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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冷血

不多时,便是一阵奇异的铃声,被束缚住手脚的司华伦瞬间脸色全变。

房门轻启,有一束月光照进房中,司华伦吃力地抬起头,却看到那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主子。”蕙娘轻轻颔首,恭敬地走到慕心的面前。

“主子?你的主子怎么会是她?”司华伦猛地向前一个探身。

慕心又摇动了手里的铃铛,司华伦立刻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蕙娘,你先回去前厅去,有几个夜宿的客人到了大堂,别让他们乱跑,好好安顿。”

蕙娘有些担心:“主子你一个人?”

“放心。”慕心抬了抬手里的铃铛。

只剩下慕心和司华伦两个人,慕心解开锁链的一头,将几乎痛晕的司华伦放在了地上。

司华伦紧咬着牙关,捋顺了呼吸之后,依旧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慕心。

“那夜杀我之人,是魏寒,我记得,你很怕他,为什么还要帮他逃走?”

司华伦恨恨地看着慕心:“我失踪这么久,王上肯定暗中查访,查到这里来是早晚的事情。你费心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既然要放走魏寒,就应该让我彻底死了才好,不是吗?”

慕心走到离司华伦稍远的椅子上坐下:“魏诃不会找你的,永远都不会,因为你,正好好地待在宁国国都,三日之后就要回魏国过年。”

司华伦倏然瞪大了双眼:“你找人冒充我!”

他急于站起身来,却忘了慕心手中铃铛了威力,很快,就是一番彻骨的疼痛,让司华伦没有能力站得起来。

“你还是乖乖地呆着,刚才蕙娘给你下了噬心蛊,一旦我摇铃,你就会受到万箭穿心之苦。”

慕心将手中的铃铛放下,满意地看着司华伦伏在地上喘息。

“我不会给魏诃机会控制宁国,宁国,只有我的人,可以好好守护。”

“原来你是这个目的,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慕心叹了一口气:“囚雀不舍得,那我只能遂她的意了。不过看起来留着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你还想干什么?”

“原本也只是想关你一辈子,好好瞒过魏诃,不过,我没想到他会把你的母亲找来,没有一个母亲会被蒙蔽双眼。”

司华伦虚弱地轻蔑一笑:“怎么?难道想从我的嘴里知道我母亲的习惯?你死心吧!”

“不,”慕心眯起双眼看这司华伦,“我要你放你出去,见你的母亲,新年之后,再乖乖地回到这里。”

“太好笑了,就用这小小的虫蛊,你也想控制我吗?”

“这大理的虫蛊,最是喜欢寄居在木兰花之中,昨日我看到老夫人随身的香囊,便是木兰花香的。”

司华伦眼中血色尽显,忍着心中剧痛,冲上来掐住了慕心的脖子。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慕心没有摇铃,她狠狠地瞪着司华伦。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也正受着噬心之苦呢?”

慕心颈间的压力减少,司华伦失魂落魄地站在慕心的身边,不多时,竟然跪了下去。

“求你,不要伤害我的母亲。”

“当然可以,”慕心伸手抬起司华伦的下巴,“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会给你的母亲服解药。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你瞒过这几天,等假冒你的人顺利地回了宁国,就好。”

司华伦捏紧了拳头:“你要的,就是宁国的自由吗?如果是这样,我,我可以答应。”

“谢谢。”慕心俯下身去,解开了捆住司华伦手脚的铁链。

半年了,这是司华伦第一次走出这间压抑的屋子,房外月光极好,司华伦自嘲一笑。

“想不到我堂堂卫城司,会沦为你的阶下囚。”他的眼中还是初见时的骄傲,但是他的声音,却是那般苦涩。

“假扮我的人,是谁?”

“他是原来镇国王府的第一护卫,名叫苏青,魏寒死后,他和蕙娘一样认我为主,对我言听计从。”

司华伦猛地转过头来:“魏寒,死了?可是他明明?”

逃走了啊?

慕心的眼角出现了一抹晶莹,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

“我伤他极深,我为他安排了一切,让他逃出生天,但是他却自愿撞向了苏青的剑,他以为,我不要他了。”

说着,慕心却有一丝哽咽:“怎么可能不要他?我为他的镇国王府留住了一片安身之所,他却一心以为,我不要他了。”

慕心闭了闭眼睛:“原本只是想要囚雀学了你的行事风格,然后再途中对你下手,可是那天晚上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好多事情都变得好乱,我只能仓促地让苏青假冒了你。”

司华伦轻笑了一声:“所以你那晚说的,都是假的,关于沁倾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没有离开段临楼对不对?”

“秦沁倾,很好听的名字,但是作为大理三鬼之一的鬼翎,似乎早已经不记得你了。”

司华伦又是一怔:“你怎么知道的?你,你见过她?”

“你也知道我和大理之间的纠缠,他们派人来杀我,也不是一两次了。”

见到司华伦眼里的那抹期待,慕心冷下了脸。

“司华伦,明天,苏青就会回来,要是漏了馅儿,我不会手软。”

慕心转身离开,却被司华伦拉住了手臂。

“为什么你的眼神这么冷,那日在长歌坊男扮女装的你,并没有这般冷漠。现在的你似乎连血都冷了。”

语气竟是戏谑。

“或许,心已经死了吧。”

望着慕心离去的背影,司华伦捏紧了拳头。

“为了母亲,我忍这一次,以后,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慕心走出院子,擦去眼泪,面色如常。

沐枫等在院门口,她自然听到了一切。

“主子编了绝好的理由,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一个对旧情人念念不忘的男人,越是感情炽烈,越是让他信服。我说这些,不过是为了他对囚雀又一份感激之情,明日能显得亲近些。再加上魏寒已死的消息传遍了北元,他不会看出端倪。一切就看明日了。”

“主子真的在王氏的身上下了虫蛊?”

慕心的脚步一顿:“原来,我真的那么冷血了?”

沐枫愣了一愣。

“对老人家下手,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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