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静音师太生前是个极有名的大人物,但是静心庵的香火却着实不能说旺。平时大概都不会有人来这种地方,毕竟太偏僻了。又加上山路崎岖,除了几个病的特别严重,差不多已经无力回天的人的家属会觉得山势如此陡峭,爬上去求菩萨就是代表自己心诚的脑子发热的人外,估计不会有人平白来这种地方。
静慧师太说静心庵条件简陋,花汐原本以为是客套话,没有想到,当真简陋。晚饭吃的是粗茶淡饭,而且仅仅是粗茶和淡饭,连下饭的菜都没有,哪怕是野菜。客房就更加不必说了,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只灰不溜秋的茶碗,还有一只油灯,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些倒也罢了,只是奈何静心庵里的女僧们吃过晚饭之后要诵晚经。明明就是几个简单的字,用诵的来,就变成了长长的一段话,语气要死不活的,音拖得老长,还要加上一些语气词。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祝你生日快乐,用念经的方式来,就是祝啊祝呀么祝你啊……”让花汐着实头疼。
她捂着耳朵在房内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找苏子陌比较好,毕竟他是俗家的人,好歹有点共同语言。只是她敲了半天们也不见有人应答,心里正想着他会去哪里的时候,就见静慧师太一边捻着佛珠,一边朝着这边过来了。
花汐跑过去问:“师太,可否见到王爷了?”
静慧师太低着头:“方才贫尼见王爷出去了,只是去哪里,贫尼并没有问。”
花汐听罢一跺脚,心中暗骂:好啊苏子陌,自己受不了就一个人跑了,也不带上我,简直就是没义气,果然不是个好王爷。
静慧师太却无端提起花汐的手,看着她的掌心:“姑娘是个福大命大的人,只是最近惹了些小人,怕会有麻烦,姑娘还请小心。”言罢,点了下她的掌心,便将她的手放下,离开了。
花汐看着自己的掌心,没看出什么来,若是非要说,倒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只是有颗很小很淡的红点,不痛不痒,便也没去在意。
既然静慧师太都已经出来了,那么大概经也念完了,此刻又找不到苏子陌,于是打算回去睡觉。
只是这条件简陋得令人发指,花汐睡到半夜就被冻醒了。
窗外淡淡的月光倾泻下来,勉强能够看清外面的树枝随风摇摇摆摆,让花汐看着觉得更加的冷了。
这时,却忽的听到了苏子陌的房内传来一声摔碗的声音。
花汐不禁从床上坐了起来:半夜三更摔碗?难道是饿了?要么就是也跟她一样冻得睡不着,所以摔碗发泄下。心中想着便又躺下了,但是隔壁又传来了一声桌椅被踢到地上的声音,花汐一听不太对,急忙从床上蹦了起来,朝着苏子陌的房间跑去。
当然,这么干的不止是她,还有静心庵内的众多女僧们。
正当她快到苏子陌的房间时,苏子陌房间的门却被猛的踹飞了出来,花汐盯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木门,一下愣住了。下午静慧师太才刚刚说过自己命中犯太岁,果然,到了晚上就应验了。看来静慧师太也是个世外的高人啊!只是,被这么大头门砸中会怎么样呢?若是死了还好,一了百了,但若只是半身不遂,又恰巧被破了相,那该如何是好?
她忽然想起了苏睦,想着若是他在场,这门必然不会砸到她。
不过,这门的确也没有砸到她。而是被苏子陌用从对方手里抢过来的刀从中间刺穿,再冠以内力,然后将门从中间震裂开了,朝着两边飞了出去。
只是被苏子陌救了,她却并没有那种欣喜的感觉,毕竟他不是苏睦。
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却被苏子陌一下子拉到身后,将她护住了。
他低低一笑:“姑娘是被吓傻了?”
花汐皱了皱眉:“你才被吓傻了,我这叫淡定。”
苏子陌并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喘着粗气,额上也盖着一层薄薄的汗。
花汐倒是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看来对方是些高手无疑了。
这时,房间内顿时窜出五条人影,一字排开,齐齐的站着,手中的刀一致朝着苏子陌的方向。花汐见他们手上的刀没少,就知道刀没了的那个人,大概命也已经没有了。
此时静慧师太念了句阿弥陀佛,正要讲些类似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话,那些人就直接忽视了她,朝着苏子陌冲了过来。
看来,对待野蛮人,用的该是苏子陌那种野蛮的方法。
只见苏子陌握着刀一记横扫,第一个冲过来的人的腰间就被瞬间开了口子,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让他后退了两步。只是他被刺中了,其他人却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来,而是继续朝着苏子陌冲过来,
看来是职业杀手无疑了。
只是此刻的她,心中想的是苏睦。他似乎也在被人追杀,难道他也是王爷?可是转念一想,如今皇室只有一位王爷,另一位就是皇帝了,但看苏睦的样子不像皇帝,所以他大概就真的只是一个侠客。得罪了别人,此刻正在逃命中吧。
这时,却忽然看到一并钢刀,一下子刺中了苏子陌的腰部,只听他闷哼一声,左手紧紧捏着那把刀,右手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人的颈部横扫过去。
刀过,只见空气中顿时留下一抹鲜红,再看时,那人的头已被苏子陌削出了五六米远。
花汐顿时吓得啊的叫了一声,退后了三四步,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这种场面,见到会是这么触目惊心!
苏子陌转过头来看着她,嘴角渗着点点血丝,咬着牙道:“快回房去。”
花汐也想回房去,只是此刻她的脚仿佛被打了钢筋,动都无法动一下。而此刻,她赫然看到苏睦的背后有一个黑影,她的脑子已经不够用来思考这些了,只能凭着本能高高的喊了一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