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杀了墨圣,帮我们一下,让我们活的舒服点。”
白壁沉紧紧抱住那女人,虽然早已没了活力,也没了活着特有的生气,可他始终没有放手,那尸体仿佛能给人一种神秘的甜蜜跟快乐。
死鱼眼流下泪水,泪水也跟别人没什么不同,也是从脸颊上滑落的,可别人是痛苦、委屈,甚至也有无助的,他的泪水却是凄历的,如果看见鬼流泪也许就很容易了解,那种泪水实在恐怖。
市看不见,但能感觉得出,她不由卷缩脚趾,垂下头想找个机会离去,她知道他一定有很多痛苦和怨恨要发泄,如果继续待在这里,非但不识趣,而且很危险。
就在这时,白壁沉站起来,“我走了,墨圣一定会死的。”
等到白壁沉离开很久,她脸颊上才露出笑意,她摸着尸体,慢慢说着,“想不到你的死能有这样效果,是你让我们有了更好活着的机会,你真好。”
白壁沉没有回去,独自坐在河边落泪,他落泪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待着,也许大多数人好像都这样,落泪好像也有种神秘的乐趣,只有一个人时才能真正占有。
墨圣有两个兄弟,不是亲兄弟,他老子没这么厉害,墨圣是老大,细腰是老二,长腿是老三。
白壁沉没花几天功夫就打听出来,对付他们并不急,他已有了一套打算。
他很少去市那里,并不是他看不起那里的人,而是没必要,他专心做一件事时,时间和精力不喜欢被别的事占有。
长腿跟别的兄弟一样,虽然都富的流油,做法却是不同的,他喜欢张扬,有钱了绝对不喜欢还藏着掖着,这样做法没人有权利说他不正确。
在他看来,有钱还藏着掖着跟没钱一样,不但自己难受,别人看着也难受,这日子他绝对活不下去的。
走到他家门口被拦住去路。
看门的大多是马屁精,马屁精脑子大多聪明,不但会察言观色,看人也很有一套,至少不会看错,这是马屁精优良作风的最基本条件。
他家马屁精好像一个也没有,白壁沉走过去他就拿了张纸过来,意思是说留下名字问一下。
白壁沉居然很配合,写了一个大大方方的钱字,“拿给他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那你稍等。”马屁精急匆匆离去。
白壁沉没有稍等,直接跟了过去,他还笑着跟衣服很少目光疲倦的女人打招呼,那女人笑着从怀里摸出钱给白壁沉,说这意思一下,白壁沉接过钱看着女人远远离去,他忽然把钱丢到路边草丛里。
他家还真大,富的流油应该不是假的。
长腿接过这张纸脸都被气白了,“这是什么玩意?”
“他说你看见就知道是谁了。”
长腿一把抓住马屁精衣襟用力抖,“你是不是没睡醒?还在梦游?”
马屁精使劲摇头,“绝对没有。”
“那你拿这个过来干什么?”
马屁精怔住,身子颤动,目光也在颤动,“不怪我,是这人说的。”
长腿丢下那张纸,也丢下马屁精,如果说不烦躁也太假了,他使劲踢一脚马屁精,又狂喷,“去把他赶走,不要过来打扰我做好事。”
马屁精赶紧走了。
长腿的确在做好事,他边上有很多清酒,很多漂亮女人,他觉得人活着就应该有活着的样子,过一天就少一天了,哪天运气不好或是老天有眼了,这日子就没了,就一定后悔自己没有好好享受,说不定肠子都悔清了。
“我们继续。”
一群衣着很少脸上时刻都挂着笑容的女人水一样涌了过去,她们都很美丽都很年轻,一点都没有觉得出卖青春是一件不正确的事,多少年后在孤单的灯下也许才会明白现在开心是多么可怕。
“你小日子挺滋润的。”
长腿怒瞪着慢慢过来的白壁沉,“我不认识你。”
“你认识我干什么,我认识你就够了。”
长腿看着白壁沉的剑很久,似已吃惊住了,“你不是这里的人?”
白壁沉点头。
“贵干?”
“杀你。”
这句话说出,长腿呼吸急促,边上所有漂亮女人惊慌失措逃了。
这里忽然安静了很多,没有了漂亮女人是不是都容易安静?
长腿一把从屁股下面抓出又黑又长的锁链甩起来,锁链的另一头是个球,白壁沉可以确定无论谁被那球砸到绝对不会舒服,说不定够死两次了。
白壁沉远远站着,“你使劲甩那铁球不累吗?”
长腿怒叫拔地而起,掌中锁链“叮铃铃……”响个不停。
“你到底要干嘛?上蹿下跳不累吗?”
“你这打扰我干好事的混蛋。”长腿用力一甩,锁链“嗖”的一声,往白壁沉脑瓜盖窜去,去的又急又狠,始终不稳,所以白壁沉大笑着站在锁链上,剑尖下沉,使劲一拨,几百斤重的锁链哐啷落地。
长腿裤裆湿了一片,脸上只有恐惧,没有愤怒,那种愤怒好像被活活掐死了。
“大哥请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啊。”
白壁沉恶毒笑着给了他几巴掌,“你不容易还找那么多女人?”
