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跟着道童,穿过前殿,穿过广场,穿过一座座阁楼和花园,来到了灵宝观的最深处。
“是金莲让你来找我的?”洛玉衡睁开美眸,瞳孔与眼白的比例恰到好处,一双很灵秀的眼睛。
“正是,金莲道长阴神受了重创,肉身也有伤,托我过来求两粒聚元丹。”
“你是天地会的成员,手持几号地书?”洛玉衡的嗓音很好听,有质感,有磁性。
“三号。”许七安回答。
“两粒聚元丹?”
“是的,金莲道长说他的伤势一粒的话难以恢复,唯有两粒才可。”
“你的命数很奇怪....生辰八字告诉我。”绝色道姑问。
清风拂来,垂在水面的道袍下摆舞动,许七安这个角度,能隐约看见丰盈的臀部曲线。 许七安不为所动,这些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虽然仍是艳丽,可他表现的不想之前一样,他摆出一副平淡的仿佛没有兴趣的表情。
“废话,当然奇怪,怎么说我也算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许七安心中吐槽。
“国师,有何奇怪的?”许七安开口问道。
洛玉衡摇了摇头,质感十足的声音说道:“平平无奇。”
她不愿再多说,从袖中拿出两枚瓷瓶,屈指轻弹,瓷瓶飘到许七安面前。
“谢国师!”许七安接过瓷瓶,作揖道谢。
“这波血赚。”许七安想到,不亏是你许白嫖。
......
御书房内,魏渊刚与元景帝汇报完桑泊案和平远伯案的关联。
“魏公,魏公...”
在刘公公的陪同下,魏渊方甫踏出御书房,没走几步,听见有人喊他。
侧头看去,穿绯红官袍,面容清瘦的兵部尚书张奉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容:
“魏公啊,不知道平远伯府灭门案的凶手是何方妖孽?”
魏渊摇头:“张尚书,此案涉及桑泊,不便透露,等真相大白之后,尚书大人自然会知晓。”
魏渊走后,等候在御书房的大佬们缓步过来,“刘公公,魏渊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各位大人别为难咱家了。”刘公公连连摆手。
“刘公公挑一些能说的说便是。”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那是当朝首辅在说话。
刘公公略作犹豫,点点头,环顾诸位大臣,小声道:“这案子啊,是打更人衙门的铜锣许七安在办,魏公里头说的话,都是打他那儿来的。”
许七安?!
众大臣面面相觑。
.....
洛玉衡望向许七安离开的方向,暗自叹息道:“整个过程他竟没有多看一眼,金莲,这就是你挑的人吗。”
离开灵宝观的许七安说道:“国师还是这么好看,还好这次忍住了,不然就丢脸了,没事,像我这种大气运之人,国师必然要倒贴,不当人子还是干了点好事的。”
忽然,他看见了侍卫长朝他走来。
“许大人,长公主殿下召唤。”侍卫长高声道。
怀庆?不久前不是才见过吗?难不成这又想我了?许七安贱兮兮的想着。
“我知道了,你带路吧。”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又是二公主又是长公主召见?”侍卫长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多想,皇室的私事知道多了对他没什么好处。
许七安进入宫城,在长公主的雅苑中,见到了乳量下作的皇长女,她穿着白色为底,点缀朵朵红梅的漂亮宫装。
怀庆公主让宫女看茶后,微笑道:“平远伯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了,你可有眉目?”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你又要在天地会装.....许七安想了想,开口说道:“确实有一些眉目。”
闻言,怀庆公主眸子一亮,期待的望着许七安。
至今为止,这个小铜锣还没有让她失望过,办事能力一流,嗅觉敏锐。
“桑泊案和平远伯案有关联。”
长公主有些诧异,虽然她能想到平远伯的案子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没想到居然和桑泊案有关联。
“卑职通过多方调查,发现轻松掩盖气息。。”
“法器?”长公主有些疑惑,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是的,这件法器可以掩盖气息,排除司天监和宫内的法器,想必犯人当时就是利用这件法器,才能顺利潜入平远伯府。”
长公主追问道:“青龙寺那件法器如今可还在?”
许七安摇头:“早已丢了,卑职正要向公主禀报此事,大概在一年前,青龙寺一名叫恒慧的和尚动了凡心,与女香客私奔,逃离了京城,还顺势盗走了那件法器。”
长公主立刻说:“私奔便私奔,为何要盗走法器?”
