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进或退不自主，
尽被六货戏如猪。
东西南北无所适，
随波逐流入迷途。
这边，班九和他的人落荒而逃后，逃回他们所在的城中。他们的城不是太大，人口也就几万人，小城依山而建，城位于两座山夹着的一个近乎直角的区域里，走向由东北向西南。一道不是太规则的扇形城墙分出城内外，班九的这座城处于山脚下，由城外往城里走，是一个陡度不大的上升山坡。城墙为石头砌成，高约两米。城里面，几条街道旁坐落着低矮的房屋，一些电线杆稀疏地排列在街道旁。在坡和山体接触的地方，依次排列着的，尽是些山洞。班九所在的山洞是他们城里面最大的。几万人的小城，也就个小镇的大小。城里的田地不多，他们的田地主要在城外。
电，这世上的人们还是会用的，战前留下的一些发电技术。用电的技术，各个族群基本都还能掌握。再有，灰霾之下，难见天日，阴暗潮湿，幸亏还有电，也有火，不然，日子就更苦了。大家用的基本都是风电或水电或热电，甚至还有用人力来发电。但是能用热电的就很少了，那套系统太复杂了，还有矿产也很少了，即使有，没能力勘探了，即使偶然发现了，也没能力开采出来了。现下的人类用的最多的是风或靠近山上流下来的河流来驱动，山头的风口处一般都安置了很多的风力发电机。战争之后，环境破坏了，恶劣的环境一般都会伴随着恶劣的风，另外，高处的风是不缺的。生活在灰霾下的人，平时称之为“灰暗地狱”。在恶风一刮好几天的时候，称之为“刚风地狱”，都不敢出门，因为，把人刮跑是很常见的。因为灰霾，阳光能透进来的少，世界平均气温降低，一到冬季，更是寒冷之极，则称之为“寒冰地狱”。
至于发电机嘛，倒不是每个族群都能制造的。在这周圈的族群里，能造发电机的只有几个大些的族群，比如，西北方天山上几座城，北方的太行山上几座城，西方的昆仑山脉几座城，东北兴安岭山脉几座城。其中，西边的武陵城造得很好，当然这很好也没法和九华城比。城邦之间，都有经济往来，互通有无。而班九他们，很多用的，则是捡来的，因为他们离九华城近，在同一个岛上，从九华城废弃物中捡回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用的了。
所幸，上次灾难后，还有些技术保留了下来，不然当下在世的人类都得回归石器时代了。
一帮人惊魂未定地逃回到城里。班九下令部下各归各位，然后班九自己和他的军师回了自己山洞里。山洞里，倒是宽敞明亮，因为安装了很多灯。他们城里最奢华的东西，班九的山洞里都装饰了，弄得自己跟个土豪似的。由于战争的原因，很多以前的技术和事物都断层了，所以，也就无从找起了。偶然间有些稀世珍宝，八成是土里挖出来的，然后各个族群相互争抢。事实上，班九这家伙就是个这几年暴力打拼起来的一个流氓头目。
班九一屁股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在之前，他还在为自己这几年的‘丰功伟绩’引以为傲，没料到在这大寒的天一盆冷水浇地自己冰凉，不过倒也清醒了不少。
房间里，常年不断的火炉一直燃烧着，班九走到火炉前，对军师说：“应该听你的，没想到，九华城真不能碰，这次是被人当枪头使了，法子英，你大爷的”！班九口中的法子英，是武陵城主的千金。
军师叫做麦牙，体格偏瘦，脸有些瘆白，回复道：“好几百年了，人们对于九华城的传说，越来越模糊了。而且，我们这些个族群吃饭常常都是个问题，更别说专门去记载一些过去的事情了，所以就很少保存些文史记录。传闻，好多年前，唯一攻打过九华城就是武陵城他们。据说，当年他们还有些好的武器，但是自从上次落败后，也没再有什么动静了。不过，在周圈的城邦中，至今除了九华城，也没有哪个城邦在实力上是能够超越武陵城的，他们所在的岛的面积是很大的。”
班九问：“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去攻打那里？”
麦牙说没有说话，抬头往上看了看。
班九说：“我靠，我问你话呢，你看洞顶干啥？”
麦牙一看主子没懂，就说：“武陵城的粮食是够用的，肯定是为了那片城，最主要的，还是那片~蓝天！”
麦牙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是啊~”停顿中眼神中流露出城外人都有的那种向往。接着说：“这次，法子英蛊惑我们去九华城借粮，依我看，武陵城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班九回了句：“狗日的！早晚老子会让他们还回来。”
麦牙说：“头，咱们现在还没实力和武陵城斗”。
班九沉吟了一下，自叹了一声：“哎！看来，咱们还是个小山头啊！下一步又该何去何从啊。”
麦牙没有言语。
“哎，对了？”班九又突然说道：“刚才在城外，我的手刚抬起，我还没发命令呢，谁他妈就开枪了！？”
“应该是走火了吧，下面的人一听说跟着去打九华城，就紧张地很！”麦牙这样解释道，眼中划过一丝晃动。
“他妈的，一个个胆小鬼！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老子就毙了他，折了老子好不容易拼凑来的几门炮。”班九一脸不痛快。
眼下这个世事，已经没有人懂的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即使有，唯一能有的，只能是在九华城里。当下的人类，能够存活下来，都是侥幸，那还能奢求其他啊。除了生存，谁还关心真相呢！族群城邦间，为了吃食和资源整天争斗不断。就是一个族群里，人人之间也是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人类，已经没有了精力和能力去知道这世界的真相。就好像，这世界，就像场游戏，但现在的人类是游戏里被支配的角色，昏天暗日，残喘苟生。一个人，犹如秋天的一片落叶，犹如水里的一粒浮萍，随风飘，浮水流。别说世界和人自身的真相，就是光明，都无法多见一些。
