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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曾经卑微的暗恋

肖紫洛看了周一凡一眼,自从那天凉水浇头之后,自己的这个同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上课也不看小说了,每天只是低着头写写写,之前是在写诗,现在是在写...小说吧?厚厚的一摞稿纸已经用掉一半多了。哦,对了,不变的是依旧不听课。

“童兆和见那少妇肤色白腻,面目俊美,左腕上戴着一串珠子,颗颗精圆,更衬得她皓腕似玉,不禁心中打个突,咕的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双眼骨碌碌乱转,听那少妇是江南口音,学说北方话,语音不纯,但清脆柔和,另有一股韵味,不由得疯了...”

周一凡此时确实是在写小说,而且是武侠小说。抄的正是查大侠的第一部作品《书剑恩仇录》,正写到第一回目鸳鸯刀骆冰的片段。虽然查大侠对这部作品满意度不高,但那也是对比他的其他优秀的作品,单拿出来还是相当优秀的,尤其是在这个世界,武侠小说还处于前世的旧武侠时代,像《书剑》这种偏重写实又充满想象的小说,是不曾见过的。先写《书剑》,再将《射雕》这种杰作请出来,也更符合现今周一凡新手作家的身份。

好想有一台电脑啊,这个时代的电脑非常昂贵,少说两万,一台电脑顶的上父亲一年的收入了,所以暂时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周一凡甩甩发酸的右手,继续写着。写诗自然也可以快速的出名,但是稿酬实在不够看。小说稿酬一般千字40-80元,知名作家更高。等到出版后还可以拿版税,还有电影、电视、游戏各种版权,这才是发家致富真的香啊。

这时班主任老张出现在门口,与科任老师简单交流几句,“周一凡,出来一下。”

老张带着周一凡直接向办公室走去,“有个《新青年》杂志的编辑找你,相中了你的诗,电话打到我这了。”语气充满惊喜,“好小子,有两下子!”

周一凡迅速一记马屁奉上:“主要还是老师教育的好。”

老张明知是马屁,却依然很高兴,“教得好也是语文老师的功劳”,这时已走到办公室门口,“只是这个编辑...你快去接吧。”

周一凡拿起话筒,“喂,你好,我是周一凡。”

“你好,我是《新青年》的编辑楚楚,楚楚动人的楚楚。”一个妩媚到极点的女声从电话另一头传了过来。

周一凡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明白了老张适才欲言又止的原因...

............

周末,智文书店门口。

“凡哥,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孙博洋诧异的盯着吞云吐雾好不快哉的周一凡。

“烦心的时候,抽一根可以解忧啊”,周一凡望着孙博洋,“你要不要来一根?”其实实情是前世小十年的烟龄了,烟瘾可是不好戒的。

“算了,我现阶段还不想抽烟,你有啥烦心事了?”

“想买个随身听,但是没钱。”

“那你买《华国近代史》《北洋故事》这些书是为了什么?刚才在书店问你你也不说。”

“嗯...我想写一本小说,一本关于北洋时期燕京城一个人力车夫的故事,需要了解当时的一些历史。你知道发表小说是有稿酬的。”

“写小说?!”孙博洋瞪大了眼睛。

“是啊,大纲已经做好了。”

“你现在已经这么逆天了吗?之前只知道你作文写得还行,真没想到竟然要写小说了!少年你快老实交代,是谁给的你滔天般的自信,竟然认为第一次写小说就可以发表了。”这是来自死党的打趣。

“我已经有两首诗投给《新青年》了,下周的期刊就可以看到,这几本书就是用稿酬买的。另外《新青年》又跟我约了三首,这本小说也准备在《新青年》上发表。”

“窝草,这么牛逼!不仅写小说,还会写诗?!我以前竟然都不知道,《新青年》呀!牛逼大发了,铁子!”

周一凡翻了个白眼,“瞎激动什么,之前也写,只是没想过要发表。”

“那你以后就准备往这方面发展了?这是你的梦想吗?”

“这不是梦想”,周一凡很坚定的否定,“这只是我现阶段的目标,梦想实现起来难度是比较大的,而目标只要通过一步步计划、推进就会成功。”

“凡哥,你这个逼装的我给100分”,孙博洋看着周一凡无奈的表情,“不过还是有点羡慕你啊,至少你有自己想做的事。”

然后抢过周一凡刚点燃的第二支烟,猛吸了一口,被呛的连连咳嗽,“咳咳...这么呛有什么好抽的啊,哎...你知道我爸想让我学油画,学校都联系好了,他说我有天分,可以接他衣钵,但其实我并不喜欢。”

周一凡接过被死党嫌弃的香烟,一边抽着一边问道:“我虽然没看过你画油画,不过素描是见过的,画的确实不错。不学油画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想画漫画,我想成为闻名天下的漫画大家!”孙博洋抚摸着刚买的漫画图本目光由亮转淡,“可惜国产漫画市场已经被日本动漫侵占的所剩无几,如果真要从事这个行业,可能连饭都吃不饱。”接着又抢过香烟郁闷的抽了一小口。

“真没志气,男儿岂能为了五斗米折腰。”周一凡轻蔑的一瞥,装逼继续中。

“我...窝草。站着说话不腰疼!”