许七安吐出一口气说道:“那名女香客就是平阳郡主。”
许七安一句话,像是惊雷炸在长公主脑海,清冷如玉雕的容颜首次露出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此事当真?”她声音略带颤抖,眼睛死死盯着许七安。
“当真。”
“如果卑职没有猜错的话,此案的凶手应该就是恒慧,动机卑职并不明确。”
怀庆公主半天没有说话,大厅陷入了沉默,一片寂静中,她轻轻叹了口气: “平阳是誉王的嫡女,也是本宫的堂妹。你见过我三哥吧,他向来以读书人自居,与其他皇兄皇妹不同,三哥的启蒙恩师是誉王叔。”
“王叔是位博学多才的读书人,曾在张慎大儒坐下求学,精通兵法,曾官至兵部尚书,甚至传言,他将入内阁,角逐首辅。”
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各自思考着。许久后,怀庆公主叹息一声:“你继续查,若是遇到麻烦和无法绕过的阻碍,尽管找我。”
许七安点了点头。
“对了,听说昨日临安找过你?”
许七安发现公主殿下的瞳孔一下子幽暗了许多。
许七安无奈道:“是的,临安公主非要我投靠她,给她做牛做马。还赏赐了一块腰玉给我。”
公主殿下面无表情:“为什么不拒绝她。”
许七安苦笑道:“临安公主说,如果我不答应,她便大喊非礼。”
长公主毫不留情的揭穿:“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看出这种虚张声势的威胁。”
不亏是你怀庆......许七安小声说了一句。
“卑职明白,卑职这就把腰玉还给临安公主,与她断绝来往。
从今以后,只效忠殿下。”
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喧闹声从外头传来。
“二公主,你,你不能进去....”
“滚!”
尖叫声和拉扯声里,一道红裙明媚的身影闯入大厅,鹅蛋脸桃花眸的临安公主扫了一眼厅内,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忠犬又死性不改的去舔前任主人。
顿时勃然大怒,小眉头倒竖,眼睛睁大,怒道:“狗奴才,你敢背叛本宫,你忘记自己是谁的人了?”
许七安心里哀叹一声,下意识的看向长公主,希望她出来替自己摆平。
谁知道长公主剖开来是个黑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选一个吧。
我特么......为什么我还要做这种艰难的选择,难搞啊.....
用上次那一套肯定不行,长公主对他的评价比他预想的还要高,正当他愁眉苦恼的时候,脑子突然想出了个办法。
“许七安效忠的自然是长公主殿下。”许七安顿了顿。
听到这句话后,长公主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似有讥讽的眼神看向临安,临安怒火中烧,此刻更像是火上浇油,正要开口大骂,又见许七安大声说道:
“可是!这和我许宁宴效忠临安殿下有什么关系!”
怀庆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许七安竟是这样的回答,临安听到这句话后,本想发脾气,可是仔细一想,又认为没有什么问题,但她还是有些恼怒,随即便说道:
“我不管!你和怀庆在一起就是不对!”
“许七安和长公主殿下在商量事情,和效忠您的许宁宴有什么关系?”许七安平静的回复道。
这时,长公主开口说道:“临安,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可以回去了。”
临安刚想开口,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没什么理由找茬了,于是便恶狠狠的说道:“本宫就是来看看自家的狗奴才,连这你都要管?许狗奴才,等会你来见我!”随后,她便扬长而去。
临安走后,怀庆看着许七安说道:“尖牙利嘴。”嘴角似还有微微上扬,“没事的话,你也可以走了。”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小铜锣有意思了。
许七安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许七安在前往韶音宫的路上,突然感受到了有人在传书,他便找了个隐蔽一些的地方,拿出玉石小镜。
【一:三号,前几日发生的平远伯灭门案你知道了吗?有没有头绪?】显然,怀庆已经打心底认定三号的身份不简单,要么在朝堂上是高官,要么就是司天监或书院的高层。
【二:京城又出事了?元景帝那孙子也不管? 】
【四:灭门?谁这么大胆?】
【五:果然,阿爹说得对,大奉没几个好人,动不动就灭门。】
【三: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此事。】
【二:我感觉你俩在京城挺危险啊,这动不动就灭门,前几天那个桑泊更吓人,居然还有妖族参与其中。】
【三:呵呵,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京城的这些事我还不放在眼里。】
【三:一号,听你刚刚的说法,你好对这个案子知道一些?】许七安准备再让怀庆社死一次,毕竟,看别人社死这种情况,谁会嫌多呢。
【一:我确实知道部分真相。】怀庆想了想,在玉石小镜上写下。
【二:一号动作这么快?】
【四:桑泊案的真相好像也是一号说出来的。】
【三:说来听听?】
随后,怀庆便又一次的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照着许七安的说法说了一遍。
【四:原来如此。】
【九:呵呵,贫道不妨告诉你们一个事情。】
【三:道长你在啊?】
【一:什么事情?还有遗漏的吗?】
【九:其实六号就是恒慧和尚的师兄,恒远。】
道长你这么曝人家身份不怕被打么......许七安无语了。
天地会内瞬间安静了,过了许久,才有人再次发来信息。
【四:说起来,这几日好像没有看到六号发言?】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许七安知道,这群没素质的群友又下线了,这个消息足够让他们思考一阵子了。
许七安把玉石小镜放进兜里,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去韶音宫。