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韶音宫。
“殿下,许大人已经来了,现在正在外面等候。”韶音宫的丫鬟说道。
“哼!让他在外面等着!这个狗奴才,竟然联合怀庆来欺负我。”临安摆出一脸生气的姿态,显然,她对刚才的事情很生气,但是又没什么理由找茬,只能把气发泄在许七安身上。
在外面许七安听了丫鬟这样说后,随后行了个礼,道:“既然临安殿下不想见我,那卑职就告退了。”
丫鬟一听,急了,急忙跑进去找临安。
“又有什么事?”临安明显有些不高兴。
“殿下,许大人他......”
“我不是让他在外面等着吗?”临安没等丫鬟说完,便打断了她。
“不是的,殿下,许大人说您既然不想见他,那他就先走了。”
“什么?这个狗奴才还敢走?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临安骂道,本来想着让他等个一炷香的时间就把他叫进来,可谁想到,这狗奴才竟然直接走了。
“好啊,怀庆欺负我也就算了,你个小铜锣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丫鬟走后,临安咬牙切齿道。
外面的许七安明显放慢了脚步,他特意等丫鬟进去之后才扭头离去,他坚信,以临安的脾气,必然会留下自己。
“许大人!许大人!”身后传来丫鬟的喊声。
“不知还有什么事?”许七安问道。
“临安殿下有请。”丫鬟说道。
“殿下好像不想见到我。”
“哎呀,您就别说了,临安殿下因为您走了,显得更不高兴了。”
许七安随着丫鬟来到了韶音宫内,看见临安,他便作揖行礼道:
“殿下。”
“狗奴才!本宫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为何独自离去,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临安破口大骂。
“或许,在二公主眼里,卑职是个左右逢源的无耻之徒。”许七安叹息道:
“卑职无法反驳,这块玉佩请公主收回去,这么好的玉佩,莫要跟着我陪葬了。”
二公主已经讨厌许七安了,正要收回玉佩,听到最后一句,愣了愣:“你说什么?”
许七安不答,低头摩挲着玉佩,道:“二公主是大方的,从没有哪位大人物愿意把贴身的腰玉赐予我,卑职万分感动,二公主待人以诚,卑职又岂是不知好歹之人。”
他怅然的叹了口气,重新把玉佩递过去:“可能我与二公主没有缘分吧,请收回。”
二公主微微动容,但并没有原谅他,毕竟作为元景帝最宠爱的公主,阿谀奉承的话她听的多。
只是这个男人眼神颇为真诚,语气也很诚恳,二公主愿意再听听他的解释,道:
“你刚才说的陪葬是什么意思?”
许七安苦笑道:“我原以为二公主应该是查过我的....”
这个还真没有....临安公主心虚了一下,旋即想起了什么,诧异道:“腰斩罪?”
“我拜见长公主是因为查案遇到了困难,故而找长公主商议。”许七安说道,万事皆可桑泊案,这个理由是真好用啊。
“那你不知道找本宫?还是说你觉得本宫比不上怀庆?”
“卑职并不想扰乱殿下清净。”
“卑职对殿下一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那如果最后你还是查不出来怎么办?”临安突然问道。
“那便随他去吧,来这世上一遭,能为二公主殿下效力,即使是这么短的时间,卑职也觉得荣幸之至。”
一下子,对许七安的厌憎感消散一空,如果之前是想着和怀庆争玩具,现在则是真心觉得有个这样的下属,也不错。
但突然又想起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她哼了一声,小声说了一句:“狗奴才......”
“本宫知道了,放心,就算查不出来,本宫也会帮你向父皇求情。”
许七安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感激道:“谢二公主殿下。”
随后,他又凝视临安许久,开口说道:
“殿下可知武夫晋升四品所需领会的‘意’?”
“本宫知道一点。”临安有些好奇,这个狗奴才问这个干什么?
“卑职觉得,自己如果有幸能踏入四品,所掌握的‘意’.......”
“什么‘意’?”临安扬了扬眉毛。
“是对殿下的一心一意!”许七安高声道。
临安愣住了一下,美艳的脸颊上带着些许红晕。此时临安早已屏退侍女,所以这件事是只有她听到的,随后,见她缓缓开口,似乎有些含羞: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许七安走后,临安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想着刚刚的一幕,狗奴才......刚刚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喜欢我?!这可是要被杀头的啊......
纵使是二公主,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丫头罢了,完全没有怀庆那样冷冰,更多的则是少女的纯情,难免会多想一些。
“这不就拿下?”离开后的许七安自言自语道。
.....
