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拜无霁潋滟漂亮的唇了然的轻轻扬起,淡淡一笑,“哦?南韦闻靘去了京都?”
絮濡沫撇了撇嘴巴,一摊手,“应该是,墨浔接到的命令是去京都,我现在倒感觉他并不是全心全意在找人,他还有些别的目的吧?”
“外界一直盛传他与韦国皇上关系微妙,找这个皇女是皇上给南韦闻靘下达的命令,至于他自己,肯定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在尘国发展盟友,”说到这,他停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些什么,随后又道:“这次,正好借助他人的利用陷害如愿以偿的进了京都,让韦国皇上也无话可说。墨浔表面看起来是南韦闻靘的贴身侍卫,因为定国公的关系,实际上,南韦闻靘根本不可能让他执行自己的计划,墨浔,挺可怜,他若想留在船上,由他,不过还是要派人多加监察。”
絮濡沫疑惑的问,“南韦闻靘怎么还要找盟友?当初不是说好了,以后你们相互扶持吗?”
“场面上的话而已,当初既然遇见,彼此肯定是要表示一番友好,但尘国,毕竟不比韦国,尘国竞争者众,他要选择盟友,必须做好一番考察,才会做最后的决定。”
絮濡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说着玩的?他这个样子你不感觉被耍了?不生气?”
尘拜无霁朗朗一声低笑,“他认为本王去宁州必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不过是抱着在没下决定之前谁也不得罪的态度,不值得生气,若是本王,也会如此。”
絮濡沫自嘲的一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政治啊,果然不是人人玩的转的!”
尘拜无霁只是略显无奈的一笑,不语。絮濡沫也笑着回头,十一喜滋滋的抓着一条活鱼一瘸一拐的跑来,口中嚷嚷道:“濡沫你看,东海特有的红尾鱼,今天,咱们有口福咯!”
……
墨浔理所当然的占了絮濡沫的房间,尘拜无霁曾单独见过他,两人关了房门谈了近一个时辰,出来后她问他,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再问墨浔,也是笑而不语,透着一股怪异。
尘拜无霁还是有些防范,墨浔养伤期间,除了夏之洐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尘拜无霁不能确定船上没有内奸,而墨浔受伤颇重只能在房间内调息恢复,待他伤好了,也就不惧怕有人还会借机伤害挑拨。
为了防止意外也为了保护十一,尘拜无霁搬家到了十一的房间,然后是十一,再然后才是絮濡沫的房间。如此,十一还是在尘拜无霁和絮濡沫的中间。
絮濡沫偶尔也会去看墨浔的伤势,因为对千柏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倒也不太紧张,两天后,墨浔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于是,尘拜无霁将他扮成船员,大家刚开始发现船上多了个人时还会来禀告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属下吩咐的,反正船上多了这么一个人大家也就慢慢习惯也不格外注意了。
此去京都,只有在刚进了钦州兴元河时遭遇过一次水鬼的袭击,在他们想偷偷混入船内的时候就已经被侍卫发现并擒获,通过逼供,探听到他们这伙人并不是来自京都的力量,只是一隅的强盗,相中了他们比较奢华的货船而已。
这段时间里,絮濡沫经常看到尘拜无霁单独立于船头,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原本她以为他是在担心京都的形势,可是,后来她发现,他虽然在想事情,但舒展的背影显示着他并不沉重或者担心,于是她又感觉他不是在考虑京都的事情。
觉察到她在身后,他闲淡而优雅的轻声说道,“古人云,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而不虚,得而不喜,失而不忧,又何以知毫末之足以定至细之倪,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穷至大之域!”
絮濡沫当然听的不很明白,却听懂了其中得而不喜失而不忧,顺其自然罢了,想他已经离开京都一个月有余,就连她想起来都暗自担心不已,而他怎么可能放开心态呢?
她望着他完美的侧面轮廓,眸光闪烁,“你真的不担心?”
尘拜无霁低低的一笑,手掌抚上她的头顶,宠溺而杂乱的揉了揉,像对个孩子一般,“说不担心是假的,只是尽量不想而已,多少人将身家性命系我一身,我要对他们负责到底。”
这就是在船上一个月单调却也温情的结果,她会轻手轻脚的从背后突然冒出来吓唬他,看到碗中有不喜欢的菜用筷子挑到他的碗中,而他总会淡淡的推开,然后被十一屁颠屁颠的端走吃光,再后来,他也习惯了吃她挑出来的饭菜,每当看到他带着别扭的无奈慢慢吃掉总是会感觉心里爽的很,他在她面前改了自称,会像对十一一般带着宠溺的眼神轻轻的揉她的头顶,她却并不喜欢这种改变,仿佛从朋友变成了亲人。
她对他总归是带了些淡淡的期待,她不敢细想,想多了就会有种负罪感,感觉对不起循弘,再然后便会鄙视自己太过以貌取人,但是,心中的感觉,尤其是夜深人静之时,听到尘拜无霁踱到船头的脚步声,眼前便会现出他孤身长立于船头的颀长身影。
她想,她大概,可能,也许是喜欢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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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启元风声正式开启,人物慢慢集齐,故事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