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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叫她恩人是几个意思?

一轮新月悬在半空中。

乌云飘过,将新月遮成了半月弧形。

两道身影在屋顶上飞驰,速度快得只看到一道黑影,便再无踪迹。

半晌,两道黑影落在了一片破旧的屋顶上。

这片区域是封家的老宅居,十年前,因置办了新宅,这老宅便改造成长工居住的地方。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有几处屋子破了口,屋顶也漏了几个洞,住在这里的长工没有多余的钱来修缮,只能用茅草掩盖。

穿着夜行衣的贺锦兮和封常棣蒙着面,两人在一块稍硬的瓦片上停留,可见它承受不住太多的重量,贺锦兮朝着封常棣撇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低声道:“我们去那边的树上。”

两人还没动作,便见连翘从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内走了出来。

她走得很匆忙,脸色也不太自然。

贺锦兮和封常棣对视了一眼,两人趴在屋顶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对方发现了端倪。

紧接着,连翘的身影便融入了泼墨的夜色中。

贺锦兮和封常棣尾随其后。

起初,连翘的动作并未特别之处,但很快身形便加快,显露出了极强的轻功。若是平常人跟随,只是觉得自己跟丢了。但贺锦兮却快人一步,紧跟着她不放。

与此同时,封常棣在贺锦兮的指引下,施展轻功勉强跟上。

一路上,他都在想,难怪叶声盯着连翘这段时间都没发现端倪。

并不是连翘无辜,而是她太强,强到连叶声都被瞒过了。

思绪辗转间,贺锦兮骤然顿住。

猝不及防的封常棣与贺锦兮撞了个满怀,封常棣搂着她的腰,两人跌撞着落下。这时,一枚飞刀掠过。

贺锦兮一个翻身,飞刀险险地擦过她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随即,她一个使力将封常棣带到一边,稳稳地落在了一片清脆的树叶之上。

倏然,又是两道飞刀袭来。

封常棣和贺锦兮同时出手,将飞刀拦下。

两人脚尖轻点,朝着下面飞身而去,落地后,一道极速身影袭来,她先是攻击封常棣,几掌上去,招招狠辣,掌掌夺命。封常棣脚跟刚落地,重心不稳,又面临袭击,只能勉强应战,脚跟在地上拉出长长的痕迹。

那人出手极快,快得几乎看不到身形,更别说看到他的长相了。

只见对方乘胜追击,对着封常棣的胸口出掌!

眼看自己被逼得没有退路,而短时间内,他又难以站稳,封常棣只能飞蹬树干,借着大树的力道出掌,想迎上这一击。

这时迟那时快,贺锦兮挺身而出,直直的接住了这一掌。

贺锦兮使出浑身内力一震,对方被震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快如疾风,看得人眼花缭乱。

打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都没见分出胜负,但从对方的身形来看,她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而贺锦兮却愈战愈勇,甚至还有几丝兴奋的意味。

对方见久攻不下,便急于脱身。

可贺锦兮哪不知道她的想法,每一招每一式都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无奈之下,那人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想一击必杀。

她置于丛林之中,集聚周身的内力,将周围的落叶拢在身体四周,再高呵一声,凭借着强大的内力,将这些树叶震慑出去。

万千树叶,犹如一道道利刃席卷而来。

正在观战的封常棣暗叫不妙,他刚想出手,却见贺锦兮不慌不忙地一个飞身,从腰间抽出软剑,她的身体犹如陀螺旋转,噼里啪啦地将这些树叶全部格挡回去。

随之,她的身体慢慢降落。

落地的一瞬间,她挑起几片落叶,落叶随着她的剑光,化作万千剑雨一般,朝着对方疾驰而去。

那人手心成爪状,对着地上吸取树叶,却不想,攻击太快,直接打在了她的肩膀和腿上。

对方吃痛地跪在地上,半天都无法起身。

贺锦兮见状,收了软剑,朝他走去。

当她靠近对方的瞬间,那人突然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猩红如野兽般的眼睛,这双眼非人类之眼,看得贺锦兮心下骇然。

很快,那人出掌,一掌打在了贺锦兮的胸口。

贺锦兮虽有格挡,但也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掌。这一掌虽凶狠,但贺锦兮是内家高手,加上她有所防备,所以伤得不深,但也吃了点小亏。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怀里的玉佩被打了出来。

贺锦兮弯下腰捡起了玉佩,她宝贝地摸了摸玉佩。

还好,娘亲的半块玉佩没坏,否则她一定不会给这个人好果子吃。

贺锦兮再度抽出软剑,还没任何动作,便听连翘道:“恩人,刀下留人。”

贺锦兮:“……”其实她只是想拿武器防备,并没有杀人的意图。

还有,连翘称她为恩人?难不成是认错人了?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同谋?

贺锦兮将玉佩和软剑收了起来,并未作声。

而不远处的封常棣则藏在了一颗树上,选择按兵不动。

连翘喊贺锦兮恩人,果然,他们是同党。

可既然她们是同党,贺锦兮为什么要带他过来?这不是暴露了两人的关系?

或者说,这不过是她们设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引他过来,再联手杀了他?

“小儿兽性未除,误伤了恩人,还请见谅。”连翘上前,将对方抱在怀里。

那人蜷缩在连翘怀里,半天才转过头看向贺锦兮。

贺锦兮这才看清对方的脸。

对方有二十左右的身形,但脸部极为骇人,他有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脸上长着黑色的绒毛,就连牙齿也外露。

这哪是人脸,这分明是狼脸。

“我自知这段时间换药频繁了些,但我做的滴水不漏。如若被发现,我定然不会连累到恩人。”连翘紧紧抱着怀中的人,神色痛苦,“还请恩人理解。”

滴水不漏?

