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拍了拍齐寒的腰。暗自安抚一下女朋友。让齐寒明白下。他是站在她这边的。但又不能去说顾童,委屈她一下,
“要不要脸?欺负我没女朋友,是吧?”岳三柏看这俩女人都憋着火呢,他挠着腮帮子,想把话题转移了。
“三柏啊,你该找个女朋友了。”陆子宵说道。
“屁,我不缺奶奶!”岳三柏鄙视地说道。“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来,我提一杯,祝大家前程似锦。”岳三柏说完端起杯子直接喝了进去。
“来,干了。”大家共同举起了杯。前程似锦似不似锦不知道。但各有各的期待了,不在庸庸碌碌地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大家还是深信生活是美好的,越来越好。
几杯酒下肚,他们的大脑被被酒精刺激的活跃了起来。聊着往年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在那些肆无忌惮的日子里,挥霍着大把的青春。
人最美好的时光应该就是大学那几年。那种敢爱,敢恨,敢吹牛逼的日子。正是这个即将步入社会,还没步入社会的临界点,给了人无限遐想。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锦瑟年华,一去不回。
再沉浸于过去的回忆里,仿佛自己做了个梦。那梦太美了。
漫步夕阳,孤芳自赏。追逐流水,来日方长。
那无惧一切的态度,那棱角分明的性格。那坚持不懈的理想,那舍我其谁的信心。那不容侵犯的尊严,那放荡不羁的情怀。随着步入社会,都被磨灭了。
社会才是一个大机器,不停地打磨着每个人,把个性十足的棱角,变成千篇一律的圆滑。把一个个有趣的灵魂,复制成了生活的傀儡。
齐寒默默地看着她们。很遗憾,他们的青春,她没能参加。他们曾经的幸福,只能让自己更加苦涩。本该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承受了太多。造化弄人啊!
酒兴正浓时,顾童宣布了她和陆子宵的婚讯。她即将在这个冬天嫁给陆子宵。不等了。人都是会变的,趁着自己还爱陆子宵,那就赶紧嫁了吧,给自己的内心,一个安分的借口,不在做那些毫无意义的挣扎。
两个人一起打拼出的江山,坐着才稳定。他没车没房,但是他有一颗上进心,那些东西只是个时间问题,她深信他们会有的。
陆子宵和顾童的爱情,终于要结果了。在别人的祝福中,收货他们的幸福。
齐寒也祝福他们。这一刻让她无比的心酸。她和郭橡的爱情,会有人祝福吗?没有吧。看顾童的态度她就知道了,顾童还是郭橡的朋友,就已经这么对她了。何况郭橡的亲人呢?瞒着?纸是包不住火的。那火会让她灰飞烟灭。她感到深深的恐惧。生活是不会放过她的。
人生真的就是一场修行。历多少劫,才能修成正果呢。一步步来吧,既然选择了,那就面对吧。该来的总要来,逃避也不是办法。畏而不惧,方是英雄。
风渐渐的凉了。零星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滚。夕阳的余晖,把大地染成了金黄色。天空显得又高,又亮。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收获是一个轮回的结束。秋天之所以凄美,就是把生命升华到极致,然后重回寂灭。
齐寒约了顾童,只约了顾童。她想和这个厌恶自己的女人聊聊。看她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无可救药了。她觉得说服了顾童,才更有勇气去面对郭橡的亲人。她不需要同情,但她渴望被理解。
在一家咖啡厅里,齐寒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搅动着杯里的咖啡。
华灯初上,寒风乍起。透过窗户,她看着远处的高楼。万家灯火,谈不上璀璨,却让人觉得很温暖。那是一个个所谓的家。不论寒酸,或是奢华,那才是牵动人心的归途。每一盏灯下,都有故事发生着。是快乐的,是悲伤的。无论是什么,都是让她魂牵梦绕的。
顾童出现了,她不知道齐寒为什么约她。她和齐寒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她也不想跟她有什么过多的瓜葛。既然郭橡执拗地喜欢,她也好奇,郭橡怎么就肯为了这么个视男人如粪土的风尘女子抛下一切呢。
和齐寒见面,她也没安好心。她想再劝劝这个女人,如果她真爱郭橡,那就放了他。就像宁辰放了自己一样。虽然痛苦了一阵子,可时间会修复一切。把一个名字,深埋于心。想不起来过得很好,想起来,那就借着一杯烈酒,用两行热泪,祭奠曾经的爱情吧。
