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良一脸疑惑地看向表情有些尴尬地夏灵。
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储安,也只能将李老头扶起来,继续演他们之前还没演完的戏,“李老伯快请起。小王今日同娘娘前来,便是想要看看你家中的两个孩子如何了?可是都好了?”
一提起两个孩子,李老伯顿时满脸的笑容,高兴的褶子堆满了脸。
他打开门,请各位贵人进屋。
一进门,夏灵就看到在地上来回乱跑的两个孩子。
女孩跟着哥哥转了一圈,忽然发现夏灵的到来,便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夏灵的腿,仰着小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咧开嘴露出了两排米粒般的小白牙,亲昵地喊着:“姐姐!姐姐你来看我们啦!”
孙女一声“姐姐”,吓了李老伯一身汗,直接伸手去扯孙女的胳膊,“你个不长眼的!如何能唤皇后姐姐?!娘娘,您不要见怪,这孩子没见过贵人所以才这般。”
“不打紧的。”夏灵捧起小姑娘肉乎乎的小脸蛋,笑得温柔,“姐姐过来瞧瞧你哥哥好起来没有?最近有没有听爷爷的话?有没有偷吃蜜饯?”
“才没有偷吃呢!”小姑娘皱了皱脸,像是一下子就不喜欢夏灵了一样,“蜜饯都叫姐姐拿走了,小妮儿哪里还能去偷蜜饯吃?难不成要去姐姐的家里偷吗?”
小姑娘单纯无邪的一番话,逗笑了夏灵同身旁的储安。
不知何时楚月凝也跟着进了门。
小小破破的房子里,顿时变得无比拥挤。
李老伯也没有什么能招待这些人的,便摆了张桌子,给四人沏了杯茶。
“这两位贵人是……”李老伯有些疑惑地看着后入门的两人。
楚月凝刚要开口,便听着储良接过话来,“老伯不必在意我们。”
“总之,都是贵人。贵人喝茶。”李老伯将杯子递给了楚月凝同储良。
楚月凝低头看了一眼那破旧的杯子,茶叶仿佛也是沉了多少年的茶叶,没泡开的茶看着里面像是沉了沙子一般,顿时便一脸嫌恶。
坐在对面的夏灵却捧着杯子直接喝了一口,亮着眼睛兴致勃勃地问李老头,“老伯,这茶可真香,是什么茶?”
李老伯不好意思地笑笑,“娘娘便别拿我老头子打趣了,娘娘在皇宫中什么好东西没有喝过,我一个老头子的破茶叶,竟也能受到娘娘赏识。”
一旁的储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不知晓为什么,储良越是接触楚月凝,就越觉得像是自己从来不了解,不认识楚月凝一般。
他印象当中那个单纯炙热的小女孩,长大为何就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李老伯不断地说着感激:“娘娘。草民要谢过娘娘那日耐心劝说,才捡回了小孙子小孙女的一条命。实不相瞒,娘娘刚走的那个晚上,我这小孙女也开始发热。要不是有娘娘第二日叫人送来的药,怕是这两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你们是陛下最珍视的百姓,本宫也不过是做自己分内所应做之事。”夏灵笑着摸了摸身边一直没有说话,却眼睛没离开过她的小男孩的脑袋。
李老头越说越来劲,“娘娘不知。老头子我去劝说村民,原本大家还都不愿意不相信皇上愿意给百姓治病,一听到您是咱们江阳的公主,便就有人主动站出来做第一个,继而同意治病的人便越来越多,如今村子里的人病症都减轻了许多,还有一些已经痊愈了。这都要多亏了娘娘,听闻您当初也是同陛下谏言,赏咱们江阳人土地,房屋,差事。您做得,我们百姓都记在心里,此生定不会忘记娘娘的大恩大德。”
“尽管你们都曾是江阳的人,如今也是金国的子民。陛下也会一视同仁一爱护,皇后也会呵护你们。”
为了感激恩情,李老伯热情地非要留这些贵人在家中吃饭。
仿佛他们不是什么贵人,而是远道而来的亲友一般。
怕呆久了,楚月凝那边漏了馅儿,夏灵便执意要离开。
出来送他们的李老伯刚进了门,夏灵正准备上车,忽然一道黑影就闪了过来。
“啪”地一声,夏灵毫无预料地挨了一耳光,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楚月凝那种被愤怒撕扯到几乎变形的脸。
这耳光来的突然,把在场的人打得都猝不及防。
楚月凝大声质问夏灵:“你好大的胆子,竟是趁着本宫休养身体时,冒充本宫?你究竟是何用意?”
夏灵低着头,没有言语。
储安立即上前将夏灵护在了怀里,望着她红透的半张脸,眼神满是心痛,“我们走。”
“不说清楚你的目的,别想走!”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发疯的楚月凝伸手便扯住了夏灵的手,“你当你的用意本宫不清楚吗?是不是从你幼时便开始羡慕本宫是江阳的公主?是不是你恨不得本宫去死,你来做这个公主,你来做这个皇后?!”
“皇兄!若是皇后再这般,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储安看着夏灵被攥的发白的手腕,再不能保持理智,冲着储良破口大喊。
“放手。”储良走到楚月凝身后,伸手扯了扯楚月凝的手,目光不自觉地飘到了夏灵被打的那半张脸上。
她瞬间红肿起来的脸,足以证明方才楚月凝甩她的那个巴掌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夏灵此时也缓缓抬起含着泪的双眸,正巧与储安撞了个措手不及。
“皇后,朕叫你放手。”储良此刻心里已经愤怒的要命,但他面对楚月凝,除了忍着脾气,也再无他法。
楚月凝狠狠地剜了一眼夏灵,松开了握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愤然离去。
储良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夏灵,他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没有像心中想要表现的那般淡漠。
千言万语在心头,最终还是一言未发地转身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颠颠晃晃,楚月凝同储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下了马车。
忍了许久的储良抓着楚月凝的手,任她不断挣扎,还是将她生生扯进了正厅。
储良盯着满脸愤恨无法平息的楚月凝,蹙紧了眉头,“你今日为何要动手去打她?自从来了春湖,你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朕发觉已经看不懂你了。从前你的通情达理,你的胸怀,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