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你莫要怪父亲,再给我二十年之期,我一定会用千乗万骑,迎你还朝。”
送亲这天,天空阴沉,隐有风雨欲来之势,长安城外,文武百官肃目而立,他们面色凝重,今日,是大汉的国耻。
凤冠霞帔珠光玉,粉黛明眸胜星河,肌似美玉白月光,朱唇皓齿点红装,今日的蜀鸢,真美,美得让人心碎,在大汉国失魂落魄的今日,她是大汉的灵魂,在大汉国兵困马乏的今日,她是大汉的脊梁。
蜀鸢看着皇帝,这个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父亲,他老了,或许她应该代他长大。
“父亲珍重。”蜀鸢嗯下了心中千言万语,只吐出这四个字,耗尽她毕生感情。
蜀鸢登上了琉璃金顶,锦锻披身的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向西方,蒙戚带着亲点的二百名精骑随后跟上,让他塞外送亲,这是皇帝亲点,这个大汉朝最年轻的将军,要送他最心爱的女人最后一程。
羽林儿郎们身骑骏马,高冠厚甲,盔上那嫣红的朝天羽缨在见见中猎猎作响,若是这羽林儿郎再多百辈千辈,何愁匈奴不灭。
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皇帝紧紧握着拳头,“朕要你们记住今天,这是耻辱,是大汉的耻辱。”声音回荡在这宏伟的长安城,久久不散。
一路上,蜀鸢蒙戚相顾无言,蜀鸢坐在车内,两侧青山慢慢向后退去,离长安越来越远了,她离家也越来越远了。
“我们到哪里了?”蜀鸢问道。
“已到玉门关了,出了这里,便是西域了。
“停车。”
车队停下,蒙戚将蜀鸢扶下马车,蜀鸢俯身在城墙下抓了一把土,汉国的土,细腻,柔软,蜀鸢将土装进锦囊之中,放入怀中,她抬头看着宏伟的城墙,墙旌旗猎猎作响,拨人心弦,蜀鸢长叹“回头再望故乡土,从此便是他乡人。”
言罢,她坐回到马车,一路西去。
大漠的天,总是说变就变的,几个时辰前还是晴空万里,而现在却风沙大作,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兽皮帐包内,狼主贺兰立先盘坐在案几旁,案几上摆着两盘牛羊肉和一坛烈酒,贺兰立先是单于最小的儿子,圆形兽绒毡帽是一张古铜色的脸,他的下巴似是被刀削尖一般,俊朗的外表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立先一边抓肉吃,一边大口地饮着酒,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似是已经开始醉了。
“别再喝了,哥哥。”一个女子压住了他的手,她是单于女儿贺兰阿娜。
贺兰立先看着贺兰阿娜,眼神迷离,飘乎不定,他呵呵傻笑几声,道:“阿娜,我的好妹妹,你不知道,哥哥正准备干一件掉脑袋的事。”贺兰立先大着舌头,吐字开始含糊不清。
“什么掉脑袋的事?”贺兰阿娜道。
“哥哥准备截杀汉国的和亲队伍。”
“啊”贺兰阿娜惊呼一声,她急忙环顾四周,小声道:“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要命了。”
贺兰立先大笑道:“哈哈哈哈,妹妹,你不必如此心慌,我的部下将领包括我的这两千支亲军都知道我要干什么。”说着,他又猛灌了一口酒,道:“父王鼠目寸光,汉人用几十车珠宝就将他收买了,还听信汉国的鬼话,什么两国和亲,交好,哼汉人最是诡计多端,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借些时机喘息发展而已,如今我夏人兵强马壮,大可挥兵南下,一统中原,可是那些老人们净只会干些劫掠边境的勾当。”
“哥哥是想截杀和亲队伍而挑起两国战争?”
“真聪明。”贺兰立先竖起了大拇指。
贺兰阿娜骄傲的说道:“那是,单于的女儿,狼主的妹妹怎么能不聪明,哥哥,你找我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
“妹妹,此事若是败露,可是要杀头的。”
贺兰阿娜道:“哥哥都不怕,我怕什么,我烦透了这戈壁草原,早就想到汉国江南去了,那些汉人占着富饶之地,凭什么我们要在这茫茫大漠吃着这黄沙,哥哥,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贺兰立先道:“我们发现这支汉军狡猾得狠,他们完美地避开了我预设的伏击路线,所以我现在需要更及时更准确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