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壁沉不愿看下去了,索性把头转过去。
他知道一个人心里恨意很难褪去的,但这样的恨意从未见过。
波多野已在求饶,“姑奶奶,你就杀了我吧。”
井上小花毫不客气的摇摇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还没解气。”
井上小花擦擦汗,马上捅一刀,看见波多野没出声,又捅一刀,这女人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疯病。
波多野马上反应过来了,只要自己不叫一下,井上小花一定会多捅一下,他马上转过头看着白壁沉,“江湖有句老话,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白大侠行行好,杀了我吧。”
白壁沉转过头,瞧着波多野,淡淡的说道,“我不是什么大侠,你也不是吃斋饭诵经的秃驴,找我磨牙没用。”
他其实想说的是,“你死你的,别碍到我逃命,你也看到这女人不像什么好人,别拉我下水。”
“你就不能给我个痛快吗?这样杀我跟一下子杀我有什么区别?”波多野全身都在求饶,特别是眼睛,求意更浓。
“我不能给你个痛快,这样杀你有感觉。”井上小花笑了笑,又捅一下,“因为你拔我毛毛,你拔我多少毛,我就捅你多少下。”
这句话比杀人可怕,波多野躯体抖了几下就不动了。
他竟被活活吓死了!
井上小花捅了几下见没了动作,大叫着,“你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死了,怎么可以这样就死了,……,我还没过瘾呢。”
白壁沉已在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逃走的机会,只见井上小花手持剪刀什么时候已盯着自己,白壁沉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你看着我干什么?”
井上小花瞧着白壁沉,从上瞧到下,“我男人死了,你可不可以做我男人。”
做她男人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她会不会杀自己,这才是白壁沉想的,看似简单的问题,却把白壁沉难住了,这就是赌博,赌不好自己小命就没了。
白壁沉在傻笑。
他现在除了傻笑好像没别的事敢做,只要做不好就完蛋了。
井上小花坐在白壁沉跟前,“你看,我这里没有毛毛,是不是很美?以前波多野说拿一万个女人跟我换他都不换。”
她说着就把手臂上衣服撩起,露出了没有毛毛的胳肢窝。
白壁沉只想快点拿出酒壶,喝几口酒压压惊。
“我还有别的好处,洗衣服、做饭、女人该做的事我都会做,做的比你想象中还要好,你在听我说话吗?”井上小花用剪刀头抵了抵白壁沉。
白壁沉苦笑,“你高兴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有强迫你。”
白壁沉假笑,“你这么漂亮这么善解人意怎么会做出那么掉价的事,怎么可能是强迫。”
他激动的说道,“没有毛毛的美女说我做她老公实在是我的福气,我高兴还来不及。”
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你就是强迫我做你老公,别不承认,如果不答应你手里的剪刀一定会捅我,我没有选择才做你老公的。”
人为了活着,有时不得不做缺德而又没良心的事,甚至丧尽天良也会做。
“这么说来你愿意做我的老公?”
白壁沉继续假笑,他不但假笑还在点头,只要能保住小命他什么都好商量,他现在就是做别人孙子也愿意。
井上小花激动的把剪刀放下,去扶白壁沉,白壁沉看见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她又说道,“你会不会拔我毛毛。”
这句话没说完就把剪刀拿起,剪刀头对着白壁沉。
白壁沉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绝对不会拔你毛毛,何况你那里已经很干净,没有毛毛了,我怎么拔?”
井上小花眼睛转了转,“我别的地方还有,你会不会拔?”
“当然不会拔,我绝对没有那种疯病。”
井上小花这才将剪刀放下,扶起白壁沉走了,“你是说波多野有疯病?”
“他本来就有,没有疯病拔你毛毛干什么?”
“拔我毛毛就是有疯病?”
“是的。”白壁沉喘息着又说道,“这人就是有疯病,而且疯的不轻。”
看门的大都是马屁精,他家也不例外,见到白壁沉回去立刻迎了上去,“给壁君请安!”
白壁沉没理他。
井上小花眼睛都发了光,好像很佩服白壁沉,“你家好大。”
白壁沉点头,几个哭婆正好回去,看见他被一个女人扶着,嘴里又说水性杨花什么的。
白壁沉没搭理,回到灵堂就给柳仙儿上香,然后就烧纸钱,好像很老实。
“她是你什么人?”
“我老婆。”白壁沉说着就在井上小花脸上亲一下,“是不是很好看?”
“是很好看。”井上小花瞧了瞧烧纸盆,“可惜她已经死了。”
“没事,她死她的,我活我的。”他又在井上小花脸上亲一下。
“你怎么这样,自己老婆刚死,你就……,这样是不是不好?”井上小花脸上已有些许红晕,心里想说的是,“真的太不要脸了,自己老婆尸骨未寒,又对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的,是不是太不要脸了,难怪那些哭婆说你水性杨花,一点都不错。”
“没关系,她死她的,我活我的。”白壁沉又在烧纸钱,“今晚我们就睡在这里。”
井上小花用力将纸钱丢在白壁沉身上,还有一句话就走开了,“恶棍!”
