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的人,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郭橡来了。郭橡地到来,让她一时忘了自己是个小姐。她没有了被人看不起的感觉。
齐寒笑了一下,翻身把郭橡压在了下边。“行,那以后你养我!”
郭橡笑了。这么近地距离,齐寒眼睛里的柔情,让他着迷。他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他只觉得自己挺喜欢这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他情不自禁地吻向了齐寒那微笑着的小嘴。
接吻这个事情,在这里本该是个忌讳性的存在。郭橡不懂,齐寒懂。但是她并没有回避。她的头往前一探,和郭橡吻在了一起。
和自己上床的人,未必是自己喜欢的。愿意接吻的人,一定是不讨厌的。
激情再次燃烧,这次的郭橡,像吃了一颗大力丸。
事后郭橡沉浸在那愉快的感觉之中。他慵懒地躺在齐寒身边,喘着气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琪琪。”齐寒随口一说。
“不错的名字。哪个琪?”
“骑马的骑!”
岳三柏早已完事,在大厅等郭橡。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表。时间又过去了十五分钟。他把手伸进兜里,摸了摸。仅有一张纸币,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十块钱。
郭橡随着齐寒从房间出来,齐寒把郭橡领到大厅就消失了。郭橡在她心里的印象虽然有些特殊,但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来。男人,她见多了。
“怎么样,兄弟?”岳三柏坏笑着问郭橡。
“嘿嘿。”郭橡笑了一下。“我们走吧。”
“兄弟,今天你先结账。哥身上没钱。”岳三柏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对郭橡说道。不论什么事情,他都觉得这都不叫事儿,不用去管别人的想法。
“我操,不是你说你请我吗?我他妈新买的电动车。哪有钱?”郭橡听完就急了。他口袋里就剩几十块钱了。得靠这几十块钱过日子。虽然他的工资是日结的。攒几百块钱也得几天。
“那怎么办?找陆子宵?”岳三柏站了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能有钱吗?你还不知道他?留个零花钱。别的都给家里寄回去了。你想办法。”郭橡把岳三柏推到了沙发上。
岳三柏偷摸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走吧,兄弟,这店就这俩小姑娘开的,没别人。肯定跑得了。跑了她们就找不着咱俩。”
“我们跑吧。反正嫖娼属于违法。违法收入不受法律保护。她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岳三柏在郭橡左右为难的情况下,往左边又补了一刀。
郭橡觉得有些道理,何况自己还是名出色的骑手。路况熟,车技好。但刹那间琪琪的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是一张很美的脸,眼睛不大,眼角微微上翘,带着无限媚色。小巧的鼻子小巧到鼻翼基本都看不出来。嘴唇略厚,多了一丝性感。微微一笑,一口吃嘛嘛香的整齐的小白牙就露了出来。拥有这么可爱的脸的人,让他怎么忍心去伤害呢?
“别他妈犹豫了,嫖都嫖了。别整什么良心的拷问,灵魂的审判了。你有那么高尚的道德情操吗?你不走我走了。”岳三柏说完站了起来。
“我操,你疯了?”郭橡咬着牙说道。他看岳三柏那副德行,恨不得吃了他。郭橡还是不想就这么跑了,这辈子没欠过谁的呢。
“哈哈,哥在你们的世界里,正常过?”岳三柏在郭橡肩膀上拍了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嘿,嗨!我操...”郭橡追了两步,知道自己是留不住这个傻逼的。又退了回来,退回来他身上的钱肯定是不够结账的。
这时他对这个琪琪的感觉怪怪的。既想远离,又想亲近。
那张脸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变成了无可替代的东西。他顾不上想别的了,只回忆着和她的一切,短短十几分钟的一切,一颦一笑。
如果他是土匪,他肯定把她掳走。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没事抢个劫,美人伴床边的快活日子。他是君王,也乐意为她倾国倾城。宁负天下不负卿,又能如何?可他不是,他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应该躲她远远的。妓女无情,戏子无义。一个有演技的妓女,那是无情无义。
他知道这是个坑,跳进去,爬上来就完了,没必要把自己活埋里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话,没有武二郎的武功,就要做武大郎了。自问他有武二郎的武功吗?可能没有。打虎和喝砒霜比起来,他还是更擅长喝药。
这是一见钟情吗?自己的情,钟意了一个妓女。可笑吗?
明知道这是个穿上裤子就该走人,价值二百块钱的关系,但这二百块钱属实让他心疼,心疼的不是钱,是这个女人。这个要了他第一次的女人,又把他的心,挂在了秋千上,荡来,荡去。
郭橡想来想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手在脑门上不停的搓着,努力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伤人,又能白嫖,还可以继续维持和这个琪琪的关系的办法。
岳三柏走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郭橡真的没有出来。他的仅有的一点良心颤抖了两下。扪心自问,他这算不算出卖兄弟?为了嫖个小姐,就把兄弟卖了。这有点说不过去。转念一想,他又不信郭橡出来就不肯和他做兄弟了。这么想就觉得卖的值了。
就像在活猪身上割了一块肉。只要猪还是自己的。肉也就能再长回来的。
岳三柏自己开了一家中介所。和大部分以“家”命名的中介公司比起来,他这个中介公司的名字,确实显得卓尔不群。
他的中介所的名字叫做“四海为家”听上去就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岳三柏从事中介至今,就做成过一次买卖。租出去一个门店。这个门店的名字就叫做“四海为家”。当然,钱是他爹投的。
他今天是要谈一个大买卖的。一旦合作成功,他的前途将会不可限量。开心之余,先带着郭橡嗨皮一下,暖暖场。坑了郭橡之后,哪怕自己被坑,也会心理平衡一些。
岳三柏打车来到了一家咖啡厅。付了他仅有的十块钱。
这家咖啡厅相当的豪华,豪华到没有一个窗户。厚重的地毯踩上去,都能把脚丫子陷进去,再弹起来。走上去轻飘飘的。屋里的光线有些暗,吧台上的射灯不时地发出阵阵五颜六色的光束,照的前台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女孩的脸忽隐忽现的。
这是个兼职咖啡厅,因为到晚上它就变成了酒吧。
岳三柏一点不心虚地走向前台。他没有钱的时候是他看起来最富有的时候。
“先生,您几位?”前台小姐十分礼貌地笑着说道。这笑容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既阴森,又诡异。
“我约了朋友。”岳三柏把胳膊搭在吧台上,笑的很绅士。
“好。是先点点儿什么,还是等你朋友来了在点呢?”
