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童买了许多贴纸,把斑驳的墙壁装的焕然一新。沙发上套了一个粉色的布套,又买了一个大熊当靠枕。
床上铺了一条淡蓝色的卡通床单。摆放着一床洁白的羽绒被。
和男人比起来,还是女人注重细节。顾童收拾起了屋子,那是连地板缝都要抠抠的。
陆子宵回来就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和顾童逛街所耗费的体力,完全比的上扛一天玉米。看着顾童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衣柜里挂,把化妆品一个个的摆放在了梳妆台,紧接着又去铺床单。
这个温馨的家,终于建成了。以后这就是他和顾童的小窝,一个幸福温馨的小窝。
劳动有时是快乐的。顾童出了一身汗,还不知疲惫地忙活着。索性她把衣服脱了,随便换上了一条丝质睡衣。
这过程被一边发呆的陆子宵全程看到了,他更呆了。原来他一直守着的是这么个女人。做得了女神,又当得了妖精。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在这个温馨的家里,和他心爱的女人亲热一翻。有了这个想法,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缓步走向正在舒展床单的顾童,从后边抱住了她。顾童回头冲他娇羞一笑。“等会儿,还没弄好呢。”
“等不了了。”陆子宵坏笑着向前一拥,把顾童推倒在了床上。
哐!瞬间顾童像变魔术似的消失了。这个床是有床厢的。早已腐朽的床板,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折磨的粉身碎骨。
而顾童则完全掉进了床厢。陆子宵卡在了床上边。陆子宵感觉大腿火辣辣的疼。他看着和他一样痛苦的顾童,心中暗骂,这他妈的岳三柏,别的事我还能当没发生。这个事没完。
两人并没有抱怨,只是相视一笑。陆子宵把顾童拉了出来,换了个位置,继续着没完成的使命。
短暂的亲昵过后,两人觉得都很满足。顾童躺在陆子宵怀里,看着空白的屋顶,突然说道:“子宵,我们结婚吧!”
原来幸福一直都藏在平淡的日子里。不去找,是很难发现的。自己有的东西,不会珍惜,偏要把目光放在那些没有的东西上面。最后弄个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宁辰的离开让顾童痛苦了一阵子,但是她还是跳脱了出来。人这辈子跟蚕一样,先是无忧无虑,然后作茧自缚,再抽丝剥茧,最终破茧成蝶。
成长是痛苦的。所有的苦都源于蜕变。蜕变到把所有的痛苦,认知成这就是命,不去抱怨,奋起抗争。不去过多的感受痛苦了,也就成熟了。
经历了上次的事件,郭橡被开除了。他凭一己之力,让站点掉了两个星。这也是创站以来,从未有过的光荣。站长哭丧着脸通知他,他已经被列入骑手黑名单,再想送外卖,难了。
郭橡倒觉得没什么。拿命换回齐寒,他都不会犹豫,何况一个工作呢?
他的脸上本可以不留疤。但他要留,他贿赂了大夫,给他用最粗的针,穿最粗的线缝起来的。并且伤口根本没勒紧。
那二逼大夫给他做完了这活,才知道后悔了。这是他的声誉。一辈子的东西。
以后不论郭橡带着这个疤,出现在哪个医院里,别的大夫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兽医干的。如果在问问他,这个杰作出于谁手,那么他肯定逃脱不了身败名裂的下场了。
郭橡只给了他三百块钱。也可以说用三百块钱买了他第一次。他很有种被嫖了的感觉,并且亏大了。区区三百,买了他的第一次。他要背着这个污点混一辈子。他强烈要求把钱退给郭橡,并且从三百追加到一千。因为没收钱,不算嫖娼,可以算强奸,他是被逼的,不是他自愿的,说出去还好听些。郭橡会收吗?收了!
