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熙一愣,突然想起他暴怒地瞪着她,喊她起来的模样,她嘟了嘟嘴,埋怨地小声道:“我才不要等你呢,我最不喜欢等待了。”因为太痛苦了,就如她一直在等待着他回应她的爱一般,这个过程中她的心都要熬碎了,有许多次她都以为她会坚持不下来,但是还好,现在的他终于看到她了不是么?即使只是因为愧疚或感激,至少他肯正视她了,那么她就还有机会。
宇文骜闻言,心又是一颤,其实他没有告诉她,他早有安排,如果进了天牢,他就准备和狗皇帝拼个鱼死网破,他也等得太久了,这些年心中积压的仇恨太重,压得他都快疯了,还好,她救了他,即使知道皇帝放过他的举动很是怪异,还有皇帝看她那炙热的眼神,他会去查明的。
他的额头轻轻地蹭着她的额头,他看着她纯真美丽的脸,不由自主地道:“好,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等。”说着,他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双唇,像呵护着一个珍宝一般小心翼翼,虽然内心很强烈很强烈地想要她,但是他又怕太用力会将她捏碎。
当他把她放到床上平躺着的时候,沈元熙还是因为牵动了脚踝的伤而轻哼一声,宇文骜撑着身子目光深邃地看着身下的她,有些气恼地拧了拧她俏丽的脸蛋,恶狠狠地道:“还有,别以为我会忘,以后离那个太子远一点,他好色起来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谁家的小娘子!”
沈元熙想起下午的那一幕,仍有些后怕,但是她又觉得委屈,因为他一直不肯听她解释,还拉着他走了那么长的路,不然她的脚还不会伤这么重呢!此时她倔倔地推了推他的胸口,埋怨道:“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遇见他,一个小宫女把我锁在一个小院子里,我翻墙出来的,谁知伤了脚。”
宇文骜眸光一阵波动,他利眸微眯,问道:“有人把你关起来?”看着沈元熙委屈地点着小脑袋,他疼惜地吻了吻她嘟着的唇,模糊不清地道:“此事我会去查,不过现在咱们先别谈那些。”他深情地吻着她,同时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沈元熙很快就在他的吻中忘了先前的不快,脑袋都变得晕沉沉的,果然,她还是很没骨气。
……
大夫已经离去,整个落月殿寂静得出奇,丫鬟仆妇们一举一动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了内室的人儿。
司马柔面无血色地靠坐在床头,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但两只手却死死地护住她的小腹。差一点,差一点她的孩子就没了,当血液从她身体里流出的时候,她清楚地记得当时的绝望和无助,还好,宇文骜没有真的那么狠心抛下她不管,如果连这个孩子都没了,她不知道要怎样来留住他的心。
那幅画的事,他不相信她,他很她了!她觉得心都要碎了,她嫁给他一年多,他一直待她很好,但没想到他翻脸起来是那般冷酷无情,今天的他,真的吓到她了,同时她又在思考,是不是她一直都太小看他了?他的真心她真的看到过吗?
不知道,她想不明白,头很疼,但是她唯一明白的是因为那幅画,他不再对她好了。
对了,那幅画……怎么会有问题?她明明看过的,还找人鉴定过确定是真迹才敢拿去献给皇上,怎么会到了承德殿就变成半幅了?那画一直放在她的屋子里锁得好好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司马柔还没想出个头绪,秀月就走了进来,她的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是大夫开的安胎药。
秀月一见司马柔还坐着,紧张地道:“王妃,你怎么不好好躺着,现在你身子虚,得好好养。”
司马柔闻言一阵苦笑,有些凄凉地道:“还是你真心对我好,不像他,一听我没事了就急着走了,你可知他现在在哪里?”
秀月自然知道“他”是谁,低下头,有些犹豫地道:“听人说王爷离开之后就去了凝霜殿,现在已经歇息了。”
司马柔一听,眼中涌动出盈盈的水光和无尽的恨意,她死死地抓着被面,咬牙切齿地道:“都是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的孩子也不会差点出事,她还迷惑王爷,所以他才会变得那么快!早知当初她刚进府的时候我就该把她弄死,也免得现在来惹我生气!”
秀月赶紧上前替她拍了拍背顺气,劝解道:“王妃,你别生气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如果你不把胎养好,不是正遂了她的意了么?”说着,秀月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对,我必须把孩子养好,有了这个孩子,我的一切才真正的巩固了,他是世子,是将来谦王府真正的主子!快,把安胎药端给我。”司马柔眼里闪过一抹流光,像是找到了新的支柱,又活了过来。
秀月低下头快步走去将药端了过来,在递给司马柔的时候她的手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司马柔一心沉浸在对沈元熙的恨和对孩子出生后的安排中,根本没发现她的异样,接过药碗,赌气似的一仰头全部喝掉。
秀月目光阴冷地看着慢慢见底的药碗和司马柔不住吞咽的动作,心中划过一丝不忍,她默念,王妃,别怪奴婢,奴婢也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