,济悲、陈姑娘、温长则和温酒都聚在大堂内,阮进自昨夜晕倒后就再没有醒过来,济悲闭目养神,身体板正,手中捻着佛珠,不紧不慢,陈姑娘问温长则借了一本书,倒是头一次再向来居里看书,但面上的白雾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在看还是无聊。温长则则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算着这几个月来的流水账,温酒也是闲得没事儿干,在擦桌子,大堂内一片祥和。
过了许久,已到黄昏,外面的天色泛起了红晕,屋内也出现了一道暖光,照在了温长则身上,显得格外的和煦和温暖,这时,不知是谁叹了一口气,济悲睁开了眼,陈姑娘也放下了书,温长则轻笑一声,三人同时看向了温酒,温酒没想到自己的一声叹息竟然打破屋内的平静,见三人都看向自己,不觉心中有些个发怵,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干嘛,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这阮进都带回来一天了,还没有醒,审他都没有时间了。”温酒显得有些委屈,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阮进弄醒了,可怜巴巴的望着温长则。温长则想也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该弄醒了,朝着温酒点了点头,示意他去把阮进搞醒。
看到温长则同意之后,温酒开心的“摇着尾巴”去了柴房。
柴房内,阮进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披头散发的,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都是泥土,弄得十分的脏,脸上还有些个擦伤,眉头紧闭,昏迷不醒的,温酒带着满脸的煞气,恶狠狠的朝着阮进走去,在阮进的身边蹲下,十分嫌弃的看着阮进那个脏兮兮的模样,伸手抓住阮进的衣领,另一只手抬起,狠狠的朝着阮进的脸上抽了几耳光,温酒是一个习武之人,他的力气十分的大,此时还是卯足了劲朝着阮进打,几巴掌下去,阮进不禁醒了,脸也被打肿了,还流了鼻血。阮进刚醒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脸胀痛,睁眼就看见面前的人抬手又要打下来,阮进赶紧抬手挡住:“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小人,小人,呜呜呜,大人为何打小人啊。”
温酒都惊呆了,阮进这个没有出息的被打了几巴掌就哭了?温酒看着阮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极度的嫌弃,赶紧的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还顺势拍了拍,面上的嫌弃半点都不遮掩:“你是猪吗?一睡就睡他娘的一整天,咱爷还有事儿问你呢。”
阮进捂着两边的脸,十分的委屈,他都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打成这样,他之前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何曾被这样对待过。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朝着温酒扒拉过去,死死的抱着他的腿,哭喊道:“大人救命,我儿,我儿徽周他怎么样了,那天杀的阮兑呢,大人救命啊,我不想死啊,”阮进就这样扒着温酒,边哭边喊。
温酒被他这样抱着,瞬间感觉不好了,开始掰他的手指,奈何此时的阮进力气有些大,温酒都掰不动他,只能极力的扯着阮进的后衣领,将他往后面拉,但那阮进就想疯了一样的哭嚎,温酒实在没有想到此人如此的难缠,只能一边拉扯他一边说道:“你先等会,不要抱着我,我们爷肯定有办法,你,你,你他娘的离我远一点。”温酒实在受不了了,大力的将阮进推了出去,随后扯着阮进的衣服,将阮进拖了出去。
被拖住的阮进,被狼狈的扔在了大堂的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温酒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然后朝着温长则拱了拱手:“爷,人在这了。”
“阮进阮老爷?”温长则最先开口询问了一番。
“阮进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到温长则后眼睛都瞪大了:”温老板?温,温老板,原来是你啊。“从震惊到欣喜。”温老板,昨日,是你救的我吧,温老板,我儿徽周怎么样,您见过的,高高的瘦瘦的,白白净净的。“阮进一脸期待的看着温长则。
”你的儿子。也就是昨夜跟着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回他的是陈姑娘,她昨夜亲眼所见,但是也没有将阮徽周的死状讲出来。济悲听后也只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我儿,我儿啊,这个阮兑,这个狗娘养的,竟然给我们下了禁制,让我们根本逃不了,这些天,我们阮家就像是笼中鸟,只进不出,昨夜我就和徽周说了,我们是逃不出去的,他就是不听,天杀的啊,如非如此,我还能为他挡上一劫,我的儿啊,我们阮家三代单传啊。“说罢阮进就开始抹眼泪,温酒看他那副矫情样儿,实在受不了了,十分的不耐烦,其他人倒是没有太大的表现。
”阮老爷,此事我们也深感抱歉,我们调查此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涉及的人事年份太过久远,有些事情我们还不是很明确,不知阮老爷是否能为我们解答一二?“温长则温声问道。
阮进却反问道:”如若我如实告知,各位大人可能保我一条小命。“果然人到这把年纪都变得狡猾了许多,没有有利的条件都不会轻易的答应,听到他这一番话,温酒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阮老爷放心,你看那位乃是古印寺的济悲大师,昨夜就是他击退的阮兑,将你带回来的,阮老爷尚且放心,有他在,不会有什么事的。“温长则四两拨千斤,将球丢给了济悲,陈姑娘和济悲都听出了画外音,陈姑娘轻声一笑,济悲装作有些震惊的看着温长则,温长则眉眼含笑,和济悲对视一眼,随后了然的对阮进说:”阿弥陀佛,应该的。“
阮进听到济悲如此认真的说到,对温长则的话并没有多想,对着济悲就就喊:”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我呀,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济悲停下了捻佛珠的动作,抬手在前,又到了一声阿弥陀佛,阮进以为济悲答应了,便缓缓的道出了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