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藏了许久的车不知道能不能打着火,摆弄许久勉强将车发动,终于二人一狗都坐上车,望着这生存了一年有余的地方,竟有一丝离家的感觉。
一年来,两人在路边报废车中收集了满满两大桶汽油,有时烧不着火用了一些,剩下的给车加满油后全带在车上。老人的猎枪在走之前特意埋葬在了老人的坟前。
对于新生地,两人只知道个大概方向,没有地图更没有导航,只有一把在废墟里找到的登山刀把上有一个指南针为两人指引方向。
一路向西,中途时不时还得停车情路路障,以往一个小时的里程,如今却要好几个小时才能跑完,半天下来,一箱油已然耗尽。
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疲惫的两人吃了储备的肉干后靠在车里休息,准备等天色亮了再出发。
半夜,大石捅醒熟睡的岩:“岩哥,我去放个水,开大灯照我一下路。”
“好,回来记得关下灯。”
岩睡眼惺忪打开前照灯,迷糊中又睡着了去。醒来时天色已亮,狗子正舔着岩的脸,扒开狗子习惯性往旁边一看,却没看到旁边的大石。
“估计又出去放水了吧。”岩心中想,也没太多疑惑。
十分钟后,还是未见大石身影,越发感觉不对劲起来,这家伙不是昨晚才去上过厕所吗?于是便打算按响喇叭,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出去找吃的。
喇叭并未像想象中响起来,岩从躺着的座凳上惊坐起来。
“喇叭坏了吗?”
连续按了好几下,依然没有反应,不好的想想法在岩的心中滋生,拿起车钥匙准备点火看看。
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岩转动着钥匙……
刺耳的电流声传来,又像风中的小火苗一样“熄灭”下去。
“轰!!”岩大脑中突然一阵轰鸣,心跳也急促起来,缓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大石昨晚出去就没回来?”
又是良久,岩才在心里安慰自己,也可能是这家伙也忘记了,现在出去找吃的呢。手却伸向自制的弓箭。
岩无法想象,大石若是也出了意外,自己这辈子将会有多大的阴影,更可怕的是以后的生存自己将如何进行下去。
拿着武器,狗子在旁边跟着,岩观察着昨天停车的这个地方,这条公路像一柄锋利的利剑,从一座山的身体中穿过,两边是灰色的松树林,空气中也满是发霉的臭味。
松树林里密密麻麻被掉落的松针铺满,明显有一条被人经常踩踏之后的黑色小路,心中的不安感渐渐强烈起来。
“这里还有活人?”
岩无法想象,这些地方除了自己和大石,居然还有人在这里生存?而这些人是好或坏都是未知。
不管怎样,就算这些人是像福哥一样的游猎者,自己一定也要将大石就出来,要么就一起死。
顺着小路,岩小心翼翼的走了十来分钟,一座老式平房出现在眼前,岩敲摸靠近窗子,透过窗户看去,昏暗的光线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女性的房间。
悬着的心刚放下些来,突然一声熟悉的惨叫传来,赫然是大石。惨叫声中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委屈。
顾不得多想,搭弓上弦,向着惨叫声的方向跑去。
转过墙角,一幕尴尬又好笑的场景映入眼帘,大石的手绑在树上,双脚刚好离地,两只脚上从两个方向被绑上了绳子,此刻正一个加宽大字型,一只眼睛的眼泪都挂在了脸上,这种体态,岩看着就痛。
旁边站着个穿迷彩外衣的娇小女性,一手正用力扯着绑在大石腿上的绳子,疼得大石哇哇大叫,这形成鲜明对比的场面让岩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狗子却不会管那么多,狂吠着从山坡跑了下来,女子听到声音顿时也紧张起来,抓起手边的柴刀朝着狗子的方向对峙了几秒,随后就站上石台,从背后锁住大石脖子,柴刀顶在大石的脖子上颤抖着声音大喊:
“谁?出来,乱来我杀了他。”
房屋背后的岩看情况不对,放下手中弓箭缓缓站了出去:
“别,有啥事好商量”听到岩的声音,女子锁着大石猛地侧了过来盯着岩,痛得大石又是一阵生无可恋的惨叫。
“你们还来?上次食物还没全给你们?真以为老娘可以随意欺辱?”
