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拜璟宸倒没想的太多,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兴致盎然的道:“五哥,应大人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有怀疑的对象没?说来听听,我帮着五哥分析分析。”
尘拜无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就你那脑子能分析明白了才怪。”话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对着屋外轻唤了一声:“去喊无眠过来!”
声音落下后又待了片刻,屋上落下一人,一进门便躬身道:“回五爷,无风说无眠发现应府还有些可疑之处,昨天夜里又过去监视了,现下不在府中。”
尘拜无霁唔了一声,不甚在意的道:“无雪,你给十一弟说说应顺棋儿子的事吧。”
虽然气氛有些严肃,但絮濡沫依旧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又是无什么,你手下这么多无什么的,你搞不混乱吗?”
尘拜无霁望向尘拜璟宸,看的十一心虚的垂下头后才云淡风轻的坐在他对面,道:“平日里本王是不直接管辖他们的,十一弟把本王的侍卫长扔在了城外三十里处,估计还得一会才能回来。无雪,你继续吧。”
那人拱手后直起了身子,思索了片刻,讲到:“应顺棋有一对双生儿女,儿子应珞枫,女儿应珞岚,应顺棋极看重这一对子女的教育,常年为他们请一些有名的夫子授课,应珞枫就是在前天下午上完姜老夫子的课后出的事… ”
絮濡沫惊呼一声,打断他的话,“宁州总督的千金珞岚姑娘,应珞岚?”
她一直听他们说应大人应大人,一直也没想起这个应大人就是尘拜无霁派人去打听的宁州总督,更没想到邀他们喝茶的珞岚姑娘就是他们口中的应大人的女儿,也就是死者的妹妹。
三人同时望向她,尘拜无霁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认识应大人的女儿?”
絮濡沫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不由微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睡了多久?”
前后两个问题南辕北辙,尘拜璟宸听了一脸茫然,尘拜无霁却一下子就听懂了,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淡然的回道:“一天两夜。”
她垂眸,这就对了,时间正好吻合,前天中午应珞岚在街上拦下南韦闻靘有事相求,遭到了拒绝后回府,下午她的哥哥就死了,怎么会这么巧,难道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下午会死?可她为什么会知道?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找上南韦闻靘,现在看来她找他莫非只是为了嫁祸他?是她要对自己的哥哥下毒手?还是她被什么人所利用?也或者真的只是巧合,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而是尘拜无霁的兄弟想借此拖住他?
“前天中午,我见过总督千金应珞岚。”絮濡沫迟疑着开口,随后将在街上被应珞岚邀上酒楼有事相求到被拒离开简短的叙述了一遍。
“应该不是妹妹杀的哥哥吧!”尘拜璟宸锁着眉头,不愿意接受这种答案。
尘拜无霁闻言沉吟了片刻,道:“应该不是,昨日凌晨得到消息后,本王已暗中派人调查了一整天应府人员,其中也包括他们兄妹的,调查的结果是应珞枫对他这个同胞妹妹极好,经常介绍自己的朋友给她认识,也经常送她一些名贵的礼物。应珞岚对她的哥哥据说也是极依赖的,她找上南韦闻靘应该是别的事情。”微皱了皱眉,他抬头对着无雪道:“这件事情回头再细查,你接着说。”
无雪拱手称是,随后继续道:“课后应珞枫都会回房将每日所学融会贯通做成笔记以备日后温故知新,所用时间长短不一,应大人说,如此作息已有七年,而且为防止外人打扰应珞枫都会从屋内插好门窗,前日下午他便在这样密封的房间里被匕首插中心脏而死。现场检查时未发现任何异常,屋内没有密道一类,门窗依然是从里边插好的,房顶也未被掀开过,只有窗户上被捅开了一个不过指头粗细的小孔,应大人也不敢确定那洞孔是之前就有还是跟应珞枫被杀一案有关的。目前总督府已加强戒备巡逻,应大人利用职务之便,派遣了五百边关军将总督府重重保护起来,又加派了两千在城内搜寻抓捕所有非宁州城人士。”
密室杀人案?记得少年包青天上似乎是见过,虽然具体的早忘了,但无非是用了一些机关而已。
她的目光扫过尘拜无霁,很明显他之前已经听说过,此时正悠闲的斜倚在桌子上,把玩着自己青葱一般细腻骨节清晰的手指,尘拜璟宸则两条柳眉紧拧着,一双小鹿般毛茸茸的大眼半眯着,状似很认真的思索着。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絮濡沫挂虑之前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对候在那的无雪问道:“应珞枫可会武功?”
