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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布局

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春天在这里总是匆匆忙忙的,像一个过客,当江南一片花红柳绿夏意正浓时,这里似乎才刚刚睡醒。这里就是新疆。新疆就像一幅油画,色彩斑斓,线条粗犷,千变万化,多姿多彩。

同样的一天,气温也相差很多,清凉的近乎寒冷的夏风吹拂着每一个人。一行三人,悄无声息的行走在砂石路上,裹着长袍,匆匆忙忙的,不时的躲避沙棘丛尖刺的骚扰。

七月14日,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地区疏附县萨依巴格乡一处偏僻的民房里。一个鬓角已经有了白发的中年人,嘴里叼着烟斗,抬头看着墙上的一幅地图。从浓密卷曲的黑色胡须和头上戴着的白色的白吐马克,可以看得出他就是本地人。他一直理不清现在发生的几个问题,紧皱的眉头就像心中疑惑的疙瘩。联系了组织里的其他骨干,过来商谈一下。目前已经是决定问题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疏忽和错误,包括使用电话和网络。正思考着一会怎么和其他人说这个事,门就被推开了,鱼贯进来了三个人,最后一个进来后打了声招呼,又转身出去了,同时随手把门关上,奶茶的香气也被隔断到了门内。

第一个进屋的人戴着和烟斗男一样的小帽,显然也和主人比较熟悉,自顾自的找了个杯子给自己到了杯奶茶,抿了一口,又给另一个杯子到上,递给了他身后跟来的。一边看着墙上的地图,一边慢慢的说:”怎么?那边来消息了?“

”嗯,来了“

”哦?怎么说?“

”机会来了,就这两天吧。“

”那你让我们过来一趟的意思是......?“

”我有一些疑虑想和你俩研究一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次我们盯了很久的资料终于要送去北京审议了,虽然是初级方案,但里面仍含有大量的技术数据,以及我们这里使用这个武器的地理参数,如果抢过来,不但对北京在中亚的布局有了更为清楚的了解,也对上面有个交代啊,两年了,我们已经蛰伏两年了,不做点什么终究是说不过去啊。这次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那么您还迟疑什么?”

“就是这个移交的手段......我觉得十分可疑。”

“......?"

”就一个秘书带着,还坐的是客运火车?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我觉得北京在给我们唱(空城计),第一,文件只是初步资料,对于北京来说只要不是最终方案,最后是否实施都还不一定,所以这个险他们敢冒。第二,如果移送手段过于严密,势必引起我们的重视,以为一只羊逃出羊圈很容易,却不知羊群里有牧羊犬。北京唯一失算的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内部有我们的人。“

”你说的到也没错,但如此不设防,文件会不会是假的?真的文件会不会已经走了另一条路线。“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至少内应的人没有说,以他在设计院的级别不应该不知道吧?这次咱们就让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来个将计就计,你唱空城计,我们就直接杀进去。“

”好,既然要抢,就一定要抢的下来,即便是杀鸡用上牛刀。在西宁、兰州、绥德、太原、石家庄这五个大站都安排人员待命,同时跟上面联系,钱一定要到位了。还有,和我们的内应保持密切联系,以防北京有诈,来个调虎离山就不好办了。“

”是,请少校放心,我一定把手上最好的人员派出来,做到万无一失“

”还有,无论多大损失,安插的人不能暴露了,切记。“

烟斗男人抬起手,慢慢的挥了挥,眼光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地图。后面的两人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

七月的北京好怪,尤其是刚刚进入三伏的七月,经常连续几个晚上,前半夜儿闷热的让人睡不踏实,后半夜儿雷声又把刚熟睡的人们吵醒。我喜欢雨中的北京,树叶更加翠绿,城市更加清爽。我更喜欢雨后的北京,空气里泛着泥土的气息,天空更加蔚蓝,满眼望去似乎没有一粒尘埃。

在一所古色古香的宅院里,翠绿的梧桐树舒展着宽大的叶片,树下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手里还摇着蒲扇,清早的阳光透过叶片,斑驳的洒在他们的身上,在大院的外围,安排了流动哨和固定哨,全部都是荷枪实弹。

这时只听到一个年纪最轻的说到:”情况就是这样,就汇报到这里,请几位首长看看该怎么办?“

”既然掌握了确实的证据,直接派人抓起来。“

”呵呵呵,你呀还是改不了带兵打仗的急脾气,以前是敌暗我明,现在知道了有内应,就变成敌明我暗喽“

”参谋长的意思是来个欲擒故纵?“

”钓鱼嘛,总得用鱼饵,一条鱼钓着有什么意思,逮他一网岂不是更好,让他为我所用岂不是好上加好“

”老张说的对,我建议这鱼饵就从设计院出,明镖全部撤掉,布上暗镖,他们定会觉得我们在唱空城计,我要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嗯嗯,可以。首先呐要做到足够保密,不要让敌人觉得是我们放出的消息,他们察觉了我们的行动,部属了力量我们才可以收网抓人,他们不知道消息,没有部署,我们就把文件送达。我相信,无论我们多么保密,消息一定会送出去的。“

