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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绿树弄影送流年 (4)

这样问题又出来了,如果她不是自己的生母,那我是谁生的呢?总要有个出处。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天地精华孕育而出的一个精灵?

传说,孙悟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文为证:“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有芝兰相衬。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

有一种质疑的说法,说是孙悟空是经过雕琢和打磨的,要不然根本无法通灵,孕育生命。

说及通灵,《红楼梦》中的通灵宝玉,是一神话形象。曰:是女娲炼就的一块顽石,因无才补天而随神瑛侍者入世,幻化为贾宝玉落胎时口衔的美玉,上有"通灵宝玉"四字。

这毕竟是神话的故事,是由古今生物:如神、鬼、人、仙、妖、精、魔、龙、凤、上帝、天使、动植物依态画形编造出来的故事。用真实存在的人物或虚构人物充当故事的角色,承载幻想或梦境中不同的形象。小说,为了烘托人物,把事件、人物、自然现象,神秘化、妖魔化,既丰满了人物又丰富了故事,在人们心目中树立起无法匹敌的高大形象。

所谓的神话,也是一种智慧,是人们对自然、文化现象的理解与想象的故事。由于远古时代,人类开始思考与探索自然并结合自己的想象力,对自然的理解或是艺术创作,并非现实生活的科学反映。

理智告诉他,他不是神话,只是他的身世有些神秘而已。他既不是千年修行的石猴,又不是由补天的彩泥而变成的通灵的宝玉,那么他究竟是谁呢?是谁造就了他的生命,又是谁赋予他生存的权力,这是一个谜,一个难解的谜。

一切都是未知的,他确实不敢肯定。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傍晚时分自己面对面叫大姐的那个人。她也确确实实地告诉自己,她就是叶子。

假设妈妈的猜测或者叫定论是成立的,那么我的父亲是谁?不会也是一个传说吧?

相传,上古时期,华胥氏去雷泽郊游,她将脚踏在一个大大的脚印上,立马有种蛇缠身的感觉,于是就有了身孕。十二年后生下了人首蛇身的伏羲。

莫非?叶子也有这种奇遇。

这怎么可能?算起叶子的年龄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光怀孕十二年已经超过她与我的年龄差了,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再说那是先祖的传说,我一个凡人,一个具有生物学意义的人。怎好漫无边际的瞎想?怎么会有这样的身世?

传说伏羲与女娲是亲兄妹,上天让他们承担起了繁衍人类的大任。兄妹成婚后,生下一个肉疙瘩。肉疙瘩被剁成一百块,挂于各处树梢,变成了一百个男女。挂在杨树上的姓杨,挂在柳树上的姓柳。柳树林平时对于这个传说,还是非常地感兴趣的。柳姓出处是有渊源的,还是嫡传,具有非凡的意义,由此类推,柳姓也就是人类最早有据可查的姓氏。

可是一切不容他想下去,叶子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在喧闹的马路上,她是听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可是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里,她是一个被遗忘的人。自从外公外婆去世以后,她就与这个城市割断了一切来往。要说有什么联系的话,也只有对这柳树的牵绊,对这小河的眷恋。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名字,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行踪。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失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我依暖了石栏的青苔,青苔凉透了我的心坎。”

叶子在心中默念着徐志摩的诗句,心中有无限的伤感。她就是一片云,“在转瞬间消失了踪影”,来去无踪。作为一片叶子,“无意苦争春”,任凭风吹雨打,无情的岁月鞭笞着她那颗悲怆的心。一片孤独的叶子,之所以存在于人间,冥冥之中,这世上有她的牵挂,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这片叶子,尚有未尽的事宜,只有在这春天,才赋予她生机。

当时听到有人叫叶子,假若她能停下脚步,假设她应声答一声,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至于救人的英雄,她清楚地看到,那只是一个巧合。是那个身穿白衣服的女人,在奔跑中不小心撞倒了那个老者。她觉得惋惜,仿佛自己是这场悲剧的制造者。她告诉柳树林,我不认识你的妈妈,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只有这条小河,这些柳树,还有秀水桥知道,只有它们永远记得我,它们以变幻的姿态,给我不一样的感受,异样的视觉效果,等待着我的到来。

不,你想错了,叶子阿姨,妈妈早就认识你。不知你是否注意到,每一年的这一天,妈妈总是远远的跟在你的身后,也许她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保护你。她亲眼看着你葬掉柳球,等你走远了,她再从土中把它扒出来,精心地用手绢包好,然后在那个小坟包里插上柳枝。她像对待孩子一样悉心照顾着那些插柳,给它浇水施肥,直到它们成活了,能经受风雨。这些年来,她已经栽了这一大片柳树,并用贝壳精心地贴在周围。这里已经成为洪洲城的一道风景。是她向市委申请把这里保护起来,取名为“爱柳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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