无雪楞了一下,神情有些奇怪的看了尘拜无霁一眼,絮濡沫见此不由有些疑惑,这个问题还涉及了什么隐私不成?还是他不屑回答她这个陌生人的问题?回头去看尘拜无霁,他依旧把玩着手指,只是回望向她的笑中带了一丝玩味。
无雪见了主子的表情,赶忙低头道:“不会!应大人请那么多夫子教课就是希望他将来能入仕,不想他戎马一生。”
“那他可是经常呆在府里不常出门,平日里有没有一些什么不良嗜好?”
无雪这次没抬头看尘拜无霁,只是头更低了一些,毫不犹豫的坦言道:“据调查,应珞枫喜诗词,喜附庸风雅,喜与朋友出入烟花之地醉酒寻欢。若说出府,其他的事情暂且还未查明,但已查出应珞枫对涵韵楼的香凝姑娘很是倾心,每月里都要去个四五次。”
“果然如此!”
絮濡沫有些恍然,应珞枫如此不懂武功只醉心风花雪月之人,要杀他,何必那么麻烦还需要设计什么密室杀人?而最为关键的是,为何无霁一来宁州便出此人命?
她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实是之前刚听说了眼药趁尘拜无霁不在京城抢了他不少的人,后来十一无意间一句五哥一来宁州便出人命,让她脑中有了种种想法。
既然尘拜无霁离了京城,京城里他的人便被其他兄弟争相拉拢,那么,那些想拉拢五王爷派下的兄弟肯定不会希望他短期内回京。既然暂时还杀不了他,就只能找事情牵绊住他,这样一来,既可以给他们制造时间来瓦解他的势力,又可在这段时间里,调遣力量争取将尘拜无霁一击必杀,永除后患。
所以,宁州城必须在无霁的眼皮底下闹点事端,最好就是边关来犯,虽然宁州地处尘国与北蒙边界经常有动乱,但北蒙每年都有小规模掠夺,宁州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这种小规模来犯根本不足以拖住尘拜无霁,于是他们就想到了暗杀一个既不太动摇宁州根本又在宁州有一定势力或者身份的人,而且这个人的死,必须要能请的动尘拜无霁协助调查。
于是,应珞枫幸运的被选中。只是这中间应珞岚扮演个什么角色呢?这件事的幕后又有没有眼药在策划呢?
絮濡沫下意识里感觉这件事跟应珞岚有关,可具体的又想不到到底是哪里相关。
尘拜无霁听闻后只是一笑,尘拜璟宸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随后有些崇拜的望着她问道:“果然如此什么?才问了两个问题五嫂就有答案了吗?”随后抬头看向无雪,问道:“无雪,你听懂了吗?”
无雪抱拳回答道:“回十一皇子,卑职愚钝,并未听懂,不过,当初听闻了这个消息后,五爷问的问题和这位姑娘是一模一样的!”
絮濡沫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尘拜无霁,既然他知道了这是别人给他下的套,他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难道京城里他早有部署,所以他的样子看起来不想是进了别人的套,倒像是别人进了他的?她能看透尘拜衍曜的无奈南韦闻靘的隐忍,却看不透眼前的尘拜无霁,他就像是夜空闪烁的一颗真实而璀璨的星辰,看起来触目可及,可谁又知道中间间隔的是多少亿光年。虽是相处不久,但他一副风流淡然万事底定于心的从容,还是让她深信这个世间是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惊慌失措的。
她感觉她也是很聪明的,但却缺少他的那份从容,她也极想模仿他那种淡漠的态度,可是想到密室杀人后可能存在的一些纰漏,她就憋不住心里的好奇,忍不住询问道:“应珞枫被杀的房间,房梁上可有绳索一类的机关?还有,谁是第一个发现应珞枫死讯的,谁又是第一个进屋的,进屋时都做了些什么,可有破坏或者掩盖什么?杀人的匕首握把上有没有穿孔,或者捆绑或者燃烧过之类的痕迹?”
“这个…”那个属下看了一眼尘拜无霁,有些迟疑的到:“事发后,应大人只检查了屋内是否被挖过密道,屋门和窗户上插销是否完好,检查了屋顶上的瓦片是否动过手脚,并未听闻他检查过房梁与否,也未听闻他说过匕首有何特别之处。”
“去查!”尘拜无霁淡然的看了一眼絮濡沫,吩咐到。絮濡沫插嘴道:“记得查一查应珞岚。”无雪领命离开。
尘拜璟宸眼中闪着好奇,望着她不依不饶的问到:“五嫂,你知道是谁了吗,你让无雪去查应珞岚是怀疑她吗?”
絮濡沫望了他,“应珞岚也许只是颗棋子,下棋之人远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