”我同意,鉴于上面说的,我觉得暗镖分批分次上车,层层加强防护,最后在保定一网打尽。至于护送人员的安全嘛,唯一的软肋就是刚开始的阶段,人多容易让敌人起疑,人少又太不安全了。“

”在中原地区他们还不敢那么嚣张吧,我觉得过了兰州就安全了,就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也不能太轻敌,否则设计院怎么会有敌人的内应呢?“

”敌人在西北经营了这么多年,盘根错节,还有境外势力的协助,每次都无法侧底铲除,如果用牺牲换来一方百姓的安宁,不正是我党、我军一贯的宗旨吗?对方和我们下象棋,吃我的马,吃我的车。我们就和他下围棋,团团包围,一举歼灭。传我的命令......“

*————*————*

都说山西好风光,地肥水美五谷香,被誉为华夏文明的摇篮,用”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来描述山西,一点也不为过。

在空旷的黄土大山之间,一辆满载旅客的列车向东疾驰,巨大的轰鸣声和硕大的车头灯,撕开了寂静漆黑的夜晚。车厢里一部分旅客的夜已经不再那么安祥平和,在一节卧铺车厢里有满身鲜血的尸体,另一节硬座车厢里一片狼藉,桌椅破损。

在刚刚停靠的绥德车站上,上来了许多的武警战士,以及一些医护人员,清理并封锁了出事的车厢后,匆匆的又全都下车了。有的用袋子,有的用担架。当他们走后才允许人们上下车,这一站足足停靠了37分钟。其他车厢上的乘客直接沸腾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和讲述,宛如清水池塘中的墨汁,快速的扩散开来。由于封锁,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有好多警察和救护车,工作人员上上下下,普通百姓唧唧喳喳。许多正在熟睡的旅客也被吵醒了,摇晃的车厢如果安静了下来,人们反而是睡不着的。经过舆论导向和道听途说的共同作用,消息的真相是【抢劫】。没错,一个抢劫团伙被警方一网打尽的精彩故事。没有刀枪不入,没有血肉模糊,大家聊的兴高采烈。

孙秘书被抬下了火车,这次任务应该算是失败了,在这短暂的37分钟里,他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和身旁的一位军官讲述着车厢里发生的事情经过,军官甚至觉得孙秘书应该先做一个脑电图,最后孙秘书沉默了一会,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以一个共产党员的信誉保证,这位小杨同志绝对是这次任务的最佳后补人选,文件交到他的手里我放心,我不能接受任务失败,我也不可能冒让文件丢失的风险,所以才坚持我的推荐。所以让小杨同志继续这个任务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希望之前的同志白白牺牲,请组织相信我。“

”可他还是个毛头小子“

军官看着我,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仿佛在说:”真的假的?砍不死吗?能扛我一拳我都退伍。“但嘴上却说:”孙奇峰,如果你坚持,我就信你一回,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觉得文件有危险,我会立刻终止任务。“

黑色的公文箱在交到我手上时,军官迟迟不肯撒手。他是希望让敌人看到皮箱还在,并且在谁的手里。他不和我说我哪里知道,我感觉就是看不起人,拿来吧你,军官险些趴到地上。

其实没有人知道任务的具体内容,这位军官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孙奇峰同志及其所带文件的安全,”。现在孙同志彻底安全了,文件却给了另一个人,我到底去哪头啊?最后决定,孙奇峰交由当地部队医院,这样就安全了。文件我要亲自看着。

我们三兄弟被重新安排了座位,在整列火车的倒数第二节,这节车厢有好多空座儿,刘伟和小马分别找地方躺下了,我也想找个地方睡会儿,就来到最后面最靠边的角落里,抱着那个黑皮箱闭上了眼睛。

夜已经很深了,一个因为手腕骨折打着石膏的大汉一脸愤恨的坐在某KTV的包房里,靠边的角落里还坐着两个满身包裹着纱布的家伙,一起唱着《广岛之恋》。而正面的坐位上有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拿着一瓶啤酒抿着,脑海中不断分析这骨折大汉的描述。基本上得出了结果,那就是办事不力的推脱。并且撒谎的水平低劣。前面部分还算靠谱,但两个得力部下死的太过离奇,但也算情理之中,后半部分就越来越不靠谱,甚至还编造出了刀枪不入的谎言。瞥了一眼正在欢唱的木乃伊们,没错,低劣!就是废物。他手下两个不错的成员都死了,昨天坐飞机来到这个城市是来接应和庆祝的,没想到自己连尸体都没有收到,接到四个废物,一个死了,一个折了,那两个估计是疯了。

不得不告诉下一站的人马,怎么说呢?

“对,对,我们双方拼的两败俱伤,没错,没有什么像样的防护力量了,对,对。孙奇峰送到医院了,没错,医院。但文件还在车上,我哪知道为什么还在车上。人我是拼光了,你就找俩人把文件抢过来就行了。什么?我怎么不抢,你以为我愿意留给你吗?警察不是来了吗?我的人不是都死光了吗?妈的,你到底听没听我讲?”

愤怒的把手中的“大哥大”扔到了身边的沙发上。此时他多么想把另一只手中的啤酒投向正在欢唱的粽子,同时把桌子掀翻,让所有的酒水和果盘在包厢里飞的到处都是,但他忍住了。“你们先玩着,我回酒店睡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就独自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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