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敬失敬。”
“久仰久仰。”阴阳师显得很自然,一点也没有紧张,他看白壁沉许久,“壁君到此贵干?”
“迷路了就走到这了。”
“那还有什么事?”
“顺便把墨圣宰了。”
这句话还没说出,手已快速去抓阴阳师,阴阳师身子一滑已在一丈外,对付这种人第一时间很重要,给这种人一点点时间无疑是给自己很多麻烦。
阴阳师笑了,“壁君要杀墨圣跟我何干?”
“你骗小孩吗?要杀墨圣先杀阴阳师,这个我还不知道吗?”
阴阳师笑不出了,“那壁君还要杀墨圣吗?”
“当然要杀,否则我就不来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阴阳师身子一滑,已在两丈外,快速从怀里掏出六个纸人摆在地上,又快速咬手指,鲜血流出,他得意的笑了,忽然把鲜血涂在纸人上,大喝,“我用鲜血,缚令诸魔。”
剑还没刺到,已有两个纸人挡在身前,这两个纸人当场报销,白壁沉大呼不好,身子一滑已在半丈以外,他看见阴阳师在大笑着,如果看见奸人的奸计得逞就能联想到他笑的样子。
“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
“是不容易,那杀你有什么提醒吗?”
阴阳师大笑,如果看见恶作剧的顽童就容易想到他,“你还真可爱,过来杀我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你不动等我过去?”
“来吧,记得把你的剑戳进我身体里,多戳几下。”阴阳师摆了个姿势,已在邀请。
他召唤出六个,报销了两个,应该有四个才对,怎么连阴阳师加在一起只有四个,少了一个。
另一个在哪?
这三个纸人都是用刀的,不过有两个在上面飞的,一个时刻都跟着阴阳师。
白壁沉想说这次真捅破马蜂窝了,实际上说的是,“那你不要动,我过去杀你。”
阴阳师点头。
白壁沉一步步走向阴阳师,心里却想着看不见的纸人,走的越近阴阳师越高兴,如果猎人看见猎物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就很容易联想到现在样子。
看见白壁沉走的很慢,阴阳师笑着扒开上衣,“快过来,我都有点等不急了。”
白壁沉每一步都很用心,好像走在独木桥上,就在阴阳师高兴的不得了时,看见剑往下一戳,一个纸人报销了。
白壁沉指着阴阳师脑瓜盖大骂,“你这厮不讲武德,说不动等我去杀,你居然偷袭。”
阴阳师脸都被气白了,眼睁睁看着一个纸人报销实在愤怒,“这也是跟你们那边学的,你没听过兵者诡道也。”
白壁沉怔住,心想连这个都会,要杀这人还真麻烦,如果不使劲用脑子还真骗不了这厮。
“算你本事大,连兵书都会,实在佩服,我站这里不动,让你来杀我?”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佩服你才这样做的。”白壁沉想说的是,“我现在休息一下,等你过来就死定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壁沉点头,阴阳师居然真的去了,这种机会实在很诱人,放弃实在很困难。
靠白壁沉越近,阴阳师脚步反而越慢也越谨慎,白壁沉说大胆点不要怕,来杀人的又不是来偷情的,不要这么紧张,你紧张我也跟着紧张,我死都死的这么紧张,下去别的鬼会笑话的,阴阳师咬牙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你的始终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白壁沉咬牙笑骂,“你这个阴阳人,过来杀人都这么慢,搞的跟偷情似的,活该你单身睡纸人。”
阴阳师气得牙齿都在打颤,脚下却始终不敢快一点,他脑子也没坏,也知道一时不忍则乱大谋。
白壁沉笑骂他阴阳人,不是东西,几乎把这厮祖宗十八代全骂个遍,气的阴阳师嘴巴都在发抖,却只能忍了。
“你快点,否则抓偷情的都抓不到。”白壁沉嫌说的不够,又继续了,“原来跟你老婆偷情这么好,至少不用担心你过来抓,我都想跟你老婆偷情了。”
忍耐不但需要力气,也需要精力,阴阳师汗如雨下,咬牙继续走着,虽然气的牙齿咯咯作响,但他相信胜利永远是属于能忍耐敢忍耐的一方,笑到最后才是王道。
白壁沉继续骂人,他骂人非但没觉得惭愧,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等阴阳师快到未到时,等他们的距离近的不能再近时,白壁沉不骂人了。
他不骂人就是出剑的时候,阴阳师甚至都没看见怎么回事,会飞的两个纸人报销了,只见白壁沉得手在一丈处大笑。
有人高兴肯定有人不高兴,阴阳师怒骂。
“你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你这个小人,……。”
白壁沉抱着肚子笑,“你都学兵法了,知道什么兵者诡道也,还跟我谈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要把你剁了喂狗。”
“你这厮是不是把脑子学废了?”