浩气楼。
“陛下前日日大发雷霆,质问三司为什么还没查出东西来,明日我就把真相汇报给陛下。”魏渊一字一句说道。
“全听魏公吩咐。”
次日,御书房。
“魏渊,你可有什么事禀报?”元景帝缓缓说道。
“回陛下,我手下许七安已侦破桑泊案,犯人已缉拿在打更人大牢。”
朝堂上诸公听了,心里为之一颤,这么难的案子,居然就这样被一个小铜锣破了。
“陛下,此案如此棘手,三司都没查出来什么。他许七安一个小铜锣怎么可能查的出来,臣怀疑魏渊随便抓了一个人来顶替,请陛下斩此獠狗头。”此时,有一人站出来高声叫道。
“请陛下斩此獠狗头。”
“请陛下斩此獠狗头。”
“请陛下斩此獠狗头。”
诸公纷纷附议。旁边的太监见了,用鞭子朝地上打了两下,尖声叫道:“肃静。”
“是真是假,把人叫来不就知道了,来人,宣铜锣许七安和他抓住的要犯。”元景帝一字一句的说道,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宣司天监术士。”
不多时,许七安便带着周赤雄径直走了上来,到达一定距离后,他作揖行礼到:“陛下,犯人已经缉拿在此,就是此人勾结妖族,暗中运输火药,炸毁桑泊。”
“他可有说谎?”元景帝捋着胡子看向白衣术士说道。
“回陛下,此人并没有说谎。”
“好,来人,把周赤雄押入大牢,择日问斩!”元景帝高声喝道。
随后,周赤雄便被拖了下去。
“铜锣许七安破案有功,但因为是戴罪立功,所以不行封赏。”
“诸公有事禀奏,无事退朝。”过了一会,元景帝见没有人回应,便缓缓说道,“既如此,退朝吧。”
“退朝!”旁边的太监高声附和道。
退朝后,元景帝便登上马车,直接前往灵宝观。
元景帝一如既往的来到灵宝观听国师讲道一个时辰,期间洛玉衡见元景帝似有些不乐,便开口问道:“陛下怎么了?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元景帝叹了一口气:“朕的修为一直止步不前,这样下去,朕还如何长生啊。”
“贫道认为,修行之事,应尽力而为,顺遂天意,陛下无需着急。”
“若是能与国师双修,那便更好了。”
“陛下说笑了,修行之事,自然是要靠自己。”洛玉衡的声音透漏出一股寒冷的感觉,脸部更是平静如水。
“每次都这般糊弄过去......”元景帝暗自叹息。
......
另一边的许七安,已经只身来到恒远恒慧藏身的小院中,这次敢一个人来是因为他知道恒慧已经离去,只剩恒远一人。
不出所料,他在小院中见到了恒远。
“施主,是来缉拿我师弟的?很不幸,他方才已经离去了。”恒远看见许七安前来,双手合十说道。
“我管你离不离去的,打更人大牢走一趟。”许七安说道。
随后,他便把恒远带到了打更人大牢内,临走前,他吩咐狱卒对他好一些,他后面还有用。
毕竟是天地会自己人,我总不能把他给玩死吧.....说起来,我也应该在内城买套房子了,就按上次那套来吧,上次从地宗的人那里坑到的五百两黄金,以及魏公零零散散给的一些封赏,他身上也差不多有了一万多两白银,这样的钱,买下之前的房子完全不是问题。而且他也住习惯了。
“只是里面还有妖这个问题得趁早解决,择日去一趟司天监吧。”
回到家后,他便向二叔还有婶婶提了一下。
“什么?宁宴你哪来的钱?在内城买房?”婶婶吃惊道。
“桑泊案我查的不错,陛下给的封赏。”
“宁宴你的钱够吗?我知道内城的房子价值不菲,你别买了房子连饭都吃不起。”二叔有些担忧。
“不会啊,五千两而已,我还是出的起的。二叔你们准备收拾一下,到时候直接进去住就行了,和咱家现在这个差不多。
“咱家这样的房子在内城五千两就能买到?宁宴你该不会被骗了吧。”二叔半信半疑的看着许七安,他们这种大宅邸,在内城怎么说也要个一万两,怎么能五千两就简单完事了呢。
“没有,只是房子闹鬼。”许七安淡淡说道。
“闹鬼?那还是算了吧。”婶婶明显是有些害怕。
“我会找司天监的术士除鬼,二叔你们就安心的住吧。”
“你还认识司天监的术士?”许平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侄子了,自打税银案出来以后,他就变的有些奇怪。
“那是自然,我与他们.....嗯....做了一些交易。”
许二叔点了点头,他并不想打探这个侄子过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