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酒馆,里面正在擦桌摆椅的店小二赶忙迎了上来,客客气气的说:“呦!客官,您想要吃点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将白子墨带到一个座位上,不停地擦拭着椅面。
白子墨对着店小二微微笑道:“麻烦来一条红烧鲤鱼,一盘酱牛肉,两碟爽口的小菜,再加上半斤竹叶青。”
店小二为难,对着白子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笑道:“哎呀,这位客官说笑了,小店本小利薄,这几道菜做起来倒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客官你要的竹叶青,小店实在是拿不出来,还请客官见谅。”
白子墨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店小二略微尴尬的脸,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二哥,在下无意冒犯,既然如此那就来半斤烧刀子吧!”白子墨又说道。
“得嘞……”小二吆喝一声,顿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后厨,吩咐厨师开始生火烧菜了。
在酒菜还没有端上来的这段时间,白子墨开始四下打量起了这酒馆里的陈设。这酒馆虽不大,但却打理的干净整洁,闲置桌椅板凳上面的木质虽然有的已经开始剥落,倒刺密布,却还是整整齐齐的堆在一块儿,置于墙角。
酒馆大厅中,共有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下摆着四张椅子。这些桌椅上全都打磨的溜光锃亮,比起放置在墙角处的那些,自然是要好上许多。
“菜来了!”
此时,小二正风风火火的从后厨奔来,手中还端着白子墨之前点好的几道菜。
“客官,您慢用!”小二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小二哥,你等一下……”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小二回头应道。
“只是想跟小二哥打听几件事。”白子墨淡然地说。
“客官请讲。”
“小二哥,不知你们这地界叫什么名字啊?还望小二哥如实相告,在下感激不尽。”说着,白子墨还冲着小二抱了抱拳。
店小二见白子墨年纪轻轻,眉目清秀,长相俊雅,说起话来也是客客气气的,根本不像某些横眉立目的官宦子弟那样颐指气使,心中便对白子墨生出了些许好感,也自然而然的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
“哦,客官您问这个啊!我们这里叫徐家集,听老人讲,几十年前,这里还没人居住,后来有一天晚上,不知从哪来了千八百号的人马,到了这以后,便不走了。更巧的是,这些人全部都姓徐。自此以后,他们就在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又过了十几年,这里人丁兴旺,成了一处闹市,往来的行人客商络绎不绝,一来二去,各种鱼龙混杂的人开始往来交易,做起了买卖,徐家集的名字,便是从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小二一边回忆着,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
“再后来呢?”
“再后来啊,这徐家集的人是越来越多,到这里安家落户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这不,到了现在,徐家集里的人也不单单只姓徐了。唉……只可惜啊,近些年来兵荒马乱的,隔三差五打仗,我们这徐家集,也渐渐不如往日了……”店小二语气中充满着哀伤。
“客官,您慢用,我去忙了,要是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招呼我好了。”
白子墨冲着店小二一笑说道:“小二哥,你去忙吧!”
店小二走后,白子墨这才抄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白子墨先是夹起了一片酱牛肉,放入口中,只觉入口绵软,一口咬下,再一撕,牛肉上的酱汁便流入口中,顿时,白子墨只觉肚腹之中五味生津。
吃过酱牛肉,白子墨又将红烧鲤鱼放到近前,稍一用力,一块鱼肉就被他夹在筷中。白子墨再一用力,这条红烧鲤鱼的一面身子竟顺着先前被夹起的一块鱼肉一齐带了下来。还没吃,白子墨就已经闻到鱼肉香气四溢,放入嘴中,更是感觉嘴中的鱼肉软弹丝滑,外焦里嫩。
“想不到,这里的饭菜竟如此美味!”白子墨眯着眼睛,一边嚼着鱼肉,一边满嘴流油的说道。
这时,店小二又过来了,看到白子墨那如痴如醉的表情,微微笑道:“客官,怎么样?我们店里的菜肴,还合您的胃口吧?”
“哎呀,小二哥,你们这的菜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好吃……好吃……”说着,又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哈哈……那就好!”
菜吃得差不多了,白子墨又将那烧刀子倒进酒杯,咕咚咕咚的开始喝了起来。刚喝了两口,便眼睛一亮。此酒虽名为烧刀子,但和以往他喝过的其它烧刀子完全不同。普通的烧刀子,入口辛辣,直刺肺腑,纵使喝惯了烈酒的人也要吃些饭菜来压一压,若是一个劲儿的胡乱狂饮,那肚腹之中便如烈火焚烧,苦不堪言。可这酒,喝进去以后只觉满口生香,清醇甘冽,虽也有些许辛辣之气,但香气更胜,说是琼浆玉露,也绝不过分。
“哎呀!好酒……好酒啊……”白子墨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大一会儿,这半斤烧刀子就下了肚。
吃饱喝足,白子墨斜靠在椅子上直打嗝,旋即缓缓说道:“小二哥,结账!”
店小二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白子墨再次开口道:“小二哥,你们这的酒是真不错,再给我打上一壶,我一并付钱给你。”
说罢,取出几块银两,放于桌上。
店小二接过银子,忙又伸手去接白子墨递来的酒壶,微微躬身,这便去打酒了。
走出店门,白子墨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到哪里去。
“这些年来独自在外漂泊,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但我又到何处去容身呢?”白子墨惆怅不已的说。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马宗霆。
“这徐家集的村民皆是对这位马宗霆赞赏有加,反正我也闲来无事,不如去登门拜访,一睹风采,顺便给些银两,让他为我治疗腿上的顽疾,倒也不错!”白子墨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烧刀子,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