阴阳师再也忍不了了,不顾一切向白壁沉扑去,如果看见怨妇扑向负心汉就很容易联想到他此刻样子,白壁沉笑着伸手邀请,“快点,我等不及了,你这个阴阳人,记得下辈子多娶几个老婆,我要跟你老婆们偷情。”
阴阳师本来就很快,听到这句话竟然神奇的更快,这句话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跟咒语同样神秘。
两人终于相遇,白壁沉咬牙出剑,剑光冷冷刺出,阴阳师当然也不是吃软饭的,他纸人当然也不是用来烧的,虽然只有一个,但也是一把刀,刀光很快迎了上去。
刀剑相击,白壁沉后退十几步才站稳,大呼自己吃亏,如果自己没受伤,后退最多两步就行了。
再看对面,阴阳师断了一条手臂,急匆匆跑了,白壁沉说等等,阴阳师咬牙没理他。
阴阳师不行了,墨圣是不是该出来了?白壁沉坐着休息,也在想这些问题。
里面依然很安静,安静如墓地,安静的令人呕吐。
白壁沉向里面走着,一个人举灯在墙上书写什么东西,走进一看才发现这墙其实是纸。
边上还躺着一个死人,跟举灯写字的一模一样。
谁是墨圣?是死的?还是活的?
“墨圣?”
这人慢慢转头,“你就是决斗者白壁沉?”
“不敢不敢。”
“久仰久仰。”这人指着自己脑瓜盖,“我就是墨圣。”
“那就好。”
“贵干?”
“当然是杀你,找女人不会来这里。”
墨圣怔住,“所为何由?”
“一个不得不杀你的理由。”白壁沉冷冷盯着墨圣。
墨圣忽然笑了,“有一个不杀我的理由。”
“你先说。”
“我有三十年没出去了。”
白壁沉怔住,仔仔细细看了看活的,又仔仔细细看了看死的,“好像是真话。”
墨圣指了指死人,“就是这厮经常出去冒充我,经常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你带走别来了。”
“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要什么,跟我打架吗?”墨圣笑了,“我看你机会并不大。”
白壁沉点头,拖着尸体慢慢走了出去。
等到市那里,天色已将亮,东方现出乳白色,这一夜下来白壁沉很疲倦,却很愉快。
市在门口没离开,听见声音立刻迎了上去,“你回来了?”
白壁沉把尸体一丢,又把装满金条的超级箱子一丢,“你们以后再也不用做抛头露面的事了,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好好活着。”
市摸了摸尸体,又摸了摸金条,脸上满是感激、不信,“是真的吗?”
“是真的。”白壁沉叹息,其实他想说的是,“命运已经夺走你们光明,让你们忍受生活毒打,我为什么不能让你们享受生活。”
就在市想磨牙,白壁沉赶紧打断她磨牙,说有一个老人需要你们一起照顾,这老人就是井上小花的亲娘,他说了具体位置,又说了外貌跟名字,然后就逃命般跑了。
磨牙容易让人发疯,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磨牙始终是磨牙,没人有权利说这不对,也没权利说让人发疯不对。
几天没回来,不知老人怎么样了,他忽然想吃老人的寿司了。
看见白壁沉回来,老人大喜,“回来就好,我都急坏了。”
“我只是出去方便一下就回来了,不要着急。”
“你出去方便要几天吗?”
白壁沉忽然说不出话了,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吃点什么?”
“烤羊,多刷点调料。”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白壁沉伤势快好了,走路还喜欢拄着剑。
扶桑的海很多,不远处就是海边,白壁沉吃饱躺在沙滩上舒服的来回翻滚,他觉得不比草上差。
人吃饱喝足了,并不是好事,特别是吃饱喝足很无聊,更不是好事,容易出事。
古人说饭饱思什么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定是从无数痛苦经验中总结出来的。
现在白壁沉就想出事,他摸摸肚子,觉得很饱很舒服,如果不做点舒服的事岂非对不起自己。
于是他有一个奇怪而又大胆的想法。
他去了墨圣那,他家还是老样子,安静的像墓地,没有人过来迎,白壁沉过去找阴阳师算是轻车熟路了。
只见这厮少了一条手臂,活的依然很潇洒,几个女人在不远处扭屁股,几个女人给他喂吃的,虽然这是纸人,没有女人该有的活力,可女人能做的,这些纸人都能做到,也许这就是命,白壁沉知道这人就算少了两条腿照样会潇洒的。
他过去在一旁坐下,也不客气,摸一下女人屁股,又分享阴阳师水果。
阴阳师看见白壁沉,浑身颤抖,眼睛打颤更剧烈,所有纸人立刻变成纸了。
“怎么是你?”
“别那么激动,别那么小气,我过来只是想沾沾光而已,又不是跟你老婆偷情。”
“你想怎么沾光?”
“你不是会变纸人吗?”
“是的。”
白壁沉笑了,他样子很容易联想到玩女人的男士,“多变几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出来,好好蹦蹦跳跳,让我们开心一下。”
阴阳师咬牙冷冷看着白壁沉,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假正经,讨厌看这个,你可以蒙上眼睛忍一下等我走了就行了。”
“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不讲武德的,……。”阴阳师忽然从身上摸出短刀,刀光一闪,他已了结自己性命。
白壁沉没拦,心想这厮好好的自寻短见干什么,害自己也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