灰霾之下，阴暗潮湿，腥风秽雨。人人如行尸走肉，大都神情呆滞，面色惨白，或似猪类狗，或似孤魂野鬼。
眉心能亮，是九华城里的人才有的，城外的人没有。这是九华城中人出生之后随即就嵌入眉心的一种装置，能够实现和意念的联动。不过，和掌心石的作用不尽相同。
城外怎么也会有眉心能够闪亮的人，余思南有些不解。而且，刚才，那人眉心亮起的同时，好像已经了解了铁鹰所执行的任务指令。
背篓的人大概知道了那鹰是只铁鹰，又知道了这只铁鹰的来意，所以又转身回去，继续往南走去，后来身后还跟随了一只老虎。走着走着，慢慢地，消失在铁鹰的视线中。因为，城外的很多事情，城里人也都不知晓，所以，余思南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人，就随他去吧。
余思南指挥着铁鹰走近躺在地上的人，通过铁鹰的观察，躺着的人已经死去。接着，铁鹰转头看向另外的人，受伤的人不能动弹，但是拼命想挪动，因为他们害怕这个巨大的铁家伙。他们也许见过鹰，但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还是一副铁红色，尤其那双眼睛，红的吓人！
接着，余思南命令铁鹰往后退了几步，那些人也就没那么害怕了。余思南坐在座位上想了想：“反正没啥事，自己是不是正好去采集下城外人的一些数据，反正离城也没多远。”。余思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去。
余思南走出了办公室，一个人经轨道车到了工厂所在的山洞口。平时山洞的门口都是打开的，毕竟山洞里需要空气的流动，当然，整个山洞在其他不是洞门的地方也有很多通风的出入口，这个是必须的，否则，山洞里是没法呆人的。洞门很大，高三十米，宽佰米，左右两边是很厚的山体，巨大的铁门平时也是缩进山体里的。
把手放在洞口的岩壁上，手心绿光一闪，洞门内侧的右边5米开外的一扇小门“咣”的打开了，一个直径2米的球形从地上升起，球体在平行于地面的最大直径上亮了一圈，离地20公分悬浮在空中，从一个格子室里面飘了出来，落下，然后直径灯又暗了下去。这是个球形飞行器，通体白色，这个也是一种公共交通工具，但是只能乘坐一个人。
余思南命令飞行器打开，球形飞行器沿着竖直方向上，像人睁开眼一样，开了一道缝，两级台阶，一个座位。余思南登上去，坐进了飞行器里的座位上，飞行器合上，里面的灯慢慢亮起，显示器显示出前方和所有的场景。然后，白球升起，出了洞门，朝南城墙飞去。
很快，飞行器经过中央广场后，接着往南到达了南城墙。掌心一亮，圆球飞行器正前方，城墙上的几块“砖”向外“咣”一声弹出，然后左右分开，这样，一个窟窿出现了。余思南，乘着飞行器出去，看了下城墙两侧的情况后，径直出去了，那些“砖”又恢复原位。出来城墙后，余思南让飞行器回转，看了看城墙，城墙上挂着尘土，很久没有动弹过了，有些地方已经锈迹斑斑。然后，余思南又转过去看了看两边的骷髅、牛头和地堡，它们都蒙了一层尘土，不仔细看，以为地堡都被埋了呢。看来，外面平时有风的时候，风也挺大。
这会儿的时间在半下午。飞行器直去对面，一个白球在空中飘过，经过的一条直线上，尘土上扬。这么大个白球，于周围的场景而言，显得格外另类。
铁鹰闪开，余思南乘坐的白球到了铁鹰的旁边，余思南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认没啥事。白球靠近躺着的人，那边受伤的人，看着这种情形，也是恐惧。白球好似发射出一束微光，但又看不到，是气场分布，把那人浮了起来，显示器上显示159公分，体重45.2公斤。余华看得出来，那几个人衣服都穿得很厚，脸色煞白。另外一边受伤的人害怕地一直挣扎往远离的方向挪，但是，又能挪到哪儿去呢。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人，那仨人都快吓傻了。
数据收集完，余思南让白球稍稍往后退了退。余思南在白球里面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儿？”
那仨人很茫然地看着球，大概的意思是，这是谁在说话啊？
余思南说：“我在白球里面，回答我的话。”
他们肯定是害怕的，他们也不敢不回答，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说：“我们的班九族群的，是我们头儿带我们来的，我们缺食物过冬，所以想向你们要些粮食。”
余思南说：“你们族群现在有多少人？主要种植什么食物？”
那人回答：“我们那儿大概有几万人。主要种植土豆、地瓜和玉米。”
余思南又问：“你们那儿老年人能活到多大？”
那人回答：“老人？啊，大约能活到四十多岁。”
余思南沉思了一下，心里想：城外人的生活境地应该是很苦的，环境估计差得够呛！看着这几个可怜的人，余思南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又能怎么处理呢？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反正也不能把他们带回城里。
余思南也不想问些其他的了，如果九华城是天堂的话，那么城外可以叫做地狱了。所以，余思南转动白球，要走。正要转身，余思南发现对面跑过来一群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