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壁沉嘿嘿笑着,笑得像混蛋。
锁儿没笑,等白壁沉笑完了才指指脚面上的链条,“这根链条从小到大陪着我,虽然有几次松动、断开都修复好了,我从未离开过这里,你这是何意?”
这句话无疑跟巴掌一样,白壁沉脸色已扭曲、变形。
“你这般诓骗于我,真令人心寒。”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论你救了什么人都一样,都算功德一件。”白壁沉细细端详锁儿的脚上锁链,这个并不粗,每一寸都应该用炼剑的精铁铸造,其坚硬程度可想而知,白壁沉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叹息,暴发户拴狗的链条也没这个结实,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用得着这么拴人吗?正常人想锁儿一定是大奸大恶之徒,犯下滔天罪行才选择立地成佛,为了赎罪才画地为牢,囚禁自己的,白壁沉却不认为,他从不以世人目光看问题,所以相信自己直觉,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另有其因。
“快走吧,被我哥哥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会剁了喂狗的。”锁儿已在焦急。
看见她焦急的样子,白壁沉觉得身体里有股暖流窜动,好舒服好过瘾。
每个人都想彻底占有那股暖流,白壁沉也不例外,所以他没有走,又开始他自己做事原则,他原则是我行我素,天大地大我最大。
他拿起链条的一截,笑了笑,“外面花花世界热闹非凡,锁儿不想出去走走吗?”
锁儿看见白壁沉举动,被吓得几乎要哭了,“你先放下链条再说。”
“为什么?难道你一点也不想出去玩?情愿待在这里被这链条拴住,一辈子就这样过?然后郁郁而终?”
锁儿脸色更加惨白,说话都小了很多,可见她恐惧到什么样了,“先放下链条再说,说什么都行。”
白壁沉左看看右看看链条,除了坚硬没别的特殊,锁儿看的这么重是何故?他放下链条,看看周围的一切,又忍不住替这娘们叹息,因为这院子很干净,是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那种干净,屋子里没有别的,只有一张床,床上有被子,别的没有了,院子里更干净,几乎没有一点东西,链条的另一头深深埋在泥土里,多深也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这就是锁儿的命运!
她难道注定在链条下郁郁而终?
白壁沉感慨,他想说的是,“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本以为自己够可怜了,想不到这厮比自己还可怜。”
看见白壁沉放下链条,锁儿松了口气,擦擦汗,看样子她被吓得不轻,“你找我哥哥取点银两快走吧。”
“那你呢?就这样被链条拴着?一辈子这样也无所谓?”
“那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锁儿脸色变了,变的恼羞成怒了。
白壁沉又痴了,想不到这女人连恼羞成怒都这么美丽,简直是奇迹了。
他当然不会走,因为想无耻的彻底占有她。
不远处一男人急匆匆进来,面容极为不礼貌,他推白壁沉出去,又怒斥,“枉费我救你一命,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我就应该直接拉你去喂狗,而不是剁了喂狗。”
这男人无疑是锁儿所说的哥哥,此刻正想着剁了白壁沉喂狗,锁儿拉着男人叫白壁沉快走。
白壁沉离开这里,心里还在恨这个男人,他想说的是,“你没事打扰我干什么?知道我想干什么吗?不就是想轻薄你妹妹,顺便睡一下,你过来可真不挑时间,你可知道这是很不礼貌又很没修养的事吗?简直伤风败俗,简直无恶不作,简直不上路子,简直岂有此理,……。”
他还想说的却被叹息声打断,这叹息声也带着漆黑,漆黑而寂寞。
无闻等白壁沉靠近才说,“你有决斗了。”
“真的?”白壁沉欢天喜地不停搓手。
“明日酉时,黑魔崖,小公子。”无闻说完就走了,并不愿多留一点时间。
天地间有种人行事就是这么直接、简单、有效,别人虽然觉得很高冷,可人家自我感觉良好。
白壁沉微笑目送无闻离去,并没有责怪,因为了解。
时间还早,白壁沉并没有直接去黒魔崖,而是到街上转了一圈,提着酒跟烧鸡去了锁儿那。
嗅到味道锁儿就看见了坐在墙头的白壁沉,她又气又笑。
“你干嘛骑在墙头喝酒?”
“方便撤退。”
锁儿笑了,“你为何不舒服点喝酒吃肉呢?”
