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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X先生的手记4 消失的第五个人

Z先生:

由于篇幅原因,我将一幕分成俩幕来写,就是说第三幕和第四幕可以合并成一幕,进入这个阶段会有大段的推理描写,我已经尽可能的分成小的自然段了,但是心理分析的特点就是如此,我会尽可能的把读者带进我的节奏。

冷鸣接下来就现场的勘验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玄关的房门很有意思,时而声响很大时而静悄悄的,我昨天特意询问过三楼的杨阿姨最近三个月内二楼的房门是否也有过昨晚类似的情况,杨阿姨说的比较含糊,她回忆说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是不如昨晚的多,其实多也没多少,可能以后这样的情况会更多,毕竟房门过于老旧了.当然,杨阿姨是出于怕被报复的心理,但事实上那天晚上那扇房门就是非常奇怪”

冷鸣边说边做 “推敲”状。

“杨阿姨说昨天晚上九点左右她听到了第一声门锁响,而且也在楼道里面闻到了聂晓风常喷的香水味,从监控里面也可以得到佐证,确实是聂晓风第一个来到的现场,聂晓风九点五十分离开的现场,这个时候应该叫犯罪现场了,而关大爷说他九点四十左右巡院的时候看到了窗户上死者的影子,至少那个时候尹兰芝还活着,或者是刚刚遇刺,而聂晓风离开的时候也是聂晓雨刚刚进入小区不久,恰在九点五十五分死者死之前,而死者死后约十点左右,聂晓雨也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出过现场”

冷鸣点燃了第三根香烟。

“也就是说在九点四十五至九点五十五这十分钟之内,杀人现场只有聂晓风和聂晓雨俩个人出入过,这里先不论死者的丈夫聂武利,他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乍看之下似乎嫌疑人已经锁定在了这对兄妹之间,如果是聂晓风杀母,聂晓雨一定会看到死亡后的母亲,当时她并没有报警,聂晓雨被电话叫来的时候也没有提出这一点,她的面部表情看起来似乎对之前发生的事毫不知情;如果是聂晓雨杀母,可能性倒是大了很多,但是他俩的动机还是个谜,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是更有意思的是玄关的房门似乎与监控在唱反调,杨阿姨的证词没有表明聂晓雨离开过,可事实上聂晓雨确实离开了”

冷鸣向前摊了摊双手,转而又摇了摇手指。

“房门的秘密我已经破解!”

大家一阵惊呼,都期待的看着冷鸣接下来的推理。

“今天早上杨阿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家门口的小冰箱壳子被人撕去了一条,弄得她家的垃圾露的到处都是,而且被撕掉的一面转了一百八十度,藏得很隐秘,当时我还以为是四楼小吴的恶作剧,但是怎么就那么巧?就在凶案发生的时间被人撕去了,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之后我派警员回到现场继续检查房门,果然在门槛的地方发现了胶带粘过的痕迹,而塞进门缝的一定是冰箱壳子的那一条纸被子,而那扇老旧的房门已经破损不堪,门与门框之间有着大约三毫米的缝隙,只要塞入东西,就可以让开关门静若无声。我们带着这个分析结果重新回到门前,杨阿姨第一次听到的是聂晓风的开门声,而真正的凶手已经在门缝上做了手脚,假设聂晓风来的急,开门后没有顾及关门的声音,亦或是对母亲家的房门破旧有着心理基础,而做了手脚的房门也没有真正的锁上,聂晓风走后也只是带上了房门,再一次没有注意房门的蹊跷,他什么时候走的杨阿姨也不知道,而凶手正好趁机进入房门行凶,转而嫁祸给聂晓风。但是凶手没有想到聂晓雨来了,聂晓雨开门声应该是杨阿姨第二次听到的声音,他只好将死者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佯装死者在睡觉,然后自己藏起来,当然我们要记住,此时的玄关门还没有被凶手去掉做过的手脚,聂晓雨进入房间后看见母亲在睡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最后还是放弃离开了,至于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到母亲家还需要向她本人询问才能知晓,这样一来,聂晓雨没有报警就合理了。聂晓雨离开后也没有注意房门的异常,当然也可能与聂晓风有着同样的心理,而凶手见聂晓雨离开后,便也离开了现场,他临走的时候去掉了玄关门的手脚,也便有了杨阿姨听到的第三次门锁声,这才是一部完整闭合的链条”

我真是暗暗佩服冷鸣的分析推理能力,没想到他在我来分局之前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当然,别看冷队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反对的声音也不在少数,其中尤以胡局为代表:

“冷队长,你的分析固然很巧妙,但是除了门槛上的胶带痕迹还有其他的证据吗?杨阿姨反映的三次门锁声也许就是聂晓风和聂晓雨开关门时发出的,老旧的房门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神经质,时而响时而静,你不能排除这种大多数的情况去论断,也许聂晓雨如你所说,未报警是因为没有注意到她母亲已死,但天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这不能排除聂晓雨的嫌疑,同样更不能排除聂晓风杀母的可能性,聂晓风的人品已经很明显了,他根本不在乎他母亲的死活也是有可能的,对吧?不要把人想的太善良,去年的‘3.18张成武杀妻案’你吃的亏还小吗?至于屋内的第五组脚印极有可能是这对兄妹其中之一故布疑阵玩的无中生有,监控不是没有拍到其他人离开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兄妹联手杀母,自导自演了这场戏,侦探小说中不是有一人分饰俩角的诡计吗,这对兄妹俩玩的是俩人共饰一角,至于动机,也可能是为了钱,聂晓雨的母亲不是对她很苛刻吗,她的经济状况非常差,而聂晓风又长期目中无人,不孝敬父母,他母亲可能觉得她儿子根本不顾她的死活,一味的要钱,便隐瞒不露,但还是被她儿子发现了,于是兄妹俩达成某种协议,杀母后平分尹兰芝的小金库”