“等他来了吧。”岳三柏说完转过身去,背靠着吧台,脸朝向了门口的方向,像极了在等人。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红塔山,拿出打火机低头把烟点着了。吸了一大口,紧接着吐了出来,一张嘴,又把吐出来的烟,吃了进去。
前台小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在这里上班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种把烟都能抽的这么恶心货色。她心中冒出个想法,吃屁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岳三柏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这个男人一进来先揉了揉眼睛,紧接着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着就在找人。
“找我吧?”岳三柏冲来人招了招手。
“你是“男科一梦”?”男人揉了揉眼睛,还不太适应这里的光线,皱着眉头问道。
“不才,正是在下。”岳三柏对自己这个网名还是很欣赏的。
“你好,你好。”男人热情地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并一步,一步一劈叉,丝毫不怕扯了蛋地朝着岳三柏奔了过去。
走到近处,岳三柏仔细打量了他一下。来人比较瘦,留着分头。胡子刮的很干净。嘴角左上方有一颗痣。看这颗痣的位置,刮胡子用剃须刀应该不好用。
下身穿着一条黑色西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脖子上打着一条蓝白相间的领带,脚踩一双大皮鞋。粗略的一看,这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业务员。
“大志,对吧?”岳三柏老练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对,胸无大志的大志。”男人笑的很夸张。夸张到把五官硬挤在一起。把自己的小圆脸,活脱脱笑成一个包子。
“走,坐下聊。”岳三柏说完朝前就走,大志紧跟在后边。
“先生,点些什么吗?”前台小姐紧接着问道。
“您说,我请,喝什么都行。”大志紧跟着说道。看他对岳三柏的态度,就像汉奸见了太君似的。岳三柏的迷魂汤给他灌的挺到位。
“不用,我请你。你去点。”岳三柏抬头挺胸地继续装着逼说道。
“哎呀,一杯咖啡的事,还是我来吧。别争。争就没劲了。”大志强烈地要买单,有点强烈到不依不饶的地步。
岳三柏摸了摸下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紧接着说道:“好好好。兄弟是个实在人。我就喜欢跟实在人打交道。”
大志之所以成为了岳三柏的目标,就是因为他的无能。
岳三柏在网上查找到一个公司,叫做方圆福地。多方探寻,他找出了这个公司业绩最差的业务员。并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加上了好友。因为但凡业务好的,都会有点脑子,有点脑子的,肯定懒得搭理他,也没空搭理他。
他跟大志一再强调自己是个大地产公司的商务拓展经理。最近公司有个大动作,想开发一种新的销售模式。自己公司在新的领域有很大的不足,需要和别的公司联手。所谓的别的公司,正是大志所在的公司。这让大志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比对初恋的兴趣,都浓厚。
“我先介绍一下,我叫岳三柏。”岳三柏坐在大志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他做的很直,他用挺直的脊梁来暗示大志,他很成功。
“三柏哥。”大志讨好地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呵呵。”这声三柏哥让他觉得很满意。“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岳三柏卖着关子问道。
“为什么?”大志像一个说相声的捧哏,他有义务把岳三柏的下一句话铺垫好。
“我对你们公司还是很了解的。这么大的项目,必须要做到知己知彼。”岳三柏喝了口咖啡,泯了下嘴唇。
“恕我直言,你在你们公司的业务能力并不好。对吧?”
大志沮丧地点了点头。
“兄弟,别灰心。厚积者方能薄发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那个什么...大概意思就是遭天谴吧。我也一样,也难。但是难点怎么了?好事!沟沟坎坎地过来了,剩下的就是一马平川嘛。”
“对。对!”大志用力地点了点头。听岳三柏一席话,他对生活又有了信心。
“业务不好,着急不?”
“着急!”
“行,有上进心。你现在就是那个灌满了炸药的二踢脚。就差一个火星子,就能让你一鸣惊人。”
“对。三柏哥,你就是那火星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呵呵,那就让我们轰轰烈烈地燎它一把。”岳三柏把咖啡杯端起来,满怀豪情地和大志碰了一下。
碰完一口喝干。大志也学着他的样子。岳三柏喝完高高地举起咖啡杯,向下一甩手,做出个摔杯的样子来。但临时他改了主意。没撒手。
大志并不知道他改了主意。杯子在地毯上跳了两下,还是碎了。他们面临的问题可能不只是赔杯子了,还要赔地毯。
“是做大事的人!”岳三柏冲大志竖起了大拇指。 “实不相瞒,你也知道哥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大志听完愣了一下。话到转折点,也就该摊牌了。这是个什么合作?岳三柏真能帮到他吗?他有些不确定了。跟着用颤抖地声音说道: “哥,我是卖坟的!”
岳三柏拍着桌子说道:“都是地产嘛。我们公司打算开展的新业务就是,买房送坟!”
“啊?”大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做买卖别说赚钱,不被人打死就算命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