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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翌日清晨,王安生表哥马自强把李梦远送往西安市五路口火车站,并给她买了通往江苏的火车票还额外给了些零花钱。于是,李梦远就打算去找昨晚在手机上联系好的在江苏电子厂打工的昔日同学小红,打算跟她一起在江苏电子厂打工。火车一路摇摇晃晃从西北向东南行驶了大约二十多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小红在火车站接到了李梦远,就带领她一起去电子厂办入职手续了。

这是一家生产电话的企业,李梦远入职当天早上先做了入职登记体检,下午进行了一个下午的安全培训,随后进行了宿舍分配,宿舍是一个八人间,她被分到的宿舍并没有独卫,需要去另一栋浴室楼去洗澡,宿舍都是架子床,仅有一张桌面不到2平方米的小桌子放置零碎东西,连一个衣物柜也没有,李梦远于是小心翼翼地去在8号上铺床上铺好床褥,随后就把其他用品塞进行李箱里挪到宿舍旮旯处,待用时再取,这时,她看到有两个正在睡觉的女子略睁开饧着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倒头睡着了,她们一个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已经在电子厂大概干了九年,另一个大约同她一样不到二十岁,在这只干了一个月,她们大概都是干夜班的,所以在白天她们都在休息,好使自己在夜班时期能够保持精力充沛。晚上休息时,干白班的三位室友回来了,这才得知宿舍另外两个放了铺盖的床铺是不久前打算来这打暑假工的两位大学生早上看完厂子下午就跑去找其他工作了。而这三个人其中一个大概三十七八岁,已经结过一次婚并离婚了,父亲已经逝去,留下身体不大好的母亲在农村老家照顾法律授权她的正在上初中的女孩,她在这干了已大约两年之久,而另外两个都是同她般在技校休学后出来打工的,一个美其名曰自己在上高中,出来实习,干完十五天就打算跑路。第二天上午,李梦远听公司人事给他们新来的工人宣讲了公司规章制度,下午就去厂区开始正式干活了,所有的工作都机械重复,就是把电话零部件用手组装起来,厂长会给每个人分配一定任务,责令按时完成。就这样,李梦远每天在这家电子厂干够十来个小时,一共已经干了三四个月了,虽然在这几个月里,她几乎每隔十五六天就能看到宿舍换十五六个舍友,很多纹身的男男女女走在工厂区和生活区的路上抽烟酗酒,随口吐痰,随手乱扔垃圾,随地去乱性,上夜班的时候经常感觉脚踩棉花,浑身疲软,但是她庆幸的是她的宿舍有两位大姐和一位同她一般家境的同龄人却陪她一直干下去了,她们彼此之间也产生了感情,经常休假日一起出去吃饭闲逛,这无疑使她的打工生活多了一丝慰藉。

“听见这声惊讶,游行队伍中有个年轻的姑娘扭头看去。她是一个娟秀俊俏的姑娘——同有些别的姑娘比起来,也许不是更俊俏——但是她那生动的艳若牡丹的嘴,加上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就为她的容貌和形象增添了动人之处。”白书望自从上次与李梦远在荆山别离之后,不久就读了高三,这个时候他更忙碌了,他几乎把除了休息之外的一切时间全腾出来学习,仅在偶尔闲暇之余会看看李梦远送给他的书《德伯家的苔丝》,他很喜欢这本书,很喜欢书中美丽单纯的少女苔丝,她就如同《巴黎圣母院》中的爱斯梅拉达一般,美丽善良,总让人心生怜惜爱慕之情,更让他尤为喜欢的是,每当他读到这位娟秀俊俏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姑娘的一些事时,他立马就会想起那同样拥有着大眼睛的单纯的女子李梦远,这时他总会抽出时间来和她聊会天。

李梦远得知白书望很喜欢《德伯家的苔丝》这本书后亦很高兴,她也表示自己特别喜欢《约翰克里斯朵夫》这本书,喜欢主人公的音乐天才,喜欢爷爷对他爱好的培养, 她也希望自己能像书中主人公一样永葆对音乐艺术的热爱。她还会和白书望聊及家常,得知白书财考上了高中她也很高兴,更楼叔重读书不重钱财的儒家教育理念果真有利于培养孩子读书上进,她也为王安平没有考上高中而难过,因为她知道王安平虽然没有他哥王安生那样自强外向,但是王安平待人宽厚,做事沉稳,并且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丝毫不会放弃,而是坚持到底,他没有他哥那样莽撞冲动,凡事总会三思而后行,所以在学习上他虽然成绩不是名列前茅,但也属于班级中等偏上水平,他没考上高中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是考高中差两分,人生的事,总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统一,实力是成功的基础和前提,但除此之外运气和机会对于成功却也是尤为重要的,一旦没有抓住或者放弃稍纵即逝的机会,人可能会在成功的路上绕一大圈才有可能兜转进大门甚至永远丧失了走进大门的机会。

然而,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在李梦远打算在电子厂去为自己赚够买钢琴和钢琴培训课的钱时,旬月后一晚上,由于李梦远在寝室里读书有点晚,所以她一个人端着盆子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后往回走时夜色昏暗,四周僻静,她独自一人穿梭在楼巷里内心生起一股莫名的畏葸,而在这时候,她看见男厂长也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他们二人寝室楼较近,就相约一起回去,然而,路半,在一个僻静逼仄的楼巷里,厂长突然一把抱住李梦远狂吻了起来,李梦远吓了一跳,挣力嘶喊着,才唤来了不远处的楼管,而厂长见状一个人悄悄折身绕路回去了,走时还在李梦远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做了个鬼脸才拍屁股走了。

生发这件事后,李梦远在厂里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她不想再和猥亵她的厂长低头不见抬头见,于是她就领取了工资向小红和舍友辞别一个人打算去深圳闯荡。她哭着把这件事告诉了白书望,白书望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并且坦露心声,苔丝不管遭遇什么在他心里永远是美丽单纯的,他只希望李梦远出门能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委屈可以随时告诉他,还希望她能像《约翰克里斯朵夫》书中主人公那样永远也不放弃对自己兴趣的热爱。随后,白书望就继续忙碌于准备他的高考,而李梦远则一个人托着沉重的行李箱坐着飞机飞往她理想的谋生之地深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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