“啥?食物?抢?”岩一脸发懵。
“哼,现在了还给我装?”女子边说边把柴刀顶向大石的脖子。
“姐姐饶命啊!!”也不知道此时大石的脸色是痛的还是吓得青紫了在一边咆哮。
“停!”岩也看出了女子的认真,正色吼道:“我们两昨夜才逃到这里,什么时候抢过你的东西?”
大石也在旁边哭喊:“大姐啊,给你说了一天了,我昨晚就是出来上厕所啊,真没想抢你的东西啊。你怎么……啊~~~错了错了。”话音未落,女子一脚蹬在大石本就被绳子撕开的右腿。
“叫谁大姐?”
“小姐姐,我错了”大石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岩看着眼前彪悍的女子,又看了看痛苦的大石,隐隐觉得大腿根下韧带隐隐作痛。连忙解释道:“小姐姐啊,我们昨晚才到这里,我这兄弟昨晚出去上厕所一夜未归,我才出来找他,我们真不是坏人,小姐姐大人大量,我们有话好好说。”
女子听了这话,眼中的防备也放下了许多,盯着岩道:“你把外衣脱了,跳,快点!”
岩一阵无奈,无奈之余也惊讶这女子心思居然能如此缜密,但也听话的脱了外衣跳起来,看起来十分尴尬。
女子见岩做完后也没什么异常,却依旧站在石台上不敢下来,只好对岩小声说:“好,现在把你们狗叫住,我放他下来。”
大石听了突然放松了下来:“谢谢,谢谢大~小姐姐。先解腿上,先解……”
不一会儿,大石被安全放了下来,但女子仍跟两人保持及其安全的一个距离,这让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就这个距离下,三个人尴尬的站了一段时间后,被屋里一声小孩儿啼哭声打断,女子慌忙倒退进屋,不一会儿一手牵着一个挂满泪痕的瘦小孩子,一手仍拿着柴刀走了出来,看两人一动不动的还站在原地,似是感觉到两人真没有一点恶意,才将柴刀放了下来,蹲下去边擦拭着孩子脸上的泪水,边对两人说道:“不好意思啊,没搞清楚状况就对你们下手。”
说着便抬头看向大石,大石仿佛躲避瘟神一样,唰一下躲开了看来的目光。
还未等两人说话女子又接着说::“这样吧,请你们吃顿饭,以表歉意。”
“饭?”两人同时惊喜起来。
“不是大米饭,跟我来吧。”女子说道便转身走进了屋子,顺手把柴刀扔上平方顶。
不管啥饭,有得吃就好了,两人随女子走进了房间。
女孩的住所是农村常见的平方户型,客厅两条长凳围着老式回风炉,炉子里燃烧着的煤炭火焰,略微还有些呛人的气体。
这熟悉的布局,温暖的客厅,多么像以往秋天黄昏时一家人围着火炉聊天的场景。岩望向大石时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泛红。
是啊,自己也辛酸,在这荒芜的世界中生存,已经不知道好久没有这种在家里的温暖了。
不一会儿,女子从一个昏暗的房间内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些包装食品和一些罐头,岩和大石连忙站起准备去帮忙,但女子下意识往后一躲的动作让两人又坐了回来。
“吃吧,我有的也只有这些了。算是对你们的歉意吧。对了,还有样好东西。”女子说着便往自己老式碗柜走去,从里面拿出三个碗放在两人面前。然后神秘的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包装袋打开,身后的小孩看到袋子吱吱哇哇的笑了起来,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随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个勺子,舀出几勺乳白色粉末放在碗里,又把火炉边上余温煨着的热水网碗里倒去,随着热气的腾起,两人闻到一股浓浓的牛奶香味,岩忍不住问道。
“这是奶粉吗?确实是个好东西。”
对于几乎成为野人的两人,这杯牛奶估计是这一年来喝到过最好喝的东西了吧?
以至于一旁的大石喝得跟小孩子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