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得到消息,田老爷按她的吩咐将一切都处理妥当,她心底拉紧的弦终于稍稍放松,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依旧没有见到南若宸和流尘他们,难道皇上还是不打算让她见他们,也不打算为她洗清那些流言?
可是若是不能保证南若宸、流尘和梁太医的安全,她又谈何报仇,更何况,梁太医乃整个复仇计划的关键人物,若是没了他出面指证,如何都定不了皇后的罪名。
她不敢确定皇上到底是何心意,现如今,想要知道南若宸、流尘及梁太医三人是否安全,不能直接问皇上,那就只能向一个人打听了,那就是江太医了。
带着锦云嬷嬷去太医院,却见到皇上身边的太监前来传旨:“贵妃娘娘,皇上口谕,请娘娘去骑射场一趟。”
骑射场?摸不清皇上的心思,她不免诧异。虽然她知道,皇上每天下午申时都要在骑射场骑马奔驰,以求强身健体,但是那里却是男儿的天下,从不允许后宫妃嫔踏入,今日皇上特召她去又是为何?
“现在立即去吗?”
“回娘娘,是的,皇上正在骑射场等候娘娘。”传旨太监躬身回答道。
既是如此,尽管诧异也只能去了:“那就请公公引路吧。”
到了骑射场才知道,奉旨前来的后妃不止她一个,而是所有的后宫妃嫔,此时都坐在看台之上,好奇地看着这一切。而看台之首是一身龙袍的皇上,他今日并未换成戎装,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骑射场之上的锦衣卫。
台下,思铭带着皇宫锦衣卫分立两侧,整装待发,充满斗志。
她心里愈加诧异,却也不动声色,依着规矩给皇上见礼之后,便在妃嫔之中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皇后亦在其列,自从皇上下旨无诏她不得面见皇子,皇后便憔悴了些,加上生过孩子,眼角隐隐现出些许丝丝细纹,被脂粉掩盖过去。见了她来,皇后藏不住眼底的恨意,微微眯起的眼让脂粉掩盖的细纹显露出来。
她不以为意在皇后下位坐下,和刘嫔寒暄几句后,抬头迎上方才人的眸子,那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了的喜悦,原因很简单,方才人按她的建议,一改从前艳丽的装束,苦习琴技和厨艺,又每日亲自做了莲子羹送去乾清宫,前几日皇上并不召见,但是这段时间来去过她寝宫好几次。
方才人向她点头示意,带着恭维,带着恭敬,却偏偏没有感激,也是,她和方才人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又何来感激之说。
她也回以一个淡淡的笑意,正在这时,听到皇上略带深沉的声音传来:“骑射比赛可以开始了,比赛取前三名,谁能拔得头筹,朕便许他侍卫总管一职,并赐黄金百两。另外两人赐黄金五十两。”
原来是骑射比赛,骑射场上的锦衣卫们闻言立即欢腾一片,大内侍卫总管,宫中所有侍卫的总领,是个大官职,对于这些小小的锦衣卫自然是个大好的机会,一跃便升了好几个官职。
更何况,就算得不了第一,第二第三名得五十两黄金亦是莫大的奖励,台下众位锦衣卫皆摩拳擦掌,只盼自己能一展身手。
可是她淡然地坐着,看着一拨一拨的人比武,却觉得无聊,骑射场上少说也有上万人,这样下去何时才是结束。
漫不经心地看向台下,第一轮,是骑在奔驰的马上以弓箭射靶子,十个一组,谁的弓箭离靶心最近,谁赢。每组取前三名进入第二轮。
看到这样的场景,忽然就想起南若宸教自己骑马射箭的情景,骑在马上射箭自然也是必修的项目,想起南若宸当初对自己那般严厉的样子,若不是因为如此,她又如何能学得那样快,那样好呢。
想着,底下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胜出的锦衣卫们脸上多了几分期盼和喜悦。
随着锣声敲响,第二轮比赛开始,依旧是骑在奔驰的马上,可是靶子却成了活动的,依旧是十个一组,取第一名进入下一轮,前一轮已经刷下大部分人,这一轮很快结束。
剩下的也不过最后二十人,锦衣卫本在入选之时便经过了层层的选拔,这二十人又是从上万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可谓精英中的精英,这比赛也越来越紧张。
很快便进入第三轮,场地上提前画出一个直径一百米的圆,有一人立于圆心处,向上空随意放飞小鸟,二十人只能在圆外骑马,若马蹄踏入圆内则出局,同样的条件下,谁射中的小鸟最多,谁便赢。
若说第一轮和第二轮考验的都是剑法的精准,那么在这一轮还加入了对马的驾驭能力,也更加考验剑法的快、精、准,还有骑射者的反应能力。
一直冷眼旁观的她也来了兴趣,她和南若宸在逃亡过程中,亦有过这样的经历,南若宸打猎射鸟兽,她下不了手,便射树上的野果子,倒也有趣。
第三轮开始,众人屏气凝神,都想看看最后花落谁家,最后二十个人不断有人因为顾此失彼踏入圆圈内而被罚出局,没有踏入圆圈的也没有射到几只鸟。
其中却有十分懂马的心性,本躁动不安的马在他的安抚下变得温良,就算胯下的马在其他马的干扰下变得暴躁,他也能凭借马的惊动准确地射出手中的箭,一人几乎百发百中,几乎大部分鸟都落在他一人之手。
这一轮就在他的完美表现之下结束,二十人上前行礼,太监总结了结果,大声宣布着结果。
获胜的三人上前谢恩:“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虽然极力隐藏着,但是她依旧可以听出来,是南若宸!她心里一喜,细细往台下看去,台下的人也抬起了头,嘴角带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是的,是南若宸!真的是南若宸。
南若宸穿起宫中侍卫的大红衣服,并没有显得庸俗,多添了几分威仪。越发显得五官俊秀,隐隐中,带着一种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