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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没什么存在感

皇上看完一堆奏折,站起身舒展一下痛疼的肩膀,突然发现如果影子一般,没什么存在感,却一直都在他身边的刘福子此时不在殿内,不由皱了皱眉,随口问了小宫人一声。

小宫人想了想低声说:“方才有人找刘爷爷说话,奴婢恍惚看着他往门房里去了。”

皇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倒不是反对刘福子跟宫人们来往,只是这会儿都快二更天了,有人这时候找刘福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如今前朝内宫都不消停,皇上实在不希望再多出一些事来让他烦心。

皇上正跟小宫人说着话,刘福子回来了,看见皇上在地上站着,不由愣了愣,然后露出笑脸来,“皇上批完折子了?奴婢让人在小厨房煮了点肉粥,皇上要不要尝尝?”

皇上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胃口不好,一顿饭吃不了几口就不吃了,先皇那会儿最疼爱的是四皇子,对皇上一直不冷不冷的。宫人们捧高踩低,也不太把皇上放在眼里。

刘福子那会儿在宫里也没什么地位,只能自已私下从御膳房求点肉回来,在小厨房煮了瘦肉粥温在那里,皇上饿了便给他吃一小碗。

皇上想起当年的窘迫,不由心里发酸,神情也柔软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加了一句:“多盛一碗来,你陪着朕一起吃些。”

当年皇上的日子实算不得好,一点肉粥已经算十分难得的好东西,刘福子不舍得吃,皇上有时候剩了两口,刘福子剩不得倒掉,才会自已吃了。后来皇上渐渐长大了,也明白了自已的处境,每次吃好的都会特别剩下几口让刘福子吃。

皇上是刘福子带大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皇上是心疼他,故意把好吃的留给他?每每吃着皇上的剩饭,心里都会感动的不行。

主仆二人之间的这个习惯似乎一直都没改掉,就算后来皇上成了九五至尊,每天御膳几十上百道的吃着,觉得哪道菜味道好,都会下意识的留给刘福子一份。其实皇上也知道,以刘福子如今的地位,想吃什么都不用直接吩咐,自然有人巴巴的给他做好了送过来。

刘福子不敢跟皇上同桌吃饭,把皇上的一碗肉粥端到桌上后,自已端着碗蹲在桌子旁边吃。

皇上尝了两口小菜觉得一道拌的萝卜皮很是清脆爽口,便挟了一筷子给他放在碗里。

不多时主仆二人吃完了,刘福子把碗筷送回小厨房,皇上在地上转了两圈消食,又继续坐回御案旁边批折子,一直到快到三更时才全部批完。

刘福子侍候皇上去寝殿洗漱,皇上随口问道:“上次让你出宫去置办宅子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刘福子面有难色的说道:“唉,皇上别提这事了,奴婢正为这事头疼呢。奴婢这边一放出风声说要买宅子,那边就有好几位大人托了人来给奴婢带信,说是家里有空置的宅子急于出手,希望奴婢能买他们的,奴婢再一问价钱,五进的大宅子距离宫城也近,还带家具什么的,竟然只用不上一千两,还说如果奴婢手头不方便,房价银子可以以后再给,就算明着说白送了。皇上今儿问起来了,奴婢索性求皇上帮奴婢拿个主意?”

皇上的神情冷厉了起来,这些人明摆着是有什么事求刘福子,不然疯了才会把那么好的宅子白白送人。这让皇上怎么能不生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皇上才冷笑着:“这样好的事有什么可头疼的,他们送多少你直接收多少就是了,那些大人们个个跟铁公鸡一样,难得肯定这么大方,这样好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刘福子为难地说:“可是他们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白给奴婢送好处,若是有什么话说?”

刘福子年纪大了,手指有点不太灵便,皇上推开他,自已系上寝衣的带子,连走去床前,边淡淡说道,“那些大人们都精明着呢,怎么可能会傻?他们有什么话说你只管应了就是,几千两银子的事,也大不到哪去,总不能让你给他们弄个一品大员当当吧。”

刘福子嘴唇动了动,没敢再多说什么,第二天果然再有人带话要卖宅子,他都欣然去看了,房主自然要作陪,请吃请喝的不实在刘福子也没时间去赴什么宴,于是房主们就把酒钱换成了古董字画,金银玉器什么的给刘福子做见面礼。

刘福子去外头逛了两天,带回来一堆的见面礼,皇上闲着没事便跟着看个热闹,大多都是算不得太过珍品的珍品,市价几乎都在七、八百到一千两左右,其中最值钱的是一株半尺来高的珊瑚。

刘福子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上面是他自已写的那些人求他办的事,眯着眼睛一条一条念给皇上听:“这位刘大人有个侄子是前科进士,如今在翰林院供职,想外放到江南一带做个父母官。这位王大人是给自已的弟弟求官的,据他说小王大人性子耿直不得上官赏识,一直在川蜀某地做通判,也是希望能自已做主官,品级可以平调。还有一位郭大人,说是儿子因为同性一位孀居的妇人,被人诬陷是养外室,所以丢了官职,希望能为其平反官复原职,还有……。”

皇上见刘福子看东西费劲,伸手把那张纸抢在手里自已看,越看脸上的神情直冷厉。

刘福子不安地说:“皇上,奴婢听着这些大人的事,都不靠谱,要不奴婢还是不理会他们了吧?或者直接拿他们治罪?”

皇上把那些大人的诉求都看了一遍,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于是把那张纸扔回刘福子怀里,“不必,这些事你都应下来就是了,宅子只留一座,其他的让他们换现银,正好雪琴要办作坊,给她做本钱用。买官的多是自已没能力还眼高手低的,给他们派个有能力的副官把着方向就是了,至少品行方面有瑕疵的……派人给他们做个局,一年半载的他们再犯事就跟你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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