“方便看你,喝酒吃肉看着心中的女神,食欲会更好。”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白壁沉喝口酒继续忽悠,他对漂亮女人从不吝啬,连肉都不吃了,“我对姑娘是真心的,姑娘在小生的心里简直是毒药,我不小心吃了毒药,现在只好乖乖过来找解药了。”
“你为何不下来说话,我也不会吃你。”
白壁沉摇摇头不愿下去。
男人有时候也需要矜持,现在白壁沉就是矜持,俗话叫假正经,这个不能太过分,也不能没有,没有矜持女人会觉得很随便,矜持过头女人会觉得老顽固,简直食古不化,这道理白壁沉在穿开裆裤时就明白了。
“不要怕,我哥不在,你过来吧。”锁儿笑着邀请。
白壁沉一下子跳了过去,他不在假正经,也不在矜持了,他想说的是,“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哥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现在喝酒是不是舒服点了。”
“是的。”白壁沉想说的是,“舒不舒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在一起了,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难受也无所谓。”
“你脑子是不是不舒服,喝酒还看我,有你这么好色的吗?”锁儿笑了。
白壁沉笑不出了,这话人家明显说自己脑子有问题,所以他要使劲忽悠来证明脑子没坏,所以连酒都没心情喝了,“我对锁儿的情好比山盟海誓,简直直到海枯石烂、天涯海角,简直天地可鉴、日月可昭,连花儿都被我这份心感动的香了。”
锁儿笑了。
白壁沉继续喝酒吃肉,否则还真没心情吃喝了。
“锁儿姑娘住的地方好别致,习惯吗?”白壁沉其实想说的是,“这里就是给猪住,猪都会嫌弃,何况是人,受得了这折磨不是圣人便是疯子。”
锁儿笑了,“你不懂的,跟你讲了也不会懂的。”
白壁沉脸上肌肉不停抖动,心想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看扁自己无知吗?还是冷嘲热讽自己是个三岁小孩?
所以白壁沉又证明一下自己,又拼命无耻的忽悠了,“不是我特别想知道这秘密,而是你说出来会更显美丽,我是为了你更美丽才请你说出来的。”
“我说,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锁儿神情中露出难以形容的哀伤和痛苦,这种哀伤和痛苦仿佛是咒语,已和她身体溶为一体,永远也不能分割,“我有两面人品,白天是一种,晚上就是另一种。”
白壁沉摇头表示不信。
骗人也不能这么骗人的,无论有没有骗到,对方都嫌这手法太拙劣,令人想吐。
“我知道你不相信的。”
“你这么在乎我的感受吗?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我并不在乎这个。”
“那你在乎什么?”
“我就静静看着你就足够了,别的都不重要。”
锁儿不信,“你过来不是想勾引我上床的?”
白壁沉不淡定了,他用刚正不阿的语气说,“绝对不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就是想勾引你到床上的,否则我吃饱撑了没事做?”
他们的话当然有很多,因为男人若是想勾引女人,话题就跟海绵里的水,要挤总是有的,白壁沉话题更多,根本不用挤,就算聊三天三夜也聊不完。
天色很快晚了,锁儿在冰冷的晚风中走进屋里,她对白壁沉笑笑就关起了门,然后就没出来说话。
也许有种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讲武德是必须的,做坏事当然很在行,这样子讲就很容易说的通。
白壁沉想直接进去把锁儿按倒在床上,可他没这么干,因为征服女人过程本身就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享受,这种享受有时候比按倒女人带来的刺激更美好,简直好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没有直接走,而是去找锁儿哥哥,看看这厮有什么值得看的,所以白壁沉在萧道住的不远处轻轻伏下,久久萧道房子里有了声音,这厮有了声音,不大却够令人惊喜。
只见萧道换一身行头走了,白壁沉抓屁股也想不通,这行头为何土里土气的,一点也不出众,难道这厮有什么惊天阴谋,如果是的话,就倒霉了,因为白壁沉最喜欢碰到,碰到一个直接干一个,不留什么活口,这样子显得他挺高尚的,如此想就错了,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有趣而已。
记得多年前尾随高大富就是活例子,高大富在夜色穿着一身暴发户行头,谁看了一眼都会忍不住看两眼,有钱人跟鲜花差不多,到哪里都很引人注目,派头十足,受人尊敬是必须的,给这种人让路是肯定的,因为他觉得这才上路子,自己又有面子,他礼貌性的点点头寒暄几句,实际上他想说的是,“有多远死多远别妨碍老子寻欢作乐,弄的大家都很尴尬都难受,你不舒服别拉我跟着难受。”
很快高大富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当然很好,灯光是暗红色的,床很宽大很柔和,樽中酒又绿又香,但最香的还是她们,见到高大富进来就蝴蝶般扑了过去,仿佛想一下子彻底释放自己的相思,无论哪个男人面对这么一群作恶多端的女士都不会放过的,高大富更不会,毕竟高大富在外也是赫赫有名的,有钱有势又很爱交朋友,还喜欢帮衬别人,嫉恶如仇这形象用在他身上很贴切,这么一个比所谓大侠还拉风的暴发户怎么会轻易放过作恶多端的小娘子,用脚趾想也知道不可能,他进去小娘子就笑盈盈的关起门,然后就笑盈盈引到桌旁,等他坐下又笑盈盈的不停吹拉弹唱,把所有能勾引男人的法子都使出来。
这也是生活,只是很少人知道而已。
人有时候为了活的更好点,什么都肯做,出卖自己也在所不惜,没有人有权利说她们不对,她们的行为虽无耻却值得原谅,因为她们被逼无奈才这么干的,她们如果不这么干,说不定会活活饿死的。
这也是人性,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们无耻的一面,去疯狂羞辱、咒骂等等,却不愿理解她们为何无耻的另一面,多么可笑而滑稽的事啊!
如果能理解她们一丢丢为何行无耻之礼,就会觉得她们其实也不容易,活的只比正常人多点辱骂而已,别的都一样,也许还不如正常人,她们也许还会羡慕正常人的生活。
别以为她们活的很潇洒,其实除了多点挨骂和挨打,就没什么不同,一地鸡毛,有的根本不如正常人。
如果这样理解这些女人,是不是平衡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