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昏暗了下去,余年见到人,已经是得打灯的时候了。
“罪过罪过,让二位久等了。”身为女子的余年暮间独自应付客人,也不见有何慌乱,倒不如说,那一丝急切,还是因为不想错失了这两位“钱袋子”。
“陈公子哪儿的话,毕竟是这儿的名伶嘛,想来台下也是忙得很。”说话的这一位手执檀扇,有些讥讽的开口呛声。
余年笑嘻嘻地自动忽略了攻击,既没有身为男子被称之为名伶的屈辱和愤怒,也没有身为女子被发现身份的惶恐。
安之若素得很。
毕竟,给钱的都是大爷嘛,忍一忍咯。
“虽说是借了府的光摆台来演,但也着实是没什么好茶水招待两位客的。依您二位看,不如……?”
余年转头看向了另一位不说话的男子,带上了市井气息的口吻让她像极了混吃混喝的痞子,全然没有身为戏子的卑懦自知,却让人看着痛快。
“福满楼,言湍,你去安排吧。”似乎是兄长的这位男子也及时打消了这点不愉的尴尬气氛,对余年稍稍颔首以示歉意。
“借二位光。”拿到“餐券”的余年可不在乎这些皮毛不痒的事情,笑得自在而爽朗。
“在下李言贽,有一事想请陈公子帮忙。”言贽对余年行了个同辈礼,开始说起正事。
“何事需向余年一介戏子帮忙?客人尽管说,余年只管出力便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嘛。
“家里老太太得病初愈,想办个热闹场冲冲喜,家妹又喜爱极了木偶戏,便不请自来了。”
“但听闻当家的木偶师从不见客,只好来见陈公子,希望你能探探口风。”
言贽是有些自恃身份的,但醉翁之意不在酒,架不住自家妹妹百般央求撒娇。
只得拿足了礼气,来见余年这位“戏子”。
“木先生脾气确实古怪,余年也不敢把话说满,只好尽力而为了。”余年一听就知道又是个烫手活儿,熟练地打着太极从不给准话。
“如此,便先谢过陈公子了。”言贽听出了话外音,但不是个为难人的主,就也接管了这个话茬。
“不敢,咱今儿的着落,可指着李少爷您呢?”余年一边说着讨巧的话,一边心不在焉的发呆。
天地良心诶,她这回可真不想再惹上什么娇桃花了,虽是扮作男装,但也真的没有磨镜之癖啊!
“陈公子言重了,这边请。”
“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