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虞两家开始商讨两家孩子的定亲日期。
庄老爷子想法是在暑假把仪式给办了,这样两个孩子就能趁着假期一起旅游度假。
订婚日期定了,剩下的场地人员安排宾客名单等等琐事老爷子都交由庄闲安排。
庄闲自然无异议,正好前一阵子他把公司的事大多数都移交给庄宜,如今他除了每天看看报告和处理极少重要事务之外其他时间都空闲的很。
商谈完正事,庄老爷子请虞清一家留下吃晚饭,还特意嘱咐让虞寒也过来,不能单单落下她一个人。
虞寒从公司下班之后才接到虞爸的电话,为了不迟到她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开车赶到虞家。
她今天穿了一身干练的米白色西服套装,头发与之前相比长长了一些,齐肩短发让她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为了拉进两家距离,庄闲特地安排了海鲜自助烧烤。庄家的后院是绝佳的烧烤场地,背靠青山有小溪环绕。
晚上吹着晚风坐在草坪上喝酒聊天,比坐在空调房里拘束的吃着没有温度的牛排不知道惬意多少。
虞寒可一点都没有觉得惬意,河边都是细沙,她又穿了一双极细的恨天高,再加上昨天下过大雨,草坪太过湿润,走在上面如履薄冰。
怕什么来什么,虞寒正准备去拿杯橙汁一个没站稳脚崴了一下,整个人身体往前倾马上就要跌倒。
虞寒闭上眼睛,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过了许久,耳朵传来男人的轻笑声:“穿这么高的鞋子你是要当众表演踩高跷吗?”
虞寒睁开眼,眼前是雪白的衬衣,再往上看是性感的喉结和尖细的下巴。
庄闲双手张开故意捉弄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小流氓?”
“您恶人先告状的本事我真是自愧不如。”
虞寒站稳后往后退了一步,与庄闲拉开距离。
“好心扶你一把都能被说成恶人先告状?”
“我明明说的不是这个!”
“嗯?那你说的是什么?”庄闲笑眯眯地故作无辜。
虞寒知道自己在庄闲这里讨不到便宜,与其继续被他捉弄还不如直接认怂:“是我的错,对不起,庄叔叔。”
庄闲对虞寒的反应很是出乎意料:“原来你会好好说话啊。”
虞寒克制着怒意不跟他争论,“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那边走走了。”
“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
虞寒装听不见,直接从庄闲身边走过。
庄闲只觉得好笑,小姑娘气性还挺大!
他快走了两步,随手拿了盘烤好的素菜跟在虞寒身后,也不开口说话,就这样边吃边一前一后跟着。
前后跟了不到两分钟,虞寒终于忍不住转身讽刺道:“庄叔叔,您不去做跟踪狂真是可惜了。”
“我在我家散散步也不行吗?”
虞寒认命般深呼一口气让闷在胸口的不痛快情绪都吐出来,再抬头脸上已经换了上标准的营业笑容:“您想和我去那边聊一会儿吗?”
“乐意奉陪。”
虞寒选的地方很巧妙,与其他人离得不太远,却又因为有两三颗树做天然屏障自然的形成了独立的空间。
庄闲很佩服虞寒每次都能在公共空间里找到隐蔽又安全的地方。
庄闲大大方方地坐在树下,对着虞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穿那么高的鞋站着不累吗?坐下休息一会儿。”
虞寒特意与他隔开一米远的距离坐下。
“我听说你和仲家那小子在谈恋爱?”
“纯属胡说八道!”虞寒的语气很是激动:“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你的语气可不像没有关系的样子?”
庄闲把双手放往脑后,身体后仰把背靠在树干。
他微微侧头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小姑娘,她双手抱膝,米白色的西装裤被她抓皱了一片。
看到她这个反应,庄闲了然于胸:“被人欺负了?”
“跟您有关系吗?”虞寒冷漠地回呛道。
“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啊,怎么还能被人欺负?”
“不能说是被欺负,只能说是打个平手。”
“仲家和我们家也算是半个世交,我们之前是邻居,后来老爷子退休之后才搬到庄园修养。”
虞寒不明所以的看着庄闲:“您到底想说什么?”
“需要我出面帮你们牵牵线吗?”
庄闲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虞寒有些不淡定,就算现在虞清和庄宜已经结婚了,她与庄闲也是三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完全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为了她做这些。
最后只有一个结论:这货只是嘴上说说的客气话而已。
既然是只是客套一下,虞寒很是识趣的拒绝掉了:“不用了,不劳您费心。”
“既然这样,分享给你个情报怎么样?”
“嗯?”
庄闲对虞寒招招手,“附耳过来。”
虞寒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这货虽然有些可恶但是还没有恶劣到当众占人便宜,她挪了挪身子坐到庄闲身边,“什么情报?”
庄闲垂下头嘴唇慢慢靠近虞寒的耳朵,最后在离粉色耳垂只有半公分的时候停下来。
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吹在虞寒耳畔又痒又热,虞寒心脏跳慢了半拍。
虞寒心虚地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忽得发现庄闲竟然留了一头长发,黑色的长鬈发被他束在脑后,从正面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他,竟然没有发现看似正经的一个人有着这么大的反差!
