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虞寒恨不得宰了虞清那个二货!
庄闲幸灾乐祸道:“情侣套餐?”
“是,两位吃累了也可以下去休息,我们专门为二位准备了房间。”
庄闲接过房卡,眼神揶揄地看向虞寒。
虞寒脸色通红,尴尬到恨不得打开窗户跳下去一死了之。她强撑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嗯,说来听听。”
“这个位置我托朋友帮我定的,我也不知道她会定情侣专座。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勉强可以接受。”
虞清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包间里喝酒的仲琛:“你怎么还在这儿?”
“怎么了?”仲琛不解道:“我不在这儿我要在哪?”
“我姐不是要请你吃饭吗?”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你手机响了,不接吗?”
虞清抱着手机欲哭无泪:“我不敢接,我怕我姐弄死我。”
仲琛听得莫名其妙,庄宜出来圆场,“没事没事,你别怕,回头我去跟你姐解释。”
“别打了,菜都快凉了。”庄闲觉得自己再不给个台阶下小姑娘就要哭出来了,“说不定是你朋友故意不接电话。”
“只要您别误会就好。”
“放心,我没有那么自作多情。”庄闲歪头看向窗外,他们在顶楼,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整个城市一览无遗,庄闲感叹道:“S市变化好大,以前我在那条江边住过,那时候还没有这些高楼大厦,这两边都是筒子楼。”
“您那时候的时代正是高速发展期,我记忆里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我那时候的时代?我很老吗?”
“您应该不到40岁吧?”
这次轮到庄闲一脸苦笑,“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我以为您看着年轻是因为保养得好,没想到您是真年轻。”
“老爷子52岁那年才有的我,我跟你比也只是辈分大了一点而已。”
虞寒敷衍地顺口接话道:“老来得子格外珍惜,您的童年应该挺幸福的吧。”
庄闲没有否认:“比起我哥我确实没有吃过苦,可惜大哥去世的早,我还要被迫继承家业。”
“那您的经历也足够令人羡慕了。”
“上次你父亲跟我说要把你当成继承人培养。”
虞寒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自嘲地笑笑:“这件事总得有人做不是吗?”
“你好像不太喜欢?”
“您都说您是被迫继承家业了,哪有人愿意一出生就背着包袱生活。而且,”虞寒的神色变得有些困扰:“我父亲觉得我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最近总想着在公司里招个对象。”
“在公司招个对象?”庄闲被虞寒的描述给逗笑了,“结婚又不是招聘,哪能这么草率?”
“他要的是能独当一面的继承人,哪怕是个外人也无所谓,只要家业还姓虞就行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打算就这样接受吗?”
虞寒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拿起酒杯转头看向窗外,眼底流露出落寞忧郁的神色,仿佛下一秒那双漆黑的眼睛就会被泪水浸润。
她笑了笑轻声说:“谁让我是长女呢?”
平时嚣张跋扈的小姑娘竟然露出这副神情,庄闲突然觉得嘴里的饭菜有些难以下咽。
年少时的桀骜不驯全都让时间磨成了齑粉,留下的只有越来越容易触动的软心肠。
庄闲的同情让虞寒觉得十分别扭,明知道对方无恶意,但是流淌在骨血里的骄傲让她觉得被人居高临下的怜悯是一种侮辱。
她克制住怒气努力让语气好听一点:“庄叔叔,请您像对待成年人一样平等的对待我。”
庄闲颇为无奈道:“我平时应该没有拿辈分来欺负你吧?”
“那我还真的要谢谢您大慈大悲菩萨心肠不跟我一个小辈计较。”
这丫头说话真的是怪声怪气句句带刺,每一句都让人感到火大,奇怪的是庄闲并不觉得生气。
明明性格是他最讨厌的那种,却让他有种莫名的保护欲。
就她这种态度,聊个天就能把人得罪死,扔着她不管迟早让仇家给弄死吧?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虞寒竟然觉得庄闲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大概是因为是长辈的关系所以产生了错觉?
一顿饭草草结束,两人都喝了酒,虞寒谢绝了他的邀请,选择自己打车回家。
刚上车,虞寒收到了一条微信:
事情都办妥了。
虞寒摇头笑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合理地报复一下不算是做坏事吧?
那一晚,石林集团的“小公主”因玩弄感情脚踏两条船上了热搜。
虽然只在热搜榜上呆了半个小时,但是足够引爆舆论,成千上万名义愤填膺地吃瓜网友冲了石林集团的官博。
后又有博主“无意”间挖出了容安凡的社交账号,小号里的奇葩言论更是引发了全网民愤。
风平浪静的夜里,互联网的世界已经杀得血雨腥风。
石林集团的公关部紧急加班一夜未眠,撤热搜,雇水军,发律师声明,请大小姐出来卖惨装白莲。
一套组合拳下来,效果甚微。
接连不断的黑料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越来越多的受害者出来放锤。
劈腿,小三,校园欺凌,学历造假。
真真假假的爆料层出不穷,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网友顾不上查证真伪,彻底陷入网暴的狂欢。
虞寒刚进家门,虞清抱着手机迎上来,两眼放着八卦的绿光。
“姐,你还记得上次差点和你吵起来的那个容安凡吗?”
虞寒脱下高跟鞋,揉了揉酸痛的脚踝,赤着脚走进房间,随口“嗯”了一声。
虞清捧着手机跟在虞寒身后,兴奋地分享道:“她竟然做过小三,而且还同时跟三个男人交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之前还觉得她人不错……”
虞寒仍是兴致缺缺地应着:“嗯。”
“嘁,不愧是老神仙,”虞清的分享欲被虞寒冷淡的态度所浇灭,她小声嘟囔着:“天天一副清高的做派,我看你都快看破红尘做姑子了!”
一盒牛奶砸在虞清的头上,虞清愤愤地抱着牛奶咬住吸管,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化作食欲。
虞寒倚在冰箱门旁,笑着跟她打趣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出家都要求佛学院本科生了,姐姐我专业不对口,人家不肯收我。”
“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对了,你今晚到底请谁吃饭啊?”
“债主。”
“我们家还有债主吗?”虞清不信她的鬼扯。
“人情债也是债。”
虞清望着姐姐上楼的背影,再次陷入沉思。
人情债?
就她这个冷淡性子也能欠别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