白壁沉挣扎着摸了摸双眼,似乎很烦躁,“你说说你自己,是不是不上路子。”
他好像说得很有理,“你死你的,我活我的,我们谁也别碍着谁,该烧的纸钱不会少的。”
他越说越激动,“你看看你是不是存心捣蛋的,这样我晚上怎么睡觉。”
夜幕降临,寂寞之色更浓。
白壁沉烧了不少纸钱就看看井上小花,这女人长的不错,就是不跟他睡觉,这个让白壁沉很苦恼。
他索性出去找酒找女人了,一瘸一拐做什么也不会误事,他挑了一个靠窗户的坐下,要了几坛酒,围着他的是几十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听说白壁沉过来,这里的老板把别的院里姑娘请来了。
她们衣着都是嫌麻烦的那种,嫌别人麻烦,也嫌自己麻烦,她们过来就是带来快乐的,不是带来麻烦的,只要客人快乐就好了。
窗户外面就是街道,一棍子下去可能都砸不到人,白壁沉惋惜,这时过来一个人,这人长的很一般,手里拿着杆枪。
“叫他上来,什么我都包了。”
几个女人欢快扭动着屁股下去拉人了,欢快的像勤劳的蜜蜂,白壁沉实在看不出她们是用脚走路的还是用屁股走路的。
“是你请我上来的?”
这时白壁沉才看清这人,披风很朴素,一双眼睛却是死灰色的,无论什么人被这双眼睛盯着,都忍不住想呕吐,一杆枪已经锈的不行。
“是我请你上来的。”白壁沉已有吐意,连忙摆摆手,示意这人赶紧离开他,“多去点女人,去的我出十倍。”
这里的老板高兴的合不拢嘴,要是每个客人都这样,他情愿折寿二十年也值得,他在这里做生意,就没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
那边有个女的跑过来,笑得像只小蜜蜂,“他就一注香的时间,要不要放过他?”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说不定很有潜力,不要放过他,这人说不定现在就行了。”
白壁沉喝的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怎么回去的更不记得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井上小花,她好像很苦恼。
“你睡醒了?”可是井上小花想说的是,“你怎么没有睡过去,怎么没有跟你老婆一起走,恶棍不会有好下场的。”
白壁沉一把将井上小花按在身体下面,“我也是男人,实在忍不住了。”
“你……。”
“忍一下,就当被狗咬了。”他已在哄着。
“你……你至少等到头七过了再说。”小花用力将白壁沉推开,柔声细语着。
白壁沉拍了拍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也是。”
小花拍了拍胸口对着白壁沉保证,“只要送走了你老婆,随便你怎么样都行,我……。”
白壁沉打断了她的话,“外面有人。”
他咬牙一把就抓住了这人,才知道是丫鬟,她看着脚在发抖。
“有什么事?”
“老爷有请。”
“你过来多久了?”
“早就来了,不敢进来,怕打扰壁君。”
白壁沉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你来就行了,我不会生你气的。”
“真的?”丫鬟目中已露出了光。
白壁沉刮了一下她鼻子才离开这里去了书房。
他看到白天礼在发抖,他老子不是一个容易发抖的人,一定看到了发抖的理由。
是什么让卧剑山庄的主人发抖,他正面对着书桌上那张战书。
看到战书,白壁沉终于知道自己老子为什么发抖了,战书是郭胜送来的,下面的署名是剑圣向天啸,是千年老一,白壁沉很难有机会赢的决斗。
“去决斗不是你,用不着害怕。”他小心安慰着自己老子。
“来的人是郭胜。”
“是郭胜也不是你去决斗,而是我去。”
“不是你去,郭胜说了。”白天礼嘴里已发出苦水,“他说头七没过,所以去的人是我。”
这才把白壁沉吓了一跳,他自己过去决斗,也只有两成把握能活着,他老子过去也许连半成把握都没有,“时间,地点。”
“今日未时,夺命桥。”
“不能推掉吗?”
“我推不掉,是祸躲不过。”白天礼凝视着窗外的草木,眼中变得极为萧索。
剑圣就是剑圣,战书刚到,剑气已至。
白壁沉离开书房就看到了秦惜凤,这老女人没事不会找白壁沉的,她找白壁沉除了看别人痛苦,就是看别人挣扎,她看到白壁沉痛苦挣扎,自己反而更加欢愉痛快。
也许这就是人性,仔细去看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有见不得光的肮脏。
“你看见了战书?”
“是的。”白壁沉没有说假话,他觉得没必要,“是向天啸来了。”
“你去有几成把握?”
“最多两成把握能活着。”白壁沉没有岔开话题,因为他懒得岔开,“老头子去连半成把握都没有。”
这句话就像冰冷的鞭子,秦惜凤已在颤抖着,呼吸都已极度不稳,她一下子握住白壁沉的衣角,“你一定可以替他去的。”
白壁沉不语。
他忽然发现此时这老女人老了几十岁,白壁沉真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会把她按倒睡觉,现在一点都不感兴趣,脱光了也许只会让他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