就凭你这番话,你这水已经漏成了黄河。

半晌,贺锦兮捏了捏嗓子,变着沙哑的声音道:“理解,你让我怎么理解?”

这声音深沉,非男非女。

连翘听了有些疑惑:“恩人,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这几日操心你的事儿,感染了风寒。”贺锦兮故作咳嗽了几声,又道,“你可知,那封常棣早就发现了端倪,并盯上了你。”

连翘抱紧了怀中的人儿:“我知道这些时日有人跟踪我,但我万分小心。”

“你再怎么小心,也会被人抓住把柄。”

“我内功高,轻功强,手又快,世间鲜有对手。我出手,都是在工作时,利用搬运的时间,偷偷换药,他们根本就抓不到证据。”说着,连翘抬起头道,“倒是恩人你,之前怎不见你武功不凡。”

闻言,贺锦兮道:“我武功如何,难不成还需要跟你交代?”

连翘连忙松开手,她拉着怀里的人一起下跪,并摁着对方的头,两人虔诚地匍匐在地:“连翘不敢。”

贺锦兮拂袖,摆出愤怒之态:“今日之事作罢,趁着没闹出人命之际,你好自为之。”

话落,贺锦兮甩袖而去。

与封常棣会面后,贺锦兮看到了封常棣的防备姿态。

“事先声明,我跟连翘就见过一次面,也确实对她有恩。但我不认为,她嘴里的恩人是我。”贺锦兮连忙解释道,“现在已经确定了换药的人是连翘,明日按图索骥就能抓住她了。不过……”贺锦兮秀眉皱起,“看她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而且好像是有苦衷。如果她的行为没有闹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希望你们封家可以网开一面,对她手下留情吧。”

封常棣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他也不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

他现在,已经猜不透,这个女人的用意了。

*

回去后,贺锦兮简单的和封常棣说了几句便回了屋。

而封常棣回到书房后,叫来了海叔。

“海叔,你去我的药方拿一瓶上好的金疮药给贺锦兮送过去。”

海叔吃惊地问:“二少奶奶受伤了?”

封常棣默认。

海叔没再追问,他刚转身,就被封常棣叫住了:“算了,我亲自去一趟。”

说罢,封常棣立刻去药房取了药,去往贺锦兮所在的住处。

到了贺锦兮房门前,封常棣听到里面传来了香儿的声音:“二少奶奶,这么晚了你去哪了?你脸怎么受伤了?”

贺锦兮脱了内衣,露出了胸口处的淤青,那是连翘儿子打在她身上的掌印。

这掌印是黑青色,带有毒素。

见到她胸口上的掌印,香儿吓得花容失色:“二少奶奶,你这是怎么弄的,中毒了?我马上去请二少爷。”

闻言,封常棣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推门,却在这时听到贺锦兮说:“无妨,我百毒不侵,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香儿惊呼:“这还不算什么?”

贺锦兮满不在乎地处理这胸口上的掌印,继而穿上了衣服:“我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比这更厉害的毒,我都见识过。”

“二少奶奶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呀?”香儿心疼地看着她,“就算你这毒没事儿,这脸上的伤也得处理一下吧?女人的脸可重要了。”

与此同时,封常棣推开门,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香儿跳了起来。

见到来人后,她行了个礼,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贺锦兮:“你怎么来了?”

封常棣扬了扬手里的金疮药:“给你送药。”

他顺势坐在贺锦兮身侧,打开了瓶盖,修长的手指勾起了药膏,温柔地往贺锦兮的脸上擦。

“撕——”贺锦兮吃痛地往后一缩。

见过贺锦兮两次彪悍地使用超强武功的封常棣忍不住道:“你还怕痛?”

“我不应该怕痛?”

封常棣继续给她上药,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贺锦兮笑问道:“封常棣,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封常棣不置可否。

“还是今晚上的事,你还是在怀疑我?”贺锦兮道,“你都试了我好几次了,试出什么了吗?”

封常棣的手一顿,他错愕地看着她,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出来。

贺锦兮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接了,但话已经开了口,那就索性直接了当地都兜出来:“我虽然闹了一些笑话,但我只是……只是在山上有些东西没人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但这不代表我没脑子。你们封家比艺招亲,我刚好八字合,又无父无母,任谁都会怀疑,所以我理解你的担忧。”

“上次采办时的暗杀,有一部分是你安排的人吧?第一箭是试探,并不致命。但后面的人明显是带着杀意的,而你的态度看起来也奇怪,像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本来我只是怀疑,但等我抓到刺客,你不愿意送官,却要求送去你后院后,我便断定,这是你安排的。”

闻言,封常棣神情莫测。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但却装作不知。

既然贺锦兮把话摊开了说,那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那次……我确有试探之意,但并没有取你性命的意思。这计划有变,出现了另外一拨人,他们想致我们于死地。”

“这样吗?那另外一拨人是谁?你查出来了吗?”

“都被你杀了,连个活口都没,无从查起。”

贺锦兮:“??”对不起,是我鲁莽了,没控制好自个的手。

“我都这样开门见山了,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我吗?”半晌,贺锦兮问道,“我不相信,就因为我和你八字合。”

为什么?

真相他压根就说不出口。

封常棣看着她,含糊不清道:“只能是你。”

昏黄的烛光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曳着,他们的脸在这微弱的光芒中忽明忽暗,却透着几丝蛊惑,两人就这样的对视着,呼吸也在此刻交融,气氛瞬间微妙了起来。

良久,封常棣将金疮药放在桌子上,逃也似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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