长腿高举双手,“下次再也不会有了,我会请个和尚进来陪我一起念经。”
白壁沉愤怒起来,不但打他巴掌,而且还踹了几十下,“那你那么多钱怎么办?怎么花?你富的流油难道是给别人看的,让别人眼红,你居然这么缺德,今天我要打死你这个缺德鬼。”
“大哥不要打了,我想到法子了。”长腿连连躲闪,还鬼哭狼嚎般继续,“我可以去施粥,多摆几个摊点。”
听到这话白壁沉怒火更大,干脆对长腿拳打脚踢,貌似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我叫你施粥,见鬼的施粥,施见鬼的粥,……,你是不是想见鬼了?”
长腿傻了,他确定自己就算没傻也被打傻了,他忽然五体投地求饶,“大哥到底要怎样?全听你的。”
白壁沉笑了,死鱼眼不停在长腿躯体上戳着,似乎很满意,“你果然上路子了。”
长腿点头,不敢摇头,更不敢说话。
“你富的流油不找女人是不对的,那样你的钱就花不掉了,靠施粥几辈子也休想花掉。”
长腿点头,他现在就像乖巧听话的小和尚在听得道老僧受教。
白壁沉说话像老僧,可巴掌却像魔鬼,“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不知道。”他实话实说,这并没有什么过错,可是他错了,实话都容易让人反感。
白壁沉咬牙刺出一剑,剑尖刺进长腿躯体,平滑的就好像鱼跃进河里。
长腿咬牙,鲜血从嘴角流出,“我是不知道。”
“那你慢慢想,我不会打扰你。”白壁沉拔出剑,不再看这人一眼,然后就走了出去。
出门看见那马屁精傻乎乎看着自己发呆,白壁沉笑着拍拍他肩膀,“好好干,长腿家不会忘记你的。”
离长腿家近一点是墨圣家,可白壁沉情愿先找细腰,因为这是顺序,是白壁沉自己排的。
如果说长腿喜欢张扬,那细腰正好相反,他不喜欢张扬,别人非但看不出他很有钱,小偷过来气的说不定会丢点钱。
他觉得有钱就应该好好有钱下去,而不是张扬,弄的人人都知道,没有人能说他不对,包子的肉不在褶子上。
白壁沉走到他家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清亮的佛音,看门的马屁精裤子上还有几个补丁,白壁沉叹息,他想说的是,“自己都富的流油,看门的裤子上居然有补丁,见过抠门的却没见过这么抠门的。”
见到白壁沉过来这看门的说等一下容他说一下,白壁沉居然真的在等。
看门的回来把纸放下,笑了笑指着大大的“钱”字,“我家主人说与钱无缘,不送慢走。”
白壁沉显然被气的不轻。
这看门的躬身行礼,白壁沉气的伸手抓住看门的头颅,用力一扯,头颅在他手里,身子抖了抖然后倒下,归于平静。
他家并不大,很容易找到这厮,白壁沉把头颅丢进里面,里面的佛音立刻消失,一个尼姑惊慌从里面跑出来,嘴里还不停说罪过罪过。
一个大和尚走了出来,脸色铁青,“施主要来打劫就别想了。”
“我不是来打劫的。”
“劫色也来错地方了。”
“我也不是来劫色的。”
细腰怔住,过了半晌,也仔细瞧了很久,“施主既不劫财,又不劫色,难道施主看上我,有其它不可告人的毛病?”
白壁沉忽然给他一巴掌,细腰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巴掌,他几乎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了。
“我没毛病,只要我高兴,倒可以把你打的有毛病。”
细腰身子一滑,已移开半丈远,掌中多了一根禅杖,“难道会怕你,我也不是吃素的。”
话语声中细腰疯狂舞动禅杖,禅杖虎虎生威卷起落叶飘动着。
白壁沉大笑,“你难道不是吃素的?”
禅杖落地,地面仿佛也受不了这一击的力道,在拼命发抖。
“那不是要我命吗?不吃肉怎么行?”
白壁沉怔住,“那个尼姑?”
“那个不是尼姑,特意刮掉头发跟我睡觉的。”
“我听见有佛音。”
细腰笑了,他好像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事,笑得腿痒,他用力抓痒,舒服的翻白眼,“我喜欢压着她时念佛。”
白壁沉傻了,“我听见她说罪过罪过。”
细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估计是被我玩坏了。”
“那看门的补丁怎么说?”
“我如果不说,真对不起你的可爱。”细腰叹息, “那补丁是做样子的。”
“你为什么做样子?”
“如果不好好做样子,别人都认为我有好多钱,我防都防不过来。”细腰又笑了,“我还要想法子花钱,哪有时间防人。”
“所以你要看门的裤子上有补丁,就是要别人都知道自己穷的叮当响,连小偷都觉得后悔来了。”
细腰笑个不停,他愉快也许不是别人识破这主意,而是自己觉得这主意实在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