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来啊,楚烟,快来!”竹一纷边招手,边开心地喊着。
鹅毛雪里,竹一纷红红火火干活。
一列篱笆倒了,小院向西缺了两颗门牙。听老人萧杯说,是半夜不知哪儿来的水牛给蹭倒的。证据是雪上反复踩踏的蹄印。
竹悲捧着热茶,坐在与卧室相对的厨房门口。竹椅扎马步一样定在竹悲屁股下面。
楚烟站在竹一纷背后,回头看竹悲,示意他也来帮帮忙。竹悲假装发着呆,一口茶也不喝,直到老人萧杯迎上楚烟的目光,向竹一纷踱步过去。
三个人有答有应地干着活。
竹悲起身向院子的东边走去,那里是个储物室,积满灰尘和寂静的空气,是他此时想要的。
推开下摆缺了一块的双木门,蜘蛛从墙的一角窜向门外,不见了。
冷风把门冻成两幕冰块,像是竹悲此时的心。细末的雪黏附在门的下摆还未破损的地方。年代过久的木门立不住,在一阵接一阵晃动,呵斥呵斥喘气。
竹悲环视一圈,没敢走进门去确认自己看见的两个似是而非的物件。
关上门,踩雪声在背后响起。
楚烟。
老人坐在竹悲刚坐过的椅子上,裹着灰色的棉毯。
竹悲冻红的手宣示自己心情的不满。但是依旧干得认真,扶起篱笆,递上竹条。
丝丝缕缕的线在布条的末端飘扬,竹悲很喜欢。就像小时母亲手中线,在白日的金阳和夜晚的烛火里,在雨天和池塘旁,一次次地拉直。
风越急些了,雪拍在脸上有些痛感,干活的三人开始有些不耐烦。
用最后的部分布条将篱笆系紧,扎牢,竹一纷终于放心篱笆的紧实,将铁锹和一些粗木棍扛起来,收工。
是不是雪来的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