说实话,胡局的分析很精彩,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尤其是无中生有的第五组脚印我觉得很有说服力。但是在细节上过于想当然了,这种配合式的诡计本身的危险性就极大,人数太少极易引起怀疑,而配合者必须对彼此有着高度的信任感和配合的默契度,同时必须要有极强的信念感才能做成,这还是不考虑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我看表哥表妹哪一项都不沾边,至少他俩在兄妹关系上这一点就不成立。

而冷鸣的推理虽然假设大胆,分析流畅,但也缺乏足够的证据而略显苍白,尤其是表哥表妹对玄关门真的没有怀疑过吗?哪怕一个人觉得不对劲,昨天晚上凶案的结果都会不一样。

至于我自己的看法,我倒是觉得表哥聂晓风有很大的嫌疑,而以表妹的性格来讲她未必能做得出杀母这种事,毕竟我还没有把我的证词说出来。

此时会议室鸦雀无声,但冷鸣毕竟是胡局分管的,所以也没有对胡局进行反驳,但我总觉得他俩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让人捉摸不透。胡局接了个电话去开会了,临走时交代小钟将会议记录复印一份放到他办公室,我还庆幸领导在这个时间节点去开会了,不然真不知道现场的尴尬该如何收场,冷鸣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

“当然,对案情的分析可以有百家争鸣,但是我依然坚持我的一家之言,绝不改变!小钟,把我刚才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写进去!案情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事情并不明朗,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取证,但总得有个大胆合理的假设,我们再说第五组脚印,它来的非常诡异,走的也不留痕迹,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如果聂晓风、聂晓雨兄妹俩确实没有杀母的动机,那组脚印的主人就很可疑了,他倒底去哪了?当然也不是无迹可寻,我记得今天凌晨杨阿姨跟我提起过一个人,那个人与聂晓风来过春晖小区几次,身上有纹身,这倒是一个调查的方向,四楼的小吴也说过昨天晚上见到一个人影跑了过去,而楼里的住户除了关大爷昨天晚上十二点之前都未曾离开过这栋楼,不妨我们再大胆假设一次,第五组脚印的主人、纹身男、人影,这三者是否为同一个人?小程,尽快把聂晓风的社会关系调查记录给我,重点排查小臂有纹身的瘦男性,对了,再把春晖小区的其他住户与死者的日常关系做个调查。至于房间地面上的血点指向窗户的方向和窗下绿植上圆形压痕的问题,我觉得应该是凶手在故布疑阵的干扰我们,同志们,我不能百分之百的说我的观点是最准确的,但至少我觉得应该把凶手的骨架先立起来,然后一块一块的填肉输血,最后才会形成有血有肉的凶手肖像,所以大家先不要急着否定我的推理,一切等小程的调查记录呈送后再作区处,二组做好春晖小区的盯控和市内监控的取证,一旦发现聂晓风迅速拘留。小施,死者颈上的勒痕是怎么回事?”

施法医点点头,说道:

“死者颈上的勒痕从出血点和皮肤的颜色看力度不是特别大,但足够让被害者昏过去,应该是绳子一类的工具,但奇怪的是如果死者已经昏迷,为何不直接勒死,反而弃绳用刀杀害死者,这样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而且现场也没有找到绳子”

“没错,这样既留下了破绽又在无形中给自己增加了杀人的时间,凶手这样做可不明智,凶手是预谋杀人,为什么在最开始选择绳子这么蹩脚的凶器?难道是怕大量流血沾到自己的身上?那么当时既然选择了绳子又为何带上刀子?既然担心绳子误事那干嘛还带着绳子啊?这是在心里已经推演过行凶过程的凶手该有的智商吗?一切都不合逻辑,这个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至于被暴力打开的抽屉里面到底少了什么,我看死者的丈夫也未必知道,死者的房门、柜子、抽屉全部都有锁,而且都是后安的,不是原装的,这也是奇事一件,看来死者对自己的家人并不放心,人性的恶就是一座上了锁的房间,很难打开,也只有暴力才能将其毁掉,这聂晓风的嫌疑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小钟,死者的购房协议上有卖主的电话,请海南当地的警方配合调查一下尹兰芝购房协议的具体过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其实我对冷鸣和胡局的微妙关系倒挺感兴趣的,小钟会后神秘的跟我说,以前冷鸣办案的时候似乎发现过胡局违纪,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证据不足了,纪委也对冷鸣进行了批评教育,从此冷鸣便和胡局结下了梁子,这都是公开的秘密,其实冷鸣的能力很强,但四十七岁了还是个刑警队长,看来是做人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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