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远离车马喧嚣的一处小偏院里,明黄色的油灯悄悄亮起,照清了一屋子凌乱。
“阿青!给你带零嘴回来了!”木牙掏出手帕放在桌上,又开始手脚麻利的整理东西。
“先放着别动,过来看看我给你新做的衣裳。”木青坐在床沿上招呼木牙。
“我们下个剧目不是新嫁娘了吗?”木芽打量着这身杏仁黄的水袖,明快俏丽的颜色很好看。
“嗯,不演了,想让木芽试试别的。”木青轻巧的给手里的木偶娃娃换上了衣服。
之后木芽又乖巧的躺在床上,让木青换好了衣服。
跟木青搭班的陈余年是他同乘一师的师姐/师兄,之前她一直困惑,为何他总带着一句等身木偶,甚至以自己的姓起了名?
直到她第一次和木芽说上话。
简直就是妖术。
“阿青做的衣服真好看!”木牙坐起身,坐着一动不动,让木青盘头发。
“嗯,好了。”木青转过木芽的脸,又沾上胭脂给她画了一朵梅花,左摆右摆,才终于满意的笑了。
木芽乖巧地任他动作,也不再说话,就笑着看着他,笑得很好看。是木青最喜欢的,没有阴影的,简单的笑。
“脚走的还习惯吗?”木青抬起木芽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按着关节连接处摩擦。
“嗯!阿青做的当然没问题!”木芽用力点头,伸出手去戳木青的脸,又摸了摸他的眉毛。
“不影响就好。”木青眼神柔软,珍惜的眼神令人不由沉醉,像一池沼泽,能叫人溺毙在里面。
“我才是呢,不影响阿青表演就真是太好了。”木芽看起来欢喜极了,看着他的眼神,就像装了整个世界。
仿佛听他的话,不影响到他,便是极乐一般满足。
“傻孩子,木芽可是我最骄傲,最喜欢的,怎么会影响到木偶戏?”木青爱怜的抚摸过她身体的每一寸,那都是他一点一滴的做出来的,最精妙的作品。
“嗯,我是最听阿清的话,做的最好的,!我最喜欢阿青了!”木芽伸手抱住了木青,像孩子一样,反复表达着自己的肯定和忠诚。
或者说,虔诚。
木青摸了摸她的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木芽重复说着表白的话,微笑着,然后拥抱彼此。
那是很单纯的,造物主和作品之间的温馨。是全然的信任,是毫无自知的毫无底线,是高高在上的疼爱,是相依为命的索取温暖。
乱花迷眼的世界,可没功夫理会那一份微小的扭曲,反正乐在其中,对这一切浮华都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