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剑法,好内力,白壁沉没想到这厮剑法还真不错,他的身形若慢半分,小命也许就报销了。
“小看你了。”白壁沉身子刚站稳,发现衣服已被刺了个洞,若非久经决斗,也许很难避开,难免不死也重伤。
“你现在还觉得我可怜?”无相冷笑,一口剑傲然横在身前。
他情愿让人觉得可怕、可恨,也不愿让人觉得可怜,可怜若放在他身上,他会觉得是一种耻辱,辱不堪言。
白壁沉摇头。
无相点头。
就在无相点头满意之时,白壁沉认真而又诚恳的说道,“你不但可怜,而且可耻。”
无相气的汗水都已流出。
若跟一个败类去叫真,想不气都很难,特别是跟白壁沉这种败类的不能再败类的人叫真。
边上很多人都已看得发呆,特别是第一次看白壁沉决斗的人,更是觉得精彩绝伦神妙不可言。
那个五虎断门刀的后人抱拳一礼,“果然是绝品败类,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仿佛嫌自己说的不够多,生怕别人不够嫌他烦,又说道,“不才段三更,愿与壁君同席对酒当歌,不知可否?”
边上有几个心花怒放的女士,已在恶狠狠瞪着段三更,仿佛恨不得将段三更活活瞪成哑巴。
有趣的是白壁沉居然点头答应,“乐意同乐。”
他已经很久没跟别的败类一起寻欢作乐了,那种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彼此见第,实在是痛快的很。
已刺出二十多剑,无相剑师动作却变得慢了不少,这倒让白壁沉颇感意外,难不成这厮体力不行了?
白壁沉忍住伤口带来的巨痛,却也明白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自己的体力也许还不如无相。
边上的旁观者中已有不少女士大叫道,“壁君出剑,壁君出剑……”
白壁沉笑着摇头,这非但未让那些花痴们失望,反而博取了更多的珍重与爱,反观无相那厮,每个人已将他恨入十八层地狱,特别是女士们,至少将无相恨入十八层地狱几回了,说不定连他祖宗十八代都轮流个遍。
“你不出剑?”无相似已看出了什么,狞笑看又说道,“你知道我为何叫无相?”
“我不是你奶妈,你屁股上有几个痱子我怎么知道。”白壁沉仿佛诚心想活活气死无相,身形半闪间,又笑着说道,“面无人相,还是面无活相,还是面无……。”
无相嘴巴已被气歪了,竟已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边上旁观者已被逗的乐个不行,特别是女士们,对白壁沉非但欣赏至极,甚至已有暗许芳心几回。
无相冷眼瞧着白壁沉,刺出的每一剑看似平平,实则有酝酿之术。
就在白壁沉身子落地那一瞬间,这一刻也是白壁沉身子不稳的一刻,无相看得很细心,这个时刻出手快点,想不赢都很难。
所以他忽然使出了平身绝学移形走位,动作迅速而果断,剑随身动,瞬间已到了白壁沉后面,快得让人意想不到。
好快的身形!
白壁沉只觉背脊隐隐发寒,可惜此时转身定迟,定败。
就在这时,他的手已触及剑柄。
他已在等待!
等待杀人的机会,他留空门给别人并非让别人来杀自己,有时实则寻找刺激,寻找杀人与被杀的乐趣,平平常常的杀人已完全不能满足白壁沉需要。
这个时候不远处无闻忽然纵身掠来,说道,“结束。”
不远处诸多旁观者已被吓呆了,剑锋距离白壁沉背脊不足三寸,硬生生停住,无相面如死灰,长长叹息,“我败了。”
白壁沉身子没有丝毫不稳,握剑的手更稳。
这一剑若再往前刺出,会是什么结果?
“决斗者果然不愧为决斗者,我算是大开眼界了。”一个手持折扇的文弱书生在人群中自言自语道。
雪白的折扇上仅有两个字,“书香。”
书香世家的文少爷也来了。
这不仅让这场决斗多几分书香气,也平添几分看头,特别是那些女士,估计晚上是睡不着觉了。
白壁沉好像没看见,这种文邹邹的人最不想见,可文天鹰不是这么想的,仿佛也没有看出白壁沉的想法。
文天鹰笑面迎上一礼,“久仰决斗者白壁沉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是剑法超群江湖无二难得一见……。”
白壁沉傻眼了,跟这种有学问的人在一起,总觉得有点吃亏,若是公孙十八没死就好了,那厮一定能替他抵挡一二,可惜这人已驾命西去不复返了。
两个一文一武的气质气势气魄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是让在场所有人看得赞不绝口。
就在这时,段三更忽然将白壁沉拉走,身形几个起落,已消失不见。
文天鹰脸色不勉生出怜悯之色,心里暗暗道,“你以为你段三更能对付得了白壁沉?还是省省力气去挖坟吧。”
段三更若听到这句话会是怎样的情况。
见到白壁沉就这样离去,文天鹰既没有尴尬,也没有失落,只是淡淡一笑摇扇离去,这种肚量也许没谁了。
无论谁也想不到段三更会将白壁沉带到荒郊野外,坐在光秃秃的青石上喝酒,而且只有酒,没有别的,白壁沉想不通,他认为身为男人不去女人堆里泡着,实在有为天理,特别是有钱的男人,更应该去光顾光顾。
段三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就解开胸前衣衫,让秋风吹吹,貌似想散散酒气,以示英雄气盖,他说道,“如何?”
