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玲玲的公司在晚上的时候灯火通明。
公司被隔断成一个一个的小房间，推开任何一个房间的隔音门，都能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儿对着十几部手机感谢谁谁谁刷的礼物。
裴玲玲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将军，盯着几台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偶尔拿起手机发几条语音，指挥给某一个主播刷多少礼物。
这是裴玲玲一天中最忙的时候。
裴玲玲的公司在这栋5A级写字楼整整租了两层，加起来接近9000㎡，下面那一层被隔成了一堆几平米一间的直播间和几间更衣室、化妆间；上面那一层则被隔成了一堆几平米一堆的“交流间”，额外留出了一些空间作为会议室、财务室。
每到晚上的时候，直播间坐满了各种各样的姑娘，有穿网袜的，有穿黑丝的，有穿制服的，也有穿汉服的。
在属于直播间的那一层，偶尔能看见姑娘们披上外套匆匆跑出来上个洗手间，再匆匆跑回自己的直播间里。外面则坐着几个男男女女，抱着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遥控着命令给不同的直播姑娘刷礼物，带节奏。
裴玲玲偶尔会走出办公室看看，偶尔也会走进另一个小办公室呆一会儿。
裴玲玲走进的那间小办公室长期关着门，除了她以外，几乎没人进去过。
一辆普通的新能源轿车载着一个姑娘，飞快地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
开车的人不言不语，载着的姑娘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开车的人在酒店门口停好车，载着的姑娘拎着手提包下车。开车的人也下车，在车外活动了下手脚，然后回到车里，把座椅靠背放平，玩起了游戏。
车里安静异常，除了游戏的声音外，再没有任何声音，直到手机铃声划破车里的安静。
开车的人骂骂咧咧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问了一句是否顺利，开车的人答了一句还行。
挂断电话，开车的人收到了一条微信，微信只有两个字：下班。
凌晨三点四十一分，姑娘拉开车门，开车的人把她载回城市另一头的家里。
凌晨四点三十分，开车的人在自己家的地下车库停好车，悄悄拧动钥匙，踮着脚回到家里。
凌晨五点五十分，开车的人看了看熬好的粥，关掉天然气，又悄悄看了看熟睡的妻子和孩子，窝在了沙发上。凌晨五点五十分，回到家的姑娘终于卸了妆，洗漱完，敷好了面膜，追完了剧，关掉灯，闭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