等庄闲说完后好久,虞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您的头发留了很多年吗?”
庄闲万没想到话题会扯到自己的头发上,他用手勾起身后的一缕发丝,“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留长发了……”
他还没有说完就察觉出小姑娘眼中冒着好奇的光。
果然虞寒颇为感兴趣地问:“您是特意把头发烫成这样的?”
庄闲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没有,天生的卷发。”
“哦……”
小姑娘竟然流露出失望的目光,庄闲疑惑地问:“我的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是您这个年龄留长发的人真的不多。”
“我这个年龄?”庄闲皱眉,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虞寒:“你到底觉得我有多老?”
虞寒盯着男人的脸看了片刻,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分。
平时的辈分摆在那儿,再加上她从来没有主动看过他,她竟然没发现庄闲原来保养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脸上除了眼角的细纹之外并没有中年人该有的衰老痕迹,这么费心保养肯定对年龄很是在意。
虞寒刻意把年龄往小了说:“您肯定没到四十岁吧?”
她眼看着那张保养极好的脸变得铁青。
“我今年32岁。”
虞寒惊到了!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但是瞪大的双眼依旧出卖了她此刻的内心:他竟然这么年轻!
庄闲对她的反应很是无奈,他只知道她不了解他的情况,但他没想到她竟然连年龄都不了解!
他都跟她说过了老爷子老来得子才有的他,聪明如她怎么可能算不出他的年龄?
问题是虞寒根本就没想要知道庄闲的年龄啊!!
虞爸天天在外面跟人家称兄道弟,这种三杆子打不着的便宜叔叔虞寒根本不知道见过多少。
再说由于身高差距她也没有仔细看过他,哪能想到叫了快半年叔叔的人竟然和她表哥差不多一般大。
气氛越来越尴尬,虞寒干笑了两声,毫不走心的解释道:“怪不得我总奇怪您保养的那么好又没有医美痕迹,原来您是真的很年轻啊。”
庄闲的脸色依旧不好看,身穿白色运动套装的男人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哥,东西拿来了。”
虞寒暗地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可以找理由离开了。
没等她开口,运动套装把东西递给庄闲就转身走了,临走之前还狠狠瞪了虞寒一眼。
这眼神让虞寒觉得莫名其妙又甚觉熟悉,琢磨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分明是正宫看小三的眼神!
莫非庄闲和他有奸情?
庄闲还在怄气,他看都没有看她直接把袋子递过去:“跟我家保姆借的,别忘了还我。”
虞寒接袋子,打开里面是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双款式有些老旧的平底女鞋。
虞寒拿出鞋子一上手就觉出这个鞋子手感极好,细看一下针脚颇为赞叹地说:“您家保姆待遇真好,全手工的鞋子都舍得拿出来借人。”
“一双旧鞋子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庄闲看着虞寒手里的鞋子一时间有些恍惚,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穿上试试合脚吗?”
虞寒穿上鞋子,站起来在庄闲面前走了两步,“挺合适的,您什么时候知道我的鞋码的?”
“可惜合适也不能送给你。下次还我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吃饭。”
没等虞寒回话,他已经站起来走远了。
虞寒看了看庄闲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鞋,小声嘟囔道:“借双鞋子换一顿晚饭,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家好心借她应急的,她收拾好自己鞋子特意想去找他道谢。
虞清不知从哪儿走过来,用胳膊揽住她的肩膀:“姐,你和庄叔刚才去哪里了?怎么都找不到你们。”
“你找我情有可原,找他做什么?”
虞清乐了:“哟,现在就开始护着了啊?”
“你知道他多大吗?”虞寒懒得跟虞清掰扯他们的关系。
“知道啊,我记得好像就只比我们大6、7岁啊……”
虞清看到姐姐一脸的不甘心,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瞪大了眼睛,用双手捂住了嘴惊呼一声:“我的天啊,姐,你还这么年轻就花了眼?你是不是天天熬夜玩游戏玩近视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天玩游戏?”虞寒无奈地摊摊手,“我就没有认真看过他的脸,我哪知道这家伙这么年轻。”
“所以……呢?”
“没有所以。”
“你们之间肯定有故事!”
“呵,快去找你的宜哥哥别来烦我。”
“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还是离庄叔远一点吧,他不是你能驾驭的人。”
“你再在我眼前晃悠,我就在庄宜面前把你从初中开始交的男友都给你抖露出来。”
“嘁,算你狠。”
“快走。”虞寒催促道。
“最后一句,”虞清贱兮兮的笑道:“姐,你说庄叔要真是看上你了,我以后叫你婶还是叫你姐?”
“先叫声婶婶来听听。”
虞寒温柔的笑容瘆得虞清打了个激灵,她连忙求饶道:“姐,我跟你开玩笑呢!哈哈,开玩笑的!姐,你去哪啊?”
“我去跟我大侄子聊聊他未婚妻的风流往事。”
“姐,我真的错了,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