白壁沉左看看右瞧瞧,终于吐出口气,“安静是安静了点,只是安静的少了点什么。”
他说少了点什么,其实少了很多很多,至少没有漂亮女人,对他而言,光有酒没有女人,是件极为缺德的事。
段三更拍拍胸口,豪气一笑说道,“无论如何遇到壁君,实在是件愉快的事,当对饮三大白才是。”
他喝一碗酒就拍拍胸口,而且一次比一次拍的用力,白壁沉正当不明白之时,琴声忽起,九个白衣女人慢慢走了出来,九个女人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看到白壁沉以后更难看。
白壁沉怔住!
她们竟是郭方的老婆们,正恶狠狠瞪着白壁沉,上次的事貌似没有忘记,她们好像已想到怎么处置白壁沉了。
白壁沉平生最怕的就是麻烦,遇到这种麻烦唯一的选择就是桃之夭夭,直到此时才明白十三太保有多重要。
他长长叹息,想这些是没用的,身子忽然弹起,可是又忽然落下。
女人们笑了,笑的邪恶而怨毒不已。
她们并不急着靠近白壁沉,猎物已在脚下,又何必着急?
其中一个女人漂亮的递给段三更一叠银票,“这是你的银票。”
段三更躬身感谢,转身面对白壁沉,他面对白壁沉居然脸不改色,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说道,“有句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白壁沉点头。
他面无表情,居然也没有一点生气,也许他懒得去生气,他一生所经历的悲惨遭遇,与这相比实在不足挂齿。
“你一点也不恨我?”段三更数着银票,数的已痴了,他爱银票爱的好像有点过分了。
边上九个女人并不急着处置白壁沉,只是静静的呆在一旁,欣赏着段三更的恶作戏。
段三更拍拍酒壶笑了笑,笑的很得意,“你知道这酒有什么名堂?”
白壁沉苦笑,他当然知道,他对酒跟女人的研究都是专家,称为高手的话,实在有点辱没了他。
“你说说看。”段三更已数完,已在轻轻抚摸着,神情已迷茫。
“秋风醉。”白壁沉又解释,“这种东西无论放在茶里还是酒里,都不影响饮用的效果,特别是放在酒里,非但不影响甚至能令酒更纯更香。”
段三更点头,他的手并末停下,“这种毒药无药可解,也无需药来解,喝几口酒拍拍胸口,让秋风吹吹就完事了。”
这人对钱的热爱与忠贞,果然不用多说什么了。
白壁沉忽然盯着段三更的手,盯着很得意的笑容,久久忽然说道,“我要方便一下,你们扶我一下。”
九个女人脸上虽然很不愉悦,但也只好先应付一下,就这样一下子过去五个,她们已学会谨慎,面对白壁沉这般败类之中的败类,不得不出此下策。
两个女人紧紧盯住白壁沉,两个女人将刀架在白壁沉脖子上,架得很紧,这般待遇也没谁了,特别是最后一人,持刀目光闪动,回处张望着,她这是找什么?
白壁沉只觉没跟来的女人死的很怨。
因为他看出段三更就是沈佳人,虽然变了容貌,但还是不勉露出些许特征。
沈佳人该有的特征!
段三更将银票放入怀里,笑容顿消,神情顿变,变成了另一个人。
沈佳人!
杀人不眨眼的沈佳人!
不远处五个女人见状惊呼,可惜还是太迟了。
面对沈佳人这样的杀手,当你意识到危险时,那已经太迟了。
五个女人硬生生止步,因为赶过去也是送死,她们没有把握杀了沈佳人。
白壁沉冷笑。
他笑着欣赏那夺目惊人的一剑从四个女人身上掠过,四个女人惊呼着倒下,神情满是不甘、怨毒之色。
她们不甘、怨毒的是这样都杀不死白壁沉!这样都不能替郭方复仇!
沈佳人冷冷逼视着不远处仅存的五个女人,冷冷的说道,“滚!”
她们果然已滚!
剑锋上的鲜血并未滴尽,剑忽然已不见了。
腰畔上的剑好像丝毫没有动过。
“好一个沈佳人!好一个奔雷一剑!”白壁沉想鼓掌,可惜没有一丝力气了。
好歹毒的秋风醉!
沈佳人转身面对白壁沉,“你还有什么遗言?”
“我要酒,我要女人。”白壁沉笑着又说道,“就算死也要死在这两样上面。”
沈佳人叹息,他没有想到一个临死的人想要的东西居然是酒跟女人,而不是一口上好的棺材。
“你想不到我会要这两样?”
沈佳人点头,“却也在情理之中,卧剑山庄的决斗者白壁沉不要酒跟女人,那就不是决斗者白壁沉了。”
白壁沉笑容不变,又说道,“死生等闲事尔,岂能误了行酒色之乐。”
沈佳人吐出口凉气。
江湖中只有一个白壁沉,也幸好只有一个白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