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海水酣睡的宫殿里,铺满了多少奇珍异宝。
这句话究竟是从电视电影还是小说上哪看到的,她早不记得了,也不是在乎,只是突然有感于这天地辽阔下人心的秘密,就如同眼前千层万叠的沧海浪涌中埋葬的珍宝,无可计量,也无处可查。然而,海再宽广辽阔,终有着陆的那一天,秘密捂的再紧,终有揭开的那一日。
“那若按照你的猜测,这个孩子是在韦国皇上夺位前夕所生,在战乱时丢失也有可能,但是那个长命锁该作何解释呢,那么细致的刻工,那么精密的机关,根本不可能是短时间可以制作出来的,而且,当时那个孩子出生时,韦国皇上还未登基,皇女两个字也不会那么随便的刻上去,可若是他登基之后制作的,那时候韦国已经摆脱战乱了,皇上有没有皇女密探怎么可能查不到?”
絮濡沫不是没有想过可能是出生之前制作出来的,可这里终究不是现代,有B超可以透视出男女,那么男女的可能性就是一半一半,怎么可能那么肯定是皇女,而且还是天命皇女,迷信?还是真有所谓的未卜先知?
“也许是出生之前制作的。”尘拜无霁淡淡的开口,声音在涛飞浪卷中亦清晰异常,“锦绣山河,天命皇女,当年的韦国尚王一直是韬光养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为什么突然会不计后果的兴兵夺位,到现在一直都是个谜,如今看了这长命锁,本王倒是想到一个可能,或许是有异士给了他这十六个字的指引,如今他却丢了这个天命,连南韦闻靘都派了出来,又岂是个普通人,看来,这韦国皇上对这天命皇女还是有种势在必得的决心,却不知这所谓的天命皇女,究竟是尚王的天命,是皇女的天命。”
絮濡沫闻言不语,两人俱都沉默了下来。
她却突然想到话题跑的有些远了,本来只是想引出墨浔的问题,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这个没有答案的皇女问题上,“你当初派去跟踪墨浔的人呢?”
“无痕?”尘拜无霁突然转头看她,目光沉凝,虽然看着她,却仿佛只是找了个着力点又不像是在看她,眉头微皱,带了些沉思,许久,好像是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次她感觉他是真的在看她了,“你知道些什么了?”语气是疑问,也是肯定。
絮濡沫暗自咬了下红唇,无意识的小动作,却显出透明而简单的可爱,“记得刚才我说的黑影了吗?他是墨浔,我刚看到他了。”
说完,她望着他,等着他的疑问,然而,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黑亮的眼中倒映着远处翻飞的波浪和眼前如丁香般的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她望着他在旭日下如天神般俊美的脸,心中一个劲的叹息,还是挨不住啊,还是挨不住,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啊。
许久,她垂下眼,怕自己嗓音嘶哑,先轻声咳了一下,才道:“墨浔受了很重的伤,应该是你京城的对手,他说一开始就知道你的人在跟踪他,后来到了初商城没多久那人就消失了,他以为是回去复命了,直到他出城遇袭,才明白…”
剩下的话,絮濡沫没再说,他肯定也懂,但他却还是微皱着个眉,没见有多生气或者悲伤,似笑非笑的,很奇怪。
“无痕一直是负责探听情报和隐匿追踪的,他的隐匿术天下少有人能超过,那小子,怕死的很,他要想把自己藏起来,你就算把初商城翻个底朝天也揪不出来他,他没那么容易丧命,估计也就是察觉局势紧张,躲起来了,这次回京,弄不好无痕那小子比咱们先达。”
絮濡沫一听,倒喜欢上这个无痕了,她喜欢一切坦诚真实的人或者物,你说天下有几个人不怕死,可又有几个人真会在自己的上司跟前坦坦荡荡的表现出来,都装呗,装忠诚,装无私,装肝脑涂地,装一切有利可图的装。
不过她还是极好奇,这皇位到底多少人在争,首先她知道一个宽厚仁慈的太子,知道一个心狠手辣的淮王,知道一个莫名其妙的眼药,再加上眼前这个心怀天下的诚王,“还有谁呢?”她竟是不由自主的喃声出来。
尘拜无霁眉梢已经舒展开,此时望着她,连眼中都带着淡淡的笑,“什么?”
看的出他现在的心情还算愉悦,若是说起他的那些兄弟,估计这些心情就都随着风飘远了吧,她咬着手指,看着他,又垂下眼睫,看船下泛着泡沫的海浪,犹豫到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心中的好奇,只是道:“墨浔还在我房间,你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