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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无法救人

乌云下压。

快下雨了,市很快带白壁沉进屋里,好多双手听见声音都摸了过来。

白壁沉没有躲开,她们只是摸脸颊,没有摸别的地方。

“他是谁?好壮。”

市笑了,“他叫白壁沉,是海那边的,可以帮我对付墨圣。”

这些女人脸色惊疑不信,“他能对付墨圣?”

“当然能,我相信他。”

“墨圣很厉害的,他有这个本事吗?不要连累我们,那我们真的就死无葬身之……。”

市忽然打断了这人的话,咆哮着,“我还是这里的座头市,决定什么还需要跟你们商量吗?”

屋子里突然死寂如墓穴。

市非但是她们善良的领袖,也是她们至高无上的神,没有人愿意反驳,也没有人敢反驳。

雨水很急,急的像疯子在洒水,却丝毫压不住那种销魂而又痛苦的声音,白壁沉很熟悉这种声音,却也不免替她们悲惨遭遇而惋惜。

她们为了活着,不仅出卖自己躯体跟灵魂,也让别人践踏自己尊严,没人有权利说这是错,更没人有权利看不起她们,这是她们的命运。

白壁沉不忍直视,拳头握紧,指尖插进肉里,鲜血流出,痛苦却刺进胃里,他几乎忍不住呕吐。

市说最里面有窗户屋子留给白壁沉休息,别的不变,市还说可以吃饭了,白壁沉吃不下,说不必了就回去休息了。

白壁沉睡在被窝里,只看了一眼屋顶就不忍看下去,这屋顶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她们的人生,不但潮湿,也有一种令人无法容忍的发霉味。

很快有人敲门,是女人。

白壁沉说可以进来,她才进来,她非但饭吃的很快,居然也很年轻。

这女人说没地方睡觉。

白壁沉拍拍边上,“这里很好又宽大,我一个人占用实在浪费。”

女人笑着睡在边上,脸颊上还有笑意。

白壁沉看见不由感慨,这笑容真美。

是不是被命运毒打过人笑起来都特别美?

“你一点也不饿?”

“不饿。”他知道自己摇头点头都没用。

“那你知道为什么是我过来?”

“你没地方睡。”

女人摇头,“不是的,这是座头市的意思。”

“她什么意思?”

女人笑了,“我是这里面最年轻的,所以就是我了。”

“过来干什么?”白壁沉已在装傻,一个聪明人如果装傻一定会卑鄙、无耻、下流,并且没有底线。

“过来当然让你舒服,你们男人都这样,不要觉得难为情,这就好像是吃饭,都有饿的时候。”

白壁沉没有拒绝,有些人的邀请遭到拒绝,不但很残忍、冷血,也显得没有人那与生俱来的良知。

他做这件事就像吃饭一样,只不过没有感到一点味道,没有一点调料,比寿司更难以下咽。

她去脱衣服就像拿筷子,她躺在白壁沉身子下面扭动就像咀嚼寿司,她出汗呼喊就好像是肚子得到食物愉快的欢呼,她脸色苍白在抽动就好像打嗝,这所有的事情看来跟吃饭没什么区别。

这非但没有区别,而且很到位。

她扭过头说还好吗?不好可以再来,白壁沉说已经饱了。

女人笑了,“那你明天还要我吗?”

“当然要,你这么好,我为什么不要?”白壁沉拍拍她肩膀,也笑了,“好好睡觉,我睡不着走走。”

女人乖巧的点点头,身子缩进被窝里。

雨停了,空气更新鲜,没有风。

白壁沉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看着这几间屋子发呆,他想不通有什么人能跟她们过不去,她们命运已经够坎坷,怎么忍心还去摧残?这人做坏事难道真的没有底线吗?天生就是做坏事而且没有底线的?白壁沉想到这里心不由隐隐作痛。

这人心真是恶毒,无论在哪个时代里都有这样的人,老天让他们降临大地,难道是为了让人间更显得痛苦?

屋子里有吵闹声,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伸出手愤怒吼叫着,“给我,给我。”

她虽然愤怒却显得无助。

这男人吐了一口唾沫在这女人脸上,又给了一脚,冷冷嘲讽,“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凭什么要我给钱?”

“可你刚刚跟我睡觉了,就应该给钱。”

男人笑了,鬼笑,“我刚刚跟你睡觉了,就是不给钱,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他听到这话,白壁沉只觉得怒火从背脊撞向脑瓜盖,可这时市走了出去,扶起女人,又安慰着。

“就是这男人不给钱。”

市伸出手,“拿来,这是人家过日子的钱,你不该留着。”

男人拔出刀,仰天狞笑,“原来你也是瞎子,正好把你们一起杀了。”

市紧紧握住竹棍,声音也变得冰冷,“你是认真的吗?”

就在这时,白壁沉扑了过去,若是平时一定能赶上,可是现在真不行。

难道眼睁睁看着女人死在刀下。

女人没有死,就在男人出刀瞬间市也出手,从那根竹棍拔出了刀一挥,动作直接、简单、正确,男人倒下,鲜血从脖颈溅出,足足飞出有一丈远。

市把刀插进竹棍里,安慰边上女人,“没事了,他身上的钱都是你的,不要怕。”

女人果然不怕了。

白壁沉远远的站着,看见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并不是笨蛋,出刀能直接、简单、快速,已经很难得了,能做到直接、简单、正确的,几乎不可能的。

尸体运走,地面打扫干净,这里跟没发生这件事一样,什么都变得很平常,她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情。

白壁沉还在震惊中没走出来,市走了过来,脸上居然带着歉意。

“让你见笑了。”

白壁沉冷冷瞧着竹棍,“你用的是一刀神流?”