“其实你知道我跟着你也看过不少漫画,我的这里”,周一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很多想法,关于动漫的。我构思了一个故事,可以改编成漫画,一个在金国统一六国的背景下,诸子百家激烈的进行冲突碰撞,江湖儿女侠骨柔情的故事。而且大多数的人物形象已经成型,只是我画不出来。但是你可以的。”

“我...窝草?”孙博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天这个死党给自己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我们联手,先夺回国内市场,再进军日本抢占他们的市场。在他们最骄傲的领域击败他们,这才是我们大华好男儿该做的事情,想想都热血沸腾。”

“我...”

“好了,别窝草了”,眼前掠过一抹有些熟悉的倩影,“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一步。”周一凡转身挥挥手向前方的拐角处走去。

“哎...别走啊,再跟我说说你那故事。”

............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斜斜的洒落在树梢上,又从树枝的空隙间零零散散的投映下斑驳的光点。一家小小的宠物店,一株上了岁月的大槐树,树下一个姣好的女子,蹲着身子开心的逗弄着一只白色的小奶猫。此时此刻,恬淡闲适,岁月静好。

“小白,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小白,你要乖乖听话,按时吃饭知道吗?”

小奶猫躺在地上歪着头看向女子,喵喵的叫着,眼中充满依恋。

“小白,你要再等一等,考试结束我就可以带你回家了。”

“小白,我跟你说,我突然发现我的猪头同桌竟然是一个大才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写的真好啊。”

“小白,姐姐要走了,你要乖乖的,姐姐过几天再来看你呦。”

............

周一凡蹲在小奶猫身前,就是刚才名为肖紫洛的女子蹲过的地方,目光复杂陷入沉思。

小奶猫白白的,软软的,粉嫩粉嫩的还喵喵的叫着,确实很可爱。

“小伙子是想买猫吗?”一个和蔼的中年妇人从宠物店里走了出来,“进店里看看吧,这只猫是别人寄养的,不卖的。”

“哦,原来是寄养的,那真是可惜。小家伙真可爱,忍不住就停下了脚。”

“可不,多可爱的小猫,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就那么狠心,说扔就扔。”

“是吗?还有故事呢?大姐说说呗,我觉得和小家伙挺有缘的。”

中年妇人是买卖人,也是个健谈的,此时也没什么生意,索性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拉开了话茬。

“它是个遗弃猫,刚生下来不久就被扔掉了。后来被一个姓肖的姑娘捡到了。刚送到我这的时候一只眼睛已经被脓糊住了,尾巴和脚底还长着猫癣,脏兮兮的,浑身跳蚤,那个惨呀。养了半个月才有所好转。小肖快高考了,家里不许她养宠物,就索性寄养在我这了,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白。哎,也是命不该绝遇到了小肖,否则就真的没命了。小肖每隔几天就来一次,刚才还来过的,高考过后应该是要把小白接走的。像这种心地善良的姑娘,一定会有好报的。其实啊动物也是生命,那些天杀的人,遗弃动物是要遭报应的...”

是啊,在周一凡那融合的记忆中,肖紫洛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肖紫洛容颜绝美,刚入校书桌里就被塞满了情书。每当读到小说中那些绝世美人时,他都会装作不经意的偷偷瞄上肖紫洛几眼,书中的美人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及至两人坐了同桌,他心中是无比雀跃的。正值花季的少年,又有哪一个是不思春的呢。

肖紫洛是美丽的,但在周一凡的心中,她首先是善良的,温柔的,唠叨的。她会主动的一次次为他讲题,一次次耐心的劝他向上。在他不听劝时也会生气,但当老师提问时也会不忍心的悄悄把答案告诉他。在他心中,她就像那高高在上纯洁无瑕的天使。他不会主动的与她聊天,他知道老张只要有一丝的担心就会立刻将他们分开。他只是默默的陪伴在她的旁边,偶尔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瞄上两眼便心满意足。

卑微的暗恋啊,却令他甘之如饴。

在离开的时候,周一凡掏出了买书剩下的30块钱,悄悄塞在了猫笼子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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