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孙宜在一起的好处很多,最明显的好处便是可以吃三两银子一碗的‘霸王别姬’,住五两一晚的高级客房,还有任何土匪都不能接近她三步之内。
有着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本该是十分幸福了。只是花汐实在不争气,总是会在闲暇之余想起苏子陌,想他如今在何处了,还会不会记得她。
原花汐是打算去邺国的,觉得自己本就是穿越来的,不属于哪个国家,没有家国意识很是正常,但是如今有公孙宜跟着,情况便变得很不相同。因公孙宜生来就是大祈的人,让他叛国似乎对他太过残忍,所以去邺国的想法由此在花汐的脑子里消失了。
说来从秦家镇出来已经走了三日,中午在醉心楼吃饭的时候,却听得邻桌的几位商客颇为兴奋的谈着:“你听说没有,漱清王并没有死,如今已经回漱清王府了,哈哈,真是天助我大祈啊。”
“兄台这些说的可是真的?早些日子刚刚听说漱清王被沥国军队五马分尸了,如今还在沥国里挂着呢,怎的忽然又说漱清王活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一在白叶城当差的表姑夫的侄子说,那漱清王根本就是假的,乃是副将假扮的。而漱清王则承黄天庇佑,在野地里躺了三日,却终究醒过来了,这才回了漱清王府。可见这漱清王的确是我们大祈的吉人,定能保大祈江山千秋万代。”
……
公孙宜吃着听着,觉得他们说的话不太可靠,便说:“漱清王若真能活着,那倒是见鬼了吧。”
花汐喝了口汤说:“那恐怕公子真的要见鬼了。”
花汐的话让公孙宜吃了一惊:“你也觉得他们所说的是真的?”
花汐嘴角一弯:“倒差不多都是真的,漱清王吉人自有天相,如今还活着呢。”
公孙宜却还是不信:“难不成姑娘见过?”
花汐说:“当然见过,漱清王的军队抵挡不住的时候,我就逃到了秦家镇避难,后来不知怎的便见到了浑身是血的漱清王,那时正有一女子扶着他前来就医。恐怕不久之后漱清王府会有喜报,二十二岁的漱清王终要成亲了吧。”说这话,花汐的心竟痛得没了丝毫知觉。
公孙宜嘴巴张了张,半晌才说:“可那漱清王是断袖哪……”
花汐看了他一眼:“断袖也该要取个老婆传宗接代的,何况那女子于他有恩,他娶了她,也是应该的。”花汐这么说,不过是将秦姝当做了自己,觉得该是给自己安排个这样的结局,才对得起自己三日三夜,冒着大雪,将苏子陌托到秦家镇将他救活了。
公孙宜想了想说:“姑娘这话说得在理,可惜了那姑娘,恐怕今生都得不到苏子陌的真心了。”
这话说得不错,恰恰十分应景。
花汐说:“京城的许多事,已着实与我不相干。而漱清王的事,更是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如今我只想着一日三餐,亦或是该如何寻到好的路让自己活下去,仅此而已。”
公孙宜微微皱着眉头:“姑娘今日怎的有些不太一样,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花汐笑了一笑:“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只是这几日吃得太好,有些消化不良罢了。”
公孙宜看了看满桌的菜:“姑娘说得在理,恰巧我的口袋也空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得吃点干粮对付过去。”
花汐看着公孙宜:“莫不是你没为将来打算过,一下子便将银子全都花光了?”
公孙宜说:“也不是没打算过,只是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么,有钱该花就要花,藏着也实在无用啊。”
花汐:“……”
看来这公孙宜是富二代不假,只顾着眼前享乐,不记得他们二人都是无力养活自己的人,这钱是挣不来了,只能靠省,如今连省也无处省了,那该如何是好?
公孙宜说不必着急,钱到用时自会有,而这钱的来源便是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买了个委实不错的价钱,如此一来便又有了盘缠。
花汐觉得再这样下去,公孙宜最后要卖的不是她,就是他自己了。
永定六年的冬季异常的寒冷,三十年未见的大雪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将整个大祈覆在了一片雪白之下。大祈的乞丐一月之间少了许许多多,粗粗一看觉得大祈已经有了很多的长进,也国富民强了。
此时,花汐与公孙宜在外流浪已经将近一月,不过京城也未传来什么与漱清王有关的消息,倒是与皇帝有关的消息传来了许多。
第一则是说皇帝又纳了个妃子,是个绝世的美人胚子,比当年的梅妃还要美上百倍,皇帝甚喜,摆了三日的流水宴。
这第二则是说沥国为求和而献上了韵姒公主,皇帝此番甚是高兴,在皇宫内又摆了三日的流水席,举国欢庆。
两则消息无一例外的说明了皇帝的昏庸无道,虽然皇帝摆流水席的借口是沥国降了,漱清王又死而复生,故而摆宴欢庆。但是实质却是昭然皆知的,不提也罢。何况腐败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没有解决,便不指望古人有多么先进了。
但这第三则消息,对皇帝是个着实不小的打击,而对祁国的百姓来说,也算是个残酷的消息。
说是因灵妃娘娘最近几日心情不顺,便带了一个多月大的皇子在御花园里散心。原是有许多宫女老妈子跟着伺候的,此时东宫却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刚刚坐了一个月胎的辰妃方才不慎小产了,性命危机,如今丫头不够,巧了御花园离东宫最近,便调了那些宫女妈子去东宫为辰妃娘娘续命去了。也是巧了,奶娘这两日身子不适,却不敢告假,虽脑子昏沉,却依旧挺着。这会儿接过小皇子,却是脑子一蒙,手一抖,那小皇子就落了地,一摔便摔没了。灵妃娘娘哭得死去活来,而奶娘当时便英明的投河自尽了。皇帝丧子不说,如今连出气的对象也寻不到了,于是十分的烦闷,终日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