“是的。”

“你也杀不死墨圣?”

“是的。”

“你杀他有几分机会?”

“没有机会。”

白壁沉吓了一跳,连市出手都没有机会,自己呢?岂非也没有机会?

市仿佛明白了白壁沉所想,神情中又显得极为无助,“你是不是怕了?”

白壁沉目光还停留在男人倒下去的地方,闭嘴不语。

“你走吧,我知道你是白壁沉,一个受了伤的白壁沉。”说完她笑了,大笑。

笑意里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讥讽和嘲笑,也许她讥讽是自己,嘲笑的也是自己,她不该相信受伤的人。

看着她离去,忽然觉得她好无助,好寂寞。

人早已走了,起风了,并不冷,白壁沉忽然倒下呕吐,他并没有吃饭,所以吐出的几乎全是苦水,除了苦水就是胆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递过来丝巾,“你好点没?”

白壁沉转过头就看见了跟他睡觉的女人,他吐的更多,不但多,而且狠。

“不要担心,我不是劝你回去的。”

“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劝你走的。”

白壁沉怔住,“为什么?”

女人靠在白壁沉身上,“因为我喜欢你,虽然你很没用,又胆小,可我不愿看见你去死,我喜欢的人并不多。”

她说的没错,值得她喜欢的人不多,是不是她的欢乐也不多。

她说完立刻走了,是笑着走的。

白壁沉咬牙用力锤着大地,她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寂寞,是深入骨髓的那种寂寞。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壁沉忽然觉得很痛,就像一根尖针刺入胃里,痛的他几乎无法呼吸,额角豆大般冷汗滴滴滑落,他弓腰用力抱着肚子嘶叫,痛苦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剧烈。

他听过形容自己是混蛋、恶棍,也听过形容自己是败类、神经病,甚至听过很多人希望自己早点死,越早越好,可他从未听说过形容自己没用、胆小。

月如冰盘,夜里的风已有寒意。

白壁沉没有走,也没有起来,几匹马飞驰到这里,马上人箭一样射了进去,屋里很快传出令人作呕的声音,很快传出了吵闹,接着就是怒骂声,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还有一种刺破皮革发出的声音。

一人忽然把市提着走出,目光冷冷看了一眼别的瞎子,“座头市被我放倒了,我们现在就走,一点钱也不会给的,明天还会再来。”

几人上马打算离去,忽然发现几匹马的腿断了,无声无息像被恶鬼割断的,马忽然狂嘶,这种声音本应该发生在地狱里的,这种恐怖嘶叫快速染上了骑马人的胆。

几把刀快速抽出,刀光闪动,目光也在闪动,握刀的人已在心慌。

“是谁?”

马依然在嘶叫,没有人,几个女人抱成一团在发抖,月亮很圆,圆的像糖饼,边上的星星就像几粒芝麻。

一人急了,“别装神弄鬼,有本事就出来我们斗一斗,不出来就是怕了,就是乌……。”

这人的声音忽然断了,就像被鬼掐住喉咙一样,人也跟着断了,从中间断成两截。

马不叫了,死马不会叫的,每个人心中那种无形的恐怖始终无法散去。

市虽然挡在一群女人前面,说不要怕,实际上她自己也慌的很。

有一个人受不了这种压力,大叫挥舞长刀疯狂跑走,可是没走多远,一道光从他身上刮过,就像风一样,不但冰冷而且阴森,这人的双腿忽然跑走了,上半截没动,他完蛋了,大叫嘶喊同伴,同伴没有理他,他同伴已经被那种恐怖扼住喉管,不但很难呼吸,也很难过去。

一阵风过去,几个人抖动更加剧烈。

其中一人大吼,“拼了,反正都是死。”

他说的没错,反正都是死,害怕又有什么用?

白壁沉拄着剑慢慢走出,死鱼眼冷冷戳着几人,“快来拼吧,你们这群小垃圾,你们这群小渣渣,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能耐,睡女人都不想给钱,是不是穷的叮当响?是不是比鬼还穷?又穷又抠?”

他们没有过来,白壁沉过去了,他走的并不快,可每一步仿佛都带着可怕的力道。

三把刀最先出手,很急身法也快,对自己似乎很有信心,白壁沉冷笑,咬牙刺出一剑,剑光很快从三人身上闪过,三人顿时中邪一样,烂泥般滑倒。

最后两人凌空一翻,已不见了,声音还在天地间回荡,“我会替你们报仇的,你们不会白死的。”

白壁沉冷笑,慢慢收回剑,剑尖还在滴血,最后两人的确不见了,可他们原来站的地方四条腿还在飞溅鲜血。

死寂!

白壁沉拄着剑走到市跟前,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了,你们很安全。”

市忽然抱住白壁沉大腿,大吼大叫跟发疯一样,“她死了,我救不了她,她会恨我的,……。”

“她是谁?”

“她很年轻,是我们里面最漂亮的。”

白壁沉不愿再听下去,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走进最里面屋子就看到了她,她看起来依然是这些人最漂亮的,目光呆滞,肚子上被戳了几刀。

这竟是跟白壁沉睡觉的女人。

命运成功将她的命也带走了,白壁沉在她跟前慢慢坐下,慢慢合上她双眼,她依然是里面最漂亮的一个,这种漂亮谁也无法夺走。

白壁沉闭上眼,心隐隐作痛。

世上该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她?她那么年轻,就像美丽的花一样,开的最灿烂、辉煌时候,失去了生命,那种美丽只是让人间更美而已,她也一样。

市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说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就用力抱抱她。”

白壁沉抱着这女人,心里不但生出愧疚,也有很多悔恨,“她还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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