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我们为何要绕道而行,如此一来我们便要多行几千里的路程。”一旁的甲士问道,他叫霍离是蒙戚的亲随,亦是蒙戚出生入死的兄弟。
蒙戚道:“狡兔三窟,我们此前选择的路线虽然能最快到达龙城,但那里各方势力复杂,情况多变,所以我……”蒙戚忽然勒住了马缰,他抬手示意车队停下。
霍离翻身下马,俯在地上耳朵贴着草地,霍离神情微变,他起身拱手道:“禀将军,前方数里处有一十数人马队正向我方急驰而来。”
“队列散开,保护公主。”
“诺。”羽林军们便立刻成扇形陈列,护住蜀鸢的马车,严阵以待。
只见远处有一小撮烟尘向这方卷来,逐渐地,只见远方起伏处冒出了一个黑点,紧接着,又冒出了十数个黑点,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队匈奴骑兵在追一个姑娘。
“将军,怎么办?”
蒙戚眼中寒光闪过:“杀。”
“诺”霍离点得一队人马,“给我杀。”那小队便策马向前飞奔过去,他们将马槊置齐于胸,两兵相接,羽林军说中的马槊重重的撞在了匈奴骑兵的胸口,借住着这强大的冲击力,匈奴人被挑飞出去,不等余下的几个匈奴人反应地来,他们便立刻拔出腰间的配剑,折转马来,寒光闪过,匈奴人皆被斩于马下。
“姑娘,你怎么样。”霍离策马来到那姑娘身旁,她正是贺兰阿娜,“将军,我……”贺兰阿娜虚弱地话还没说完,便倒在了霍离的怀中晕了过去。
“啊。”霍离大叫一声,松开了手,贺兰阿娜重重地摔在地上。
“干嘛,见鬼了?”蒙戚问道。
“不是,可她是女人,男女授受不亲的。”
此话一出,便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由于此时天色已晚,蒙戚只得命众人在此地安营扎寨,帐篷内,贺兰阿娜慢慢配来,为了演好这场戏,她可是足足把自己饿了三天三夜,此刻的她饭得是头晕眼花,此时,她忽然闻到一股沁人的香味,帐帘被掀开,只见霍离端一碗汤肉躬着腰走了进来。
“姑娘,你饿坏了吧,来,快把这碗肉给吃了。”霍离走到贺兰阿娜床。
贺兰阿娜当真是饿坏了,她也顾不得什么故作矜持了,一把抢过霍离手中的碗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霍离看到她那被摔得又青又紫的脸,真是又愧疚又好笑。
只片刻,贺兰阿娜便连汤带肉地全吃了,贺兰阿娜端着空碗,可以巴巴地看着霍离,霍离立刻明白了,转身又给她呈肉去。
在连吃了十碗肉之后,贺兰阿娜才终于吃饱了,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隔,擦了擦嘴上的油,说道:“真好吃,这是什么肉呀。”
“马肉呀。”
“马肉?”贺兰阿娜眼睛瞪得像铜铃,匈奴人从小便在马背上长大,他们认为马是最忠诚的朋友,他们是不吃马肉的。
“害,这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不吃马肉吗?”
贺兰阿娜阿娜知道霍离这是在试探她,她便立刻说道:“不是,只是你们是骑兵,杀马吃肉,你们骑什么。”
霍离笑道:“这又不是我们的马,这是匈奴人的马,那些可恶的匈奴人进了野狗的胃,这匈奴人的马自然就进了我们的胃喽。”
贺兰阿娜气得想杀人。
帐篷外,蜀鸢卷缩地坐在篝火旁,火光摇曳,映得她脸上忽明忽暗,她不知道她们已经走了多远,但是,不管走了多久,她都离家乡越来越远了。看着那些烤着肉谈天说笑的大汉士兵们,她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孤独感,再过几日,她便再也听不到这熟悉的语言了。
“行了一天的路,累了吧。”蒙戚递给蜀鸢一碗汤肉,蜀鸢接过捧在手中,蒙戚并坐在她身旁。
“我们,还有多久到龙城?”蜀鸢问道。
“还有五日的路程。”
“只剩五天了吗?”
“是的,只剩五天了。”蒙戚看着蜀鸢,他多想说还剩五百天,五千天,还剩一辈子。但,终究只剩五天了。“蜀鸢,你,恨我吗?”蒙戚小心地说道。
蜀鸢仰头看着天空,今夜,月亮美得让人窒息,蜀鸢摇头,道:“谈不上恨,也谈不上不恨,联姻自有之,区别在于,我是从长安,嫁到大漠罢了。”
自古死别让人痛心,这生离之痛,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感觉,比起死别更甚其倍。
“禀将军。”一旁霍离打断了他们的沉思。
“怎么样?”蒙戚问道。
“她说她叫小秋,家住玉门关附近的村庄,一年匈奴犯境将她掳去了,她趁匈奴完备松解才逃出来的,末将未发现有何破绽。”
“可是,一个被掳走一年的人,今天忽然被得以逃走,又忽然被我们撞到,这若不是真的太巧了,那只能说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那末将去杀了她。”说罢霍离便抽出配剑将欲转身。
“你干嘛?”蒙戚拉住了他,霍离差点摔倒在地,一旁的蜀鸢见状,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蒙戚指责道:“你这人呀,就是太冲动,我有说她一定就是坏人吗,我想说的是害人之以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了吗。”
“明白了。”霍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