顾童特意打扮了一番。她上身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大款毛衣,领口很低,露着里边套着的黑色衬衣。下身是一条天蓝色紧身牛仔裤,把两条瘦腿展示的淋漓尽致。
她烫了头发,长发微卷,披在肩上,又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一个粉色的手包。她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打扮成这么知性。把二十多岁的自己,打扮成一个四十岁的阿姨。因为这个看上去像一个稳重的女人。正好反衬一个轻浮的女人。再善良的女人,也有有心机的时候。女人的心机,往往更爱动在女人身上。
齐寒看顾童冲她走来,礼貌性地站了起来。指着对面的椅子,伸手向顾童示意。
顾童板着脸,把包放在桌子上。冷冷地说道:“找我什么事?”
齐寒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夸张。她怎么会看不出顾童是刻意装腔作势呢?这个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在自己面前那就是一块玻璃。
“找你聊聊啊,你怎么对我一直有这么大的敌意呢?难道你喜欢郭橡?”齐寒说完端起面前的咖啡,放到嘴里轻呡了一口。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顾童的眼睛。
气势这东西就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齐寒的目光就像两把刀子,扎进了顾童那颗虚伪的心。顾童有些吃不消,她没有躲避齐寒的目光,但是她的脸快把她出卖了。因为她感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热,并且温度上升的很快,要不是粉底涂的有点厚,她立刻就败了。
“笑话!我和郭橡绝对是纯洁的。最纯洁的!”顾童把“纯洁”这两个字说的很重,说完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四目相对,有时产生的是触及心神的闪电,有时演变成直击灵魂的刀子。她没伤害过任何人,齐寒是个例外。
“那你就是觉得我脏喽?我是个小姐,不配爱上你的朋友,更不配让你的朋友爱上我,对吗?”齐寒开诚布公地说出了顾童想说不敢说的话。
顾童很想说是。可这个字的发音,好像让她忘了。话在嘴边她说不出来。伤害一个人,也需要勇气。原来她顾童是这么怂的一个人。伤害一个坦诚的人,她还是做不到手到擒来。
“我是不配,我也觉得我不配,我也试过躲着他,不见他,放过他。我承认我爱他,我选择成为一名骑手,我带着面具送我的外卖,就是想和他擦肩而过。或者在远处看着他。感受到他的存在,我的心就是安稳的。你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吗?是我在他面前,他认不出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触手可及却遥不可及。你心爱的人在你面前,你只要摘下面具,就能获得那梦寐以求的爱情,但是你不能摘。摘了就是喂了他一颗毒苹果。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的心不疼吗?我疼。我看他找我找得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更疼!”
“你是他的朋友,你了解他吗?你不了解吧!你只是用你坚持的大道理,来换取你这个诤友存在的价值。但是你想过他吗?你知道他在我假想的妈妈坟前,信誓旦旦地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时,那信念有多强烈吗?你知道我说配不上他时,他用铁丝把脸划破,用毁容来糟践自己时的决心吗?”
“没有人鼓励过他。更没人会支持这段不会得到祝福的爱情。顾童,人这一辈子,是活给别人看的,还是活给自己的?”
顾童沉默了。齐寒的话让她的大脑暂时短路了,她不会思考了。她担心的不是配得上的问题,她是怕郭橡被这个女人害死。玩弄感情,是她们的对口转业。一个女人,一个随随便便和别的男人上床的女人,她会相信爱情?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