齐寒也辞了职,等郭橡不干骑手了。她也对这个行业失去了兴趣。原来她那么迫切地当一名骑手,是因为郭橡。
她是想体验着他的快乐,他的痛苦。盼着在茫茫人海之中,能跟他擦肩而过。她辞职后才发现,她早就爱上了郭橡。
从此郭橡搬到了齐寒那里。陆子宵与郭橡都搬家了,岳三柏自己住着也就没有了什么意思。小有成就的他,也决定衣锦还乡,回到他父母的怀抱。
江都小区6楼2单元302,就这么散场了。
虽然都没离开这个城市,散伙饭还是要吃吃的。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仪式感就是个借口。
饭店岳三柏张罗的。他选择了一个很有特色的饭店。饭店的名字,就叫做大饭店。
这个饭店确实大,大到没边。因为他的墙壁都是镜子做的。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头。给人的感觉是头晕目眩,还没吃就想吐了。
他定了一个包间,包间名字也十分动听,叫做破镜重圆。里边装修的很应题。
墙壁也是镜子,只是砸出了一条条裂缝,代表着破镜。房顶上挂着一个大圆镜子,下方的桌面,也是镜子。两个圆形的镜子遥相呼应,代表着重圆。
几个人一进来就有种神经错乱的感觉。这个老板应该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岳三柏骄傲地说道。
“也他妈就你能找到这地方。”郭橡说完,拉着齐寒的手坐了下来。
顾童撇了眼齐寒,又把眼皮耷拉了下来。她就是看不上这娘们儿,也许是郭橡的原因,他不想别人和自己分享郭橡。也许是齐寒曾经的职业。让她觉得齐寒最后肯定会骗了郭橡的。
齐寒刚想和顾童打招呼,但顾童那一眼,被她看到了。被嫌弃的感觉让她把到了嘴边的你好,又咽了下去。
这是她和顾童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的不欢而散,可以说是怪她,情有可原。她知道顾童和郭橡的关系,有意缓和缓和,奈何人家不想领情。她也在改变自己,一头狼变成一只羊,是需要很长的驯化时间的。
“哈哈,我们这个大家庭又多了一员。让我们热烈欢迎一下。”岳三柏说着拍起了手。
齐寒虽然对岳三柏提不起一点好感,但是对他的这份细心,还是挺领情的。她是新来的,她是干什么的,大家也都知道。顾童的敌意,她是能感受到的,至于那个叫陆子宵的,一直再回避自己。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敢。她本有些尴尬,但经岳三柏这么一说,缓和了不少。
齐寒笑得有些腼腆。“我叫齐寒,你们也都知道了,很高兴跟你们成为朋友!”
陆子宵跟着也拍起了手,只是顾童瞪了他一眼,她立马停住了。
“顾童,你是不是对我还有些成见?”齐寒不开心了,既然跟了郭橡,免不了跟这帮人打交道,还是有什么事摆在桌面上比较好。
“哎呀,你想多了。怎么会呢!”郭橡打着圆场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顾童要针对齐寒。虽然齐寒曾经从事的行业是女人所不齿的,难道不能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嘛?顾童真有些过分了。
“没有!”顾童说完把目光转向一边。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她是很不支持郭橡和齐寒在一起的。作为朋友,她不能由着郭橡的性子胡来。她苦劝郭橡放弃齐寒,但是被郭橡当放屁了。可她依然坚持自己的态度。
“来来来,喝酒,喝酒!”岳三柏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端起了酒杯,打算转移一下话题。
“来,喝酒。今天没外人,都多喝点儿!”郭橡跟着附和道。
陆子宵也端起了杯子。他的手在顾童大腿上掐了一下,提醒她别这么任性。
顾童嘟了下嘴,好像就她不明事理似的,其实他们都是助纣为虐。只有她才像郭橡的朋友,至于陆子宵和岳三柏都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
她跟着也举起酒杯,朗声说道:“干了!”说完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奶奶,你心疼心疼你这些孙子好不?”岳三柏瞪大了眼睛,恐惧地说道。
“我不缺孙子!”顾童把酒杯蹲在了桌子上。顾童虽然没怎么喝过酒,但是酒量她还是有的。这点遗传他爸,喝多了只是吐,吐完还能继续作战。
齐寒一仰脖子,也跟着喝了。论喝酒她还真不服谁,曾经在夜总会干过的她,酒喝得多了去了。
两个女人放下了杯,剩他们三个老爷们儿,大眼瞪小眼的端着。
“嘿!我他妈舍命陪君子!”岳三柏眼睛一闭,一杯酒也跟着喝了进去。
顾童看着犹豫的陆子宵,知道自己冒失了。“我替你!”说完不待陆子宵说话,拿过陆子宵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那我替你!”齐寒夺过了郭橡手里的杯子,也喝了进去。
“不用你替。他能喝。陆子宵不行!”顾童说道。
“呵呵。谁家老爷们儿谁心疼。他能喝是他的事,我心疼他,是我的事。”齐寒又顶了回去。
郭橡的凳子上像有颗钉子。扎的他不知以什么姿势坐着好了。没想到顾童还是板不